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太过出头,又恐怕被贼人惦记上。

  江雀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犹豫的问李小花:“那,那你们家打算捐多少呀?”

  每家每户捐多少钱,负责记账的村长都是要公示出来给大家伙看见的。

  李小花也不藏着掖着,爽快道:“我们家人多,包括分了家的兄弟姐妹,总共捐一吊钱,算下来,一人捐三文钱吧。”

  “三文钱……”

  江雀子连忙拽了拽玄野的衣摆,仰头看他道:“哥哥,三文钱。”

  “嗯?”

  玄野愣了愣,失笑道:“好,我们也捐三文钱。”

  “……我跟你说,江哥儿。”

  李小花也是好心,往四周看了看,凑近他小声道:“你家就你跟你郎君两口人,要是不出粮食瓜果,你们最好多捐一两文钱,因为我们家人多,不止捐钱,还有出力,出青菜等粮食的。”

  “啊,这,这样……”

  江雀子懵懂的点点头,又拽拽玄野的衣摆,凑近他小声道:“哥哥,我们捐……六文钱?”

  比五文多一文,那他就不是小气包。

  玄野弯下腰将他脸侧的碎发挽去耳后,笑道:“六文钱也行……不过哥哥觉得,我们家干脆捐够十文钱好了。”

  “可是为,为什么?”

  江雀子不懂。

  玄野耐心给他解释:“乖乖看啊,村里人大多都是一人捐三四文钱,可是他们家人口多,他们家有劳动力,还出人帮忙,我们俩到时候就吃个席,什么也不帮,是不是该多捐些?”

  江雀子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胡乱点点头。

  旁边围着玄野搭话的汉子们嗤笑:“我说玄野,你家这夫郎怎地胆子这样大?家里汉子在说话,他还敢接二连三的打断?”

  “就是啊哈哈哈,你家这夫郎被你惯得太无法无天了,你这汉子的威严要没有咯!”

  “你们懂什么,就在哪里唧唧歪歪。”

  有年轻还没成家的汉子看不过,不屑道:“我爹娘可跟我说了,若是家里夫妻不和睦,首先就是汉子不疼爱妻子夫郎的问题。怎么你们这样欺负家里的妻子夫郎,好像还很有成就感似的?”

  “有些人啊,就是娶了妻子不知道珍惜,动辄打骂,还成天在外说自己夫郎媳妇儿的不好,还有脸说,我都替你们害臊。”

  “哟,那照你这么说,家里汉子在外挣钱,在外说句话都不许了?你这当妻子夫郎的还要管还要接二连三打断?”

  “别跟老子说话,老子跟你这种泼皮没得什么好说的。”

  ……

  他们吵吵嚷嚷,几个汉子急赤白脸,推推搡搡。

  玄野蹙眉把江雀子护进怀里,没搭理他们,埋头跟自家小孩儿小声解释道:“乖啊,我们不跟他们一样,让他们吵去……乖乖不打扰哥哥,哥哥才得着急呢。”

  江雀子似懂非懂,扁着唇,攥着玄野的衣摆,一双漂亮的眸子眼巴巴满是无辜。

  玄野心都快给他看化了,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绷紧了后槽牙。

  排到他们捐钱的时候,江雀子在玄野的护着下,挪到了村长的记账桌前。

  村长捏着毛笔,一手按着红纸,头也没抬,问:“哪家的,几口人,捐多少?”

  江雀子攥紧小莲花荷包,慌忙扭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后,将他半拥护在怀里的玄野。

  玄野挡住了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弯下腰,捏捏他脸蛋,小声鼓励道:“乖乖大胆些。”

  又抬头对村长道:“玄野,江雀子,两人,捐二十文。”

  村长下笔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子扫了玄野和江雀子一眼,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问:“可确认没错?”

  一人捐十文,算是很富裕很大方的了,普通庄稼汉子一天的活计收入也没十文钱。

  玄野捏捏江雀子的手心示意,江雀子连忙紧张道:“没,没错的。”

  村长下笔迅速。

  江雀子认得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名字后面跟了十文的字样,笑出了两颗小虎牙。

  玄野跟着扬起唇角,登记给了银钱后便牵起着他走到一边,准备挤开人群回家。

  李小花连忙又叫住他们,笑道:“雀子啊,后日便是大暑节了,你们打算跟去祠堂山拜拜吗?若是去,我们可约着一起?”

  江雀子还是第一次受到邀请。

  往年,他都是匆匆忙忙干完家里的活计,才敢偷偷跟在队伍最后面,坠着拜神的尾巴去。

  其实在最后面也看不着什么了,但这是他除了过年外,少有的能外出游玩的机会,所以江雀子每次都很开心。

  玄野垂眸看着他,小声提醒:“乖乖,哥夫郎等着你回话呢,发什么呆?嗯?”

  江雀子回过神,连忙拽着他的衣摆,问:“可,可以吗哥哥?”

  玄野笑:“哥哥当然没问题,但是哥夫郎这是在邀请你呢,不是邀请哥哥,乖乖得先自己决定有没有问题。”

  江雀子欢喜的重重点头:“我当然没问题!”

  说着,他连忙看向李小花,答应道:“我,我们可以一起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