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笑起,伸出手抚摸着司玉的脸颊, 似乎他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

  司玉问他没有处理,贺云没应声。

  司玉拉着他往楼下走, 埋怨他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消毒。

  “这样会疼吗?”

  “不疼。”

  司玉又换了根棉签, 继续给贺云左脸上约5厘米长的伤口周围消毒。

  忽然,他想起什么,笑了出来。

  贺云问怎么了。

  “想到了当初在伦敦的时候。”司玉点了点贺云的鼻尖,“我第一次去你家, 也是给你擦药。”

  贺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水光,轻声道:“宝宝记得很清楚。”

  “你都不知道, 我都心疼死了。”司玉捧起他的脸, 轻轻吹着, “你见到我受伤会心疼, 我也会啊。”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就接到了贺云落下的眼泪。

  “诶,怎么哭啦?很疼吗?宝贝, 你别哭啊!”

  司玉慌乱地给他擦着眼泪。

  “是不是真的很疼啊?”

  下一秒,贺云抱住他。

  “嗯, 很疼,很疼……司玉,司玉……真的很疼……”

  贺云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屋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却仍旧未能盖过他的哭声。

  司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那条伤口撕裂的血肉,远比他看见得深千百倍,他只能紧紧搂着贺云,齐齐落泪。

  贺云似乎很是疲惫,在柔声安慰下,竟然在司玉怀中睡着了。

  司玉手臂麻得难受,小心翼翼地在贺云和沙发夹角中翻了个身——

  “你要去哪里?”

  贺云突然醒来,死死握住司玉的手腕。

  司玉看着他:“我哪儿都不去,陪着你。”

  话音刚落,贺云就再次睡去。

  他看着贺云,哪怕在睡梦中也依旧紧锁的眉头,眼睫也在微微颤抖,像是哭了许久的幼兽。

  “好像,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贺云。”

  司玉吻着贺云的额头,跟着闭上眼。

  手机震动吵醒了他。

  “喂?”

  司玉喉咙又干又痛,悄声从贺云怀中起来。

  嗯,不知道怎么睡着睡着,又变成了贺云抱着自己。

  直到他走到冰箱拿了瓶水喝下大半,电话那头的人也没说话。

  司玉缓了缓,没好气道:“你打电话到底干嘛?”

  “订婚快乐。”

  沈确仿佛砂纸般低哑的声音传来。

  “哈?”司玉走到餐桌旁,盘腿坐下,“喝多了吧你!”

  躺在京港沈宅的一堆酒瓶子里的沈确,忽然睁开眼,双眼微眯,闪过一丝寒光。

  “你,昨晚生日怎么过的?”

  沈确试探道。

  “忘了,好像吃了蛋糕来着……喂,你到底有没有事?”

  沈确猛地坐起,刚准备开口,电话就被挂断。

  他放下手机,看着未拉紧的窗帘投射进的亮光,就像人在绝望中,找到的出路。

  杂乱不堪的房间里,沈确摇摇晃晃起身,却无比清醒。

  “去机场,回江城。”

  昨晚刚将沈确从机场接回来的司机:……

  “真是神经病。”

  司玉将手机丢到餐桌上,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的,一转身——

  “啊!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