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司玉挺了挺腰,“会听话吗?”

  贺云闭上眼,长长低叹了声。

  司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逗你的。”他咬着贺云的耳垂,“就是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咬得很紧。

  贺云无暇顾及。

  雨停了。

  夕阳为柳条镀上的光,落到贺云身上;枝条垂着的水珠,落进司玉身体里。

  咔嗒

  司玉修剪圆润的指甲轻磕玻璃,发出的声响像极了贺云背包拉链,撞击到机场墙面的声音。

  亦如重逢,此刻分离。

  “别哭了。”

  贺云哑声开口,不住摩挲着司玉湿漉漉的双眼。

  “你会想我吗?”

  “会想,会想你。”

  司玉扯下口罩,紧紧搂住他,直到二人的嘴唇和脸颊紧贴才停下。

  “我不要,我不要走。”

  贺云的心被融进司玉酸涩的泪水中,竭力忽视他说出的这句话。

  “司玉,我爱你。”

  贺云只敢说这句话。

  “我不想走,贺云,不要让我走。”

  他的衣角被司玉拽住,却好像拽住又不仅是他的衣角。

  “走吧。”

  他别开眼,不敢再看。

  司玉走了,在英伦半岛被寒冬侵袭前,带着贺云最后还是落下的眼泪走了。

  贺云的时间从这一刻起被具象切割,成为「重逢」和「分离」,所有的标识都是司玉。

  嘶——

  贺云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数字,如蜉蝣撼树般试图翻越望不见头的时间巨山。

  再快一点。

  快一点杀青,快一点毕业,快一点,快一点在一起。

  -

  “好了没啊?快点快点!”

  “马上,马上就接好了,司玉哥,你慢点!”

  司玉拿着手机,坐在银色梯子顶端,不停抖着脚,直到看见信号格终于出现。

  “有了有了!退下!”

  “喳!”

  司玉抓了抓头发,轻咳一声,拨通了视频。

  这几天,联合国绿色地球植树大使司玉同志,正在戈壁挖大坑。

  对于他而言,仅凭视频和语音本就是杯水车薪;断网三天,更是将思恋统统转化成了焦躁。

  难以忍受的焦躁不安。

  “真的!我每天都吃不饱、睡不好,一点都不开心!哄哄我!嗯?怎么哄?脱衣服啊!”

  正当司玉摩拳擦掌时,屏幕里脱衣服的贺云忽然顿住,直直地盯着他身后。

  “怎么了?”

  司玉微微歪头。

  随即,他转过身——

  “很高。”沈确伸出手,“下来。”

  司玉斜了他一眼,继续转过身催促着贺云脱衣服。

  “宝贝,你在哪里?”

  贺云开口了,司玉无奈只好颤颤巍巍地往下爬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