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睡着了。

  他的「沉默」在今夜唯一伤害的人,是角落里双拳捏至颤抖的贺云。

  从沈确喊出那两个字时,他的指甲就再未离开过深陷的掌心。

  「司司」

  发音需要微张嘴唇,齿尖碰撞,就像接吻时会做的那样。

  贺云松开手,不停地揉搓发红的双眼。

  可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

  翌日清晨,司玉停在楼梯上,皱起鼻子,不住地扇着风。

  “什么味儿?好臭!”

  楼下正收拾着一桌子艾条、艾柱和草药包的聂双:……

  “你在喝中药啊?”

  司玉随口一问。

  随后,他端起咖啡杯,舌尖熟悉的味道令他愣在原地。

  “对,我昨晚不太舒服来着。”

  聂双低下头,不敢看他。

  “这咖啡是你泡的?”

  “啊?”聂双心不在焉地应声,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哦,是。”

  司玉撅起嘴,看着有些散开的拉花,嘟囔道:“还骗我说是你的独家,连阿双都会。”

  屋里的艾草味和多出来的咖啡,并未引起各怀心事的司玉和聂双的注意。

  倒是叶鸣,整整一天都在二人忍耐的临界点来回试探。

  “司玉,脚尖绷直点。”

  “司玉,眼神再给点。”

  “司玉,肩膀再露点。”

  ……

  “哥哥哥!忍住!忍住!”聂双紧紧抱住司玉的腰,“沈总不在,没人给我们挖坑埋尸啊!”

  “松手!”司玉咬牙切齿,“等着片子拍完,我就把他挫骨扬灰!!!”

  “挫挫挫!扬扬扬!”

  聂双给司玉顺着气,把人哄回休息室。

  “沈总说了,要不是怕耽误你工作,今天就能让他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哥,你跟他一般见识!”

  司玉揉了揉太阳穴,指着门道:“你现在就给我把他那什么狗屁机车的轮胎扎了!”

  “喳!”

  聂双接下旨意,退出了房间。

  不外乎司玉那么生气,如果只是工作该有的调度,零下三十度的冰湖司玉都能往里跳。

  但今天的拍摄显然就是叶鸣在挑事儿,还回回借着「指导」的名头,手脚不干净。

  司玉没当场发飙,那是看在香水集团总部的人在场。

  这次的拍摄团队是司玉力荐的「全华团」,若是搞出个不合,之后更难争取。

  为了这么个崽种,不值当!

  司玉气冲冲地拿过毛巾,擦着在浴缸里被跑得起皱的脚趾。

  不等他重新抹上身体乳,门就在被敲了两声后推开。

  “司玉,都是为了工作,你不会真……”

  叶鸣靠着门框,刚准备点烟,余光就瞥到了司玉半蜷的双腿。

  眸光乍亮。

  他的视线落在涂上一抹白色乳液的光裸足尖,一路往上,扫过司玉还沾着水珠的白腻双腿,最后没入被宽大卫衣和短裤遮掩的大腿根。

  怔愣片刻,叶鸣将烟放回烟盒。

  “知道为什么刚刚拍摄不顺吗?”

  叶鸣踱步靠近,顺手掩上房门:“我们彼此还是不够了解。”

  司玉对这幅模样的人再熟悉不过,甚至懒得翻上一个白眼。

  “最默契十足的搭档,都应该对对方的身体了如指掌。”

  叶鸣单膝跪在司玉足尖前,昂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