“说是猪圈也没错吧。”

  玄野把他枯黄的头发擦了个半干,打趣道:“这不就给我们家小猪用上了吗?”

  江雀子:“?”

  江雀子转回身看他,撒娇似的嗔道:“哥哥,你骂我是小猪。”

  玄野:“……”

  小孩儿的脑袋瓜子是好使的。

  玄野低下头,闷闷的笑出声。

  江雀子又羞又赧,本就红的脸蛋更红了。

  笑闹了一会儿,玄野摸着他枯黄的发尾,软声询问道:“乖乖的头发没养好,哥哥帮你把枯黄的发尾仔细修剪掉,留下黝黑的头发我们重新养,好不好?”

  “剪掉?”

  江雀子下意识抓住了半干的头发,迟疑的张了张口。

  “怎么了?”

  玄野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半跪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乖乖不想剪掉吗?”

  江雀子犹豫的点点头,又摇头,怯怯的小声说:“哥哥,头发只能偷偷摸摸修修发尾,不可以剪掉的,要是太明显了,会被族老拿柺杖打的……”

  这里是封建的不知名朝代,人们仍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

  玄野轻捏了捏他的手,并不强求,道:“那哥哥给你修修发尾,不剪,可好?”

  江雀子迟疑的点点头,答应了。

  吃了晚饭后,玄野取了把干净锋利的剪刀,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修剪头发。

  小孩儿的发梢末尾分叉得厉害。

  即便是身子在逐渐养好,可是之前的头发却很难养得细腻光滑,玄野没敢剪掉太多,怕小孩儿掉金豆豆,只敢偷偷修了手指节短短两节那么点儿。

  修剪下来的碎发全是分叉的,枯黄的,毛糙的。

  江雀子看着,小脸上还是肉疼的表情。

  玄野一边扫走碎发,一边好笑。

  但第二天起床照镜子梳妆时,江雀子却发现原本难看的枯黄发尾没了,只剩下黝黑柔顺的发丝,簪发时也好看许多。

  他喜滋滋,心想果然什么都得信郎君的,郎君都是为了他好,才不会害他。

  江雀子就抱着这样的小心思,自己乐呵了一早上。

  玄野瞅着他,对他今天的好心情感到惊讶,不过一瞬,便也跟着笑开了。

  赵三一大早的便过来了。

  他刚到家里干活,还有些局促,老实的埋头干,即便在院子,也不乱瞅。

  江雀子在客厅埋头写着大字,玄野跟着忙活家务,时不时指点江雀子一下,氛围和谐。

  下午,天色有些阴沉,乌云遮掩了天空,有丝丝闷热的风吹起。

  正是第二茬禾稻开始扬花的时候。

  玄野看着天气不错,便牵着江雀子到了自家田地里,准备带他干些活。

  江雀子脑袋上戴着一个大大的草帽,纱织衣裳在热风的吹拂下,晃动飘扬,看起来特别好看。

  玄野帮他把草帽的系带系好,理理衣衫,才把正适合他玩儿的巴掌大的小锄头给他,笑道:“乖乖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竹筒里的山楂茶多喝些……哥哥就在田地里,里面可能有蚂蝗,可吓人,乖乖不要下田了,嗯?”

  “可是……”

  江雀子握着小锄头把,茫然的看着他:“不下田的话,我怎么帮忙呀……”

  玄野把他带到自家地的田埂边,正好有些许树荫挡着,软声安排道:“谁说不帮忙了,乖乖得帮哥哥把田埂上的杂草除干净啊,不然杂草长进田里,可影响我们的禾稻生长。”

  江雀子:“……”

  江雀子知道玄野是在哄他,不过田埂长满了杂草,确实需要清理了,于是欣然接下这一活计,蹲在上边儿埋头干得认真。

  玄野看了他一会儿,则和赵三一样,挽起裤脚,赤脚下田,除杂草,施农肥,帮着禾稻扬花授粉。

  时不时直起腰看一眼田埂上的江雀子,却发现他干活的速度并不慢。

  玄野和赵三给禾稻施肥施到一半,赵三憨厚笑道:“主家汉子,你家夫郎跟我家夫郎一样,是个手脚勤快麻利的,你瞅瞅,干活速度可不比咱慢。”

  玄野一直注意着,闻言直起腰看向江雀子。

  小乖崽已经把田埂清理了一大半了,还有一小截,就能整得干干净净。

  他脚边,还堆有一些挖出来的鱼腥草,带回家还能当凉茶喝,清热消炎。

  玄野扬起唇,含笑道:“我家小乖厉害吧?平时只是我不让他干活罢了,否则哪里还有我出力的份?”

  赵三诧异的看他一眼,挠挠后脑勺,笑道:“是啊,主家汉子,你这对你家夫郎,真是不错……”

  玄野挑眉,淡声打断他道:“这话别在他面前说。”

  小孩儿听了,总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