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威利揽住他的肩,“前日赛马会也没见你带奥利弗出席。”

  贺云随口回了句,奥利弗最近肠道不适,在休养。便引到了另一个话题。

  “为什么,会有人在上完床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噗——!”

  威利一口酒全喷向了窗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上帝,我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威利同他自幼一起长大,实在太了解这个伤透了伦敦少男少女心的男人。

  贺云没说话。

  威利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会是贺云。

  毕竟,就算贺云真的转了性,结束了十八年的处男之身,那也不可能有人会甩了他。

  “长得丑。”

  “不丑。”

  “哦,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威利呷了口酒,认真道:“床上功夫太差。”

  他对贺云的脸色剧变浑然不觉。

  这时,二楼的贵族、政客、包括贺公楚和埃莉诺,都在冲着楼梯的方向颔首行礼。

  威利知道是谁来了,浅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有意外,你看,像那个丑家伙,哪怕床上功夫再差;有他的姓氏在,总是会有大堆人往他身上贴。”

  回头看去,他才发现好友的脸黑得骇人,但不等他细问,就被「丑家伙」身旁的人吸引了视线。

  身材高挑修长,白色西装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白玫瑰;五官自不必说,哪怕没什么表情,目光也从不看人,都只会让人觉得——

  他有点脾气是应该的。

  “真是个漂亮的东方人。”

  威利看得有几分失神,但很快,摇头叹道:“可惜了,为了身份和地位,和这么个「丑东西」在一起。”

  话音刚落,威利发现贺云抬起了头,甚至往前走了几步。

  “诶!”威利放下酒杯,跟上去,“这是做什么?是想给那个家伙行礼吗?”

  随后,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贺云腮帮子鼓了又鼓,目光死死盯着挽着亨利手臂的男人。

  威利不免咋舌。

  被人甩掉的是贺云,听上去很匪夷所思,但如果对象是那个男人就并不奇怪——

  毕竟,他漂亮,漂亮得可以甩了丽芙格林家的贺云,攀上萨克森-科堡-歌达家的亨利。

  “抱歉,我收回刚说的那句话。”威利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这肯定跟床事无关,因为亨利更差。”

  贺云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嘶——”亨利的手臂被抓了下,“怎么了?”

  司玉回过神,长长地“啊”了一声,摇头说没什么。

  他松开亨利的手,后者也并未阻拦,开始与众人寒暄。

  退到角落,司玉端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这就是你没有联系我的原因?”

  一双带着寒气的黑色皮鞋,停在了他身旁。

  司玉转了转眼,昂头看他,不解问道:“不好意思,我们见过吗?”

  看着男人被白色衬衫包裹的健硕胸肌,在听到这句话后重重地起伏了两下,他继续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重新回到亨利身边。

  离开那人的视线后,他长舒了口气,拍拍胸口。

  吓死人了,好凶。

  ——和那晚一样凶。

  司玉当然对亨利没任何兴趣,如愿到了二楼后,对他的主动触碰更是有意无意地避开。

  身旁从不缺床伴亨利,当然看了出来。

  不过,只以为是对方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故而说道:“丽芙格林家的百合很漂亮,带你去看看?”

  本想拒绝,但他又发现了那双停在他身旁的黑皮鞋,于是——

  “好呀,等我去个卫生间。”

  司玉再次躲开了一个贴近,穿过人群,走进挂满画作、铺着勃艮第红地毯的长长走廊。

  头顶的灯光很亮,但没有窗户,显得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