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康,又称齐高祖,谥号太武皇帝,当今朝廷的开国皇帝,曾经一统中原,驱除鞑虏,建立王朝!

  沈不忘,昔日与姜明月平分江湖,如日月辉映的绝世高手,“正气帮”的创始人,五十年前,“正气帮”内部产生分歧,割裂开来,才有了当今的正道魁首“紫霄阁”与“点霜阁”。

  这三人居然还有如此纠葛……姜晞略微侧头,直直看向齐天骄,等她的后续。

  齐天骄果然不负众望:“百年之前,有一个夜晚,天上突然降下一颗天外陨石,上方有数个古怪符号,江湖人可以从符号中参悟出武功心法,引起极大的轰动。无数人想要获得一块陨石碎片,无论是打造成兵器,还是供奉在家中,都很不错。原先也并非没有过天外陨石的降落,只是那一次格外的声势浩大。”

  姜慈颇为疑惑:“可我几乎没有在任何书本上看到记载?”

  “没有记载是正确的。”齐天骄一字一顿道,“除了姜明月、周怀康、沈不忘三人,其余触碰陨石、查看陨石的人,全部死了!”

  姜慈沉默片刻:“莫非那陨石里有什么可怕的毒素,如瘟疫般传染?”

  “是也不是。确实有东西传染了所有触碰和观察它的人,但那并非是毒素,而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东西,只存在于人的头脑之中。”

  齐天骄沉吟片刻,用了一个比喻,“譬如一个正常人突然走进了一个疯子的家里,天长日久之后,正常人也被逼疯。那天外陨石亦是如此,但凡接触过它的人,几乎都发疯了,然后,变成了‘妖魔’。”

  姜慈已觉得头晕目眩,他仿佛是在听天书:“妖魔?”

  齐天骄:“那些人发了疯,无差别的杀死其他人,不断寻找着活人的踪迹,就为了杀死他们。他们的武功突然变得高得可怕,身体也产生了扭曲的畸形,令人见了就要呕吐。无论他们曾经是好人还是坏人,变成‘妖魔’之后,一律化作了杀人恶魔,越是杀人,越是畸形,最后连人的模样也保持不了!这不是妖魔,什么是妖魔?”

  姜慈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股脑的塞进他的脑子里,实在让他难以想象:“后来呢?”

  齐天骄长叹一声:“后来,姜明月、周怀康、沈不忘三人,决定各自看三分之一陨石符文,并不全部看完,他们参悟出了三部绝世武功,分别是《天魔焚心大法》、《清神控心大法》、《多情忘心大法》。”

  姜慈:“看来这些参悟自天外陨石上的武功,实在很奇诡。”

  齐天骄:“也许因为他们三人没有看完天外陨石上全部的符文,所以参悟出的武功,也没有像其余人一样,练了便发疯,化为妖魔。他们反倒依靠这三部武功,将妖魔一个个全部杀死、焚烧,又将天外陨石砸碎,埋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从此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天外陨石与妖魔的传闻。”

  灯光下,青衣的齐天骄眉目间蕴含着一丝极淡的杀意,那并非是针对他们的杀意,而是跨越了百年时光,针对妖魔的杀意!

  杀意如刀,姜慈的心越来越冷。

  他忍耐良久,终于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前辈这样说,莫非是因为,妖魔又要再现,所以修炼《天魔焚心大法》的我,才会患有被人夺舍的恶疾?”

第11章

  齐天骄摇头:“我不知道。”

  姜慈一怔:“你不知道?”

  齐天骄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有修炼那三门功法,我怎么知道?”

  说着,齐天骄的话音一转:“但也许有个法子能够帮你。”

  姜慈深深一躬:“请前辈指点迷津!”

  齐天骄摆摆手:“不必如此多礼。我说的法子也许最后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把握!”

  姜慈坚持道:“无论是什么法子,我都要试一试!”

  齐天骄眨眨眼:“好!这是你说的,日后你若出了什么岔子,可不关我的事——你修炼的《天魔焚心大法》,想必已经到了第七层,当今江湖,能胜过你的人怕是屈指可数,那么,你大可以试着去搜寻旁的两部功法,一起学习,或许可以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姜慈低下头,喃喃道:“学习三部功法?是了,这三部功法各自领悟了符文的三分之一,若是我全部学习,说不准便能恢复正常……多谢前辈!”

  齐天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别谢我,更大的可能,是你也变成了‘妖魔’,若是如此,我必然是会杀了你的。”

  姜慈浑无惧色:“若我变成了‘妖魔’,也是我的命。届时,便请前辈除魔!”

  齐天骄打量着他,哈哈一笑:“我不讨厌有胆色的人,送你一个情报吧。现下《多情忘心大法》已经遗失,这便是‘正气帮’内斗解散的根源,‘紫霄阁’与‘点霜阁’一直在找寻《多情忘心大法》的下落。”

  她自给自足地倒了杯茶水,继续道:“据我所知,沈不忘曾经不叫沈不忘,而叫明旭,他的家乡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子,张家村!虽然明面上,他一辈子没有再回去过,但他的子女定居此处,现在仍有后人留存。若是找一个最有可能放置《多情忘心大法》的地方,张家村必定是其中之一。”

  张家村……明旭……姓明……姜晞的脑海中闪电般想起了附身在姜慈身上的,张如菲曾经说过的话,她也住在张家村,也有一个姓明的朋友!

  明这个姓氏非常少见,若再有相同的住处,便更巧合。

  又或者说,这并非“巧合”,而是“必然”……也许正因如此,张如菲才能附身姜慈,这正是一种斩不断的缘!

  姜晞本能看向姜慈,后者的眉梢微微扬起,他意识到,姜慈也想起了这件事,同样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但姜慈没有对齐天骄说出这件事。

  姜慈只是问:“若我日后还想拜见前辈,还有机会吗?”

  这是在委婉的询问,能否获得齐天骄的联络方式。

  齐天骄虽然是一个格外直白的人,但对于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也很习以为常,瞬间理解了姜慈的内在含义,露出一点微笑:

  “我会来见你的,不需要特地去找我,当我认为你需要见到我时,我会出现的。在那之前,无论你多么想见到我,都要好好地忍耐。”

  她的语调逐渐落下,话语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丝冷酷之意。

  “若非你是明月的后嗣,我早已将擅自去不周山搜寻我踪迹的你,直接杀死了。下一回,要更乖巧懂事一些,没有我的允许,决不能寻找我的踪迹,好吗?”

  这话虽然带了询问的词句,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命令。

  昏黄的灯光下,青衣女子琥珀色的眼睛抬起来,平淡地望向姜慈,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如昆虫般冷血,被她注视过的皮肉泛起一阵针砭般的刺痛,骨髓中渗出麻木的冰冷。

  姜慈瞬间毛骨悚然,深深埋下头,声音干涩:“是,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齐天骄轻笑一声,刚才森冷的气氛瞬间冰雪消融。

  “既然都说清楚了,那咱们就各回各家吧,日后有缘再见。”

  只一瞬间,青衣女子的身影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