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颗蓝钻的大小可是仅次于华盛顿的希望蓝钻。”

  “嗯。”

  “全净无暇艳彩37.85克拉蓝钻,你真舍得切?哪怕没人敢买,留着……”

  “他喜欢蓝钻,而这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蓝钻,但37.85太重,戴上手指会疼。”

  友人没接话但已经在心里骂了好一阵。……

  ……

  贺云收好戒指,深深呼吸。

  夜幕降临,夜风吹拂晚星,吹过后院的茂盛橡树,层层绿叶也未能掩盖住长窗中透出的柔情蜜意。

  戴着生日帽的人在见到蛋糕那一刻,先是惊讶地捂住嘴,随后跳起扑进端蛋糕的人怀中。

  灯光暂时熄灭,点亮长窗的是蛋糕上的烛光和男人望向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寿星的眼中浓烈爱意。

  两只衔枝的鸟雀,双双在窗前的橡树枝上停下,在二人开始接吻时,挥翅飞回马厩旁的鸟巢。

  冷气运转的马厩里,小麻薯低头吃着胡萝卜蛋糕。

  咀嚼声、鸟叫声、虫鸣声在夏日的夜里不算吵闹,就算是,司玉也听不到。

  贺云在床旁手捧戒指,单膝跪地。他在求婚。

  “会很仓促吗?”贺云昂头看着司玉,“哪怕在此刻,我捧着戒指的现在,依旧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司玉盘腿坐在床边,搭在膝盖上的手还握着木梳。

  “答案是否定的。”

  贺云缓缓眨眼,睫毛眨动的光影也全数映入司玉眼中。

  “不得不承认,我从小所受思想的一部分,令我否定世俗的某些定义。陪母亲路过金融街时,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微微皱起的鼻尖已经表明了她立场——钱银俗气。

  “贵族爵位和政治权力才是丽芙格林家族该有的,我不理解这种定义从何而来,但又被同化——世俗的关系俗气。我不想陷入任何关系中,频繁地与人接触会令我不适;而这种感觉,在我父亲遭遇变故后愈演愈烈。

  “我的人生,仿佛陷入了无尽循环,它否定了我前18年的认知,否定了我一直以来接受的所有理念,直到你的出现。”

  司玉的手被他牵起,四指被大拇指轻柔摩挲。

  “其实我早有察觉,当我在圣诞月见到戴墨镜的你时,就该意识到,我的人生将会被你彻底改变。

  “同时,我也必须承认,我曾经退缩、摇摆,在混乱中无法迫使自己像现在这样握住你的手。

  “但这些很快便被击溃,每当我看见你的时候。

  “《诺丁山》和巴黎分别是我仅有的两次挣扎,企图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毕竟这对你来说,才是真正应该做的。”

  “但就像我曾说的那样。”贺云将司玉的手贴上脸侧,“我做不到。”

  “我想要时刻看见你,想要时刻陪在你身边,想要你需要我的时候,永远都能找到我。再也不愿让你呼喊我的名字时,我却并未出现。

  “我从未询问过「爱」的定义,因为当你出现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所嗤之以鼻的世俗关系就如命运般降临在我头上。

  “「告白」「求婚」……这些对我而言,都只是最简单又浅薄的表达方式,就连我此刻的独白也是。它们都不足以将我的爱表达千万分之一。”

  贺云微微侧脸,吻向司玉的手指。

  “所以,我只能一遍遍告诉你,我爱你。”

  江城湿热的风吹不进司玉眼中,可他落下的眼泪依旧滚烫。

  落地窗里,贺云宽大的背影将司玉遮挡。

  只有在司玉哭着说出「我愿意」后二人相拥时,才能从伸出的纤细手臂让人窥见一二。

  沈确站在橡树下,看着搭在贺云肩膀的左手,准确来说是左手的无名指,闪着耀眼蓝色光芒的无名指钻戒。

  他将礼物放在他亲手拧上灯泡的廊下,转身走入黑夜。

  “去机场。”

  刚从机场将沈确接回来的司机有些愣住,但还是照做。

  沈确看着窗外,一股从喉咙涌出的酸胀,袭击他的双眼。

  泪水落下时身体的抖动,快要让他握不稳手机。

  京港TK总部,刚下班的总助收到司机发来的消息。

  【司机-江城:老板正在去机场,回京港】

  踩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的总助,气得在原地哒哒踱了几圈:“老板是真是疯了!不是刚回江城吗?!”

  接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点进消息,皱着的眉头和瘪起的嘴角瞬间消失,脸色惨白。

  【老板:准备解约合同。】

  【老板:司玉的。】

  “真……”助理呆愣在原地,“真的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