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悲伤的哭嚎就盖过了花洒的水声。

  “害怕吗?”贺云问,“沈确那么对你的时候,害怕吗?”

  这才是贺云哭泣的原因,能够让他哭的,永远只有司玉。

  司玉没有脱衣服,在依旧和他一同站在花洒下,用同样的力度抱紧了他。

  “害怕。”司玉如实回答,“很害怕。”

  贺云心脏阵阵刺痛,胜过先前的愤怒,却又令他痛苦到难以遏制。

  “那,那最后是谁把他赶走的?是沈回吗”

  贺云不确定这个答案,但从沈回的态度不难发现,他一定知情。

  “不是。”司玉松开手,笑着看他,“是我自己哦。”

  贺云的双眼被头顶水流,冲得几乎就要睁不开,但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司玉。

  “我真的很害怕,尤其是在看见沈确摔门的时候,但后来我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怕了,因为我已经不是15岁、无法保护自己的司玉。”

  司玉挤上沐浴露,揉搓出泡沫,慢慢涂抹在贺云结实的胸膛和肩膀。

  “他走向我的时候,被我用花瓶砸倒,还是他送给我的珐琅花瓶……手抬起来,别沾到了……然后,我冲出了房间,他也跟了出来,但我不知道他是想道歉,还是想要继续侵犯我。”

  司玉避开贺云的脸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刮着他耳廓上的血迹。

  “恰好在楼梯口,我就把他推了下去。”司玉对着贺云挑了挑眉,“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贺云拼命地想要将脑中想象出的画面赶走,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夸道:“嗯,厉害,宝宝很厉害。”

  司玉低下头,生怕再多看贺云一眼,他自己的泪水也会跟着流下,最后,倒变成了两个人在比谁比谁哭得更厉害。

  “那是个很长的旋转楼梯,我们在三楼,沈确就那么滚到了最底层。”

  司玉摸了摸贺云布满血丝的双眼,继续道:“刚好沈回来了,将他送去了医院。”

  “所以,他没有留下来照顾你吗?沈回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事后才知道的。沈确伤得很重,沈回考虑他也是应该的。”

  沈回别过了脸,不断地深深呼吸,试图平复胸腔里聚集的不满。

  “那天,接你回去的人是不是沈回?”

  “嗯,是他。”

  “回去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玉摇了摇头,说只记得第二天得去海边还衣服。

  贺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里愈发难受。嗫嚅道:“宝宝,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来……”

  司玉笑着看他:“来,低头,小心眼睛。”

  洗完澡,贺云围着浴巾,坐在沙发,司玉单膝跪在他面前,身后的咖啡桌上有个打开医疗箱。

  贺云不习惯,也不喜欢二人现在的位置,他握住司玉的手臂,想要让他坐到身边。

  司玉用牙齿咬开一次性生理盐水的塑料纸,轻轻瞪了他一眼,贺云便不敢再动。

  “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肯定很疼。”

  司玉握着贺云的手,用生理盐水一点点冲着,生怕里面会留下什么脏东西。

  冲洗完,司玉拿起纱布,擦了擦伤口周围的盐水,转而拿起碘伏和棉签。

  “我会轻轻地。”司玉说,“疼就告诉我。”

  贺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司玉的睫毛和鼻尖。

  棕红色的液体涂抹在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上,红得愈发明显,司玉换了一根又一根,终于将贺云两只手的伤口处理完毕。

  “好了。”司玉昂头看向贺云嘴角的伤口,“就差这里了。”

  贺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司玉的嘴唇。

  “宝宝,它不需要涂药。”

第70章 别摸

  “那……”司玉朝着贺云的唇角伸出手, “它需要什么?”

  就当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时,手腕和后脖被强硬地握住,整个人往贺云身上扑去。

  司玉右手握着支装着生理盐水的透明长管, 闭着眼,任由贺云毫不克制地激烈亲吻着他。

  贺云在吻上司玉嘴唇的瞬间, 便选择了直接破开他的唇齿, 将口腔里的空气攫夺得一干二净。

  司玉屏着呼吸,却又像是迫不得已,贺云吻得太过粗暴和强势, 他没有喘息的机会。

  司玉被松开,双眼朦胧地看着他, 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呼吸。

  “又出血了。”司玉小声道。

  贺云笑了笑,抚摸着他的发丝, 再次轻轻吻了上去。

  清洗完外伤,司玉把目光落在了贺云的腰腹,那里挨了沈确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