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螃蟹·玉横行霸道地下了火车,横行霸道地坐上了前往国家公园的巴士,横行霸道地下了巴士,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有多久?!”

  贺云回头看着双手撑膝,苦不堪言的司玉,认真道:“我们才走了一刻钟。”

  “来。”

  贺云笑着走向司玉,拉起他的小臂。

  冬日的库克梅尔河散着冷白的光,两旁的青草也透着凉凉水汽。

  贺云就这么拉着司玉,顺着弯曲的银色长河,朝着大西洋的方向,一路向南,将散步的牛羊留在了身后。

  “不用拉着我的,会让你也走得很慢。”

  “没事。”

  贺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司玉柔软的掌心贴上了他的手背。

  他无法再履行方才说出口的承诺,猛地抽回手。

  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

  好在,司玉似乎并未察觉。

  他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白崖边缘所吸引。

  “好美。”

  司玉看着被蜿蜒海崖分割的深蓝大海,抬手按着即将被海风吹落的渔夫帽,加快了步伐。

  大海的颜色由天空决定。

  贺云昂头看着晴空,跟上了司玉的脚步。

  海面上泛着丝丝银光,随着如鱼鳞般泛起的波浪,朝着团状白云深处蔓延开来。

  “冬天并不适合看海。”

  司玉扭头看向出声的贺云。

  只见,他的咬肌动了动,犹豫片刻,继续道:“夏天,夏天会更漂亮。”

  司玉笑了笑:“有多漂亮?”

  “很漂亮。”贺云说,“你可以自己来看看。”

  司玉又一次装作未发现贺云的紧张,耸耸肩道:“夏天更适合去热带岛屿。”

  司玉从贺云身前走过,带来混着玫瑰花香的咸湿海风。

  贺云望着他行走在崖边,以高挑的背影作为分界线:左侧是满地的青黄小草,右侧是纯白色的垂直崖壁。

  风很大,却没有大到能将司玉吹落白崖,但贺云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咔

  贺云放下相机。

  他甚至没能想起,自己用了什么光圈,快门和感光度调到了什么参数。

  这对摄影师而言足够致命的失误,却好像验证了他内心倾斜的天秤。

  “留下来。”

  司玉走得太快,海风也没能把这句话送到他耳边。

  “慢一点,我走不动啦!”

  贺云停下脚步,转过身。

  “牵我嘛。”

  司玉放下了叉腰的手,伸向他。

  站在长坡上的贺云没有动,甚至没有抬手的意思。

  “不牵算了!”

  司玉甩手,插进口袋里,赌气地加快了步伐。

  可是,贺云好像就是不愿自己走到他前边似的,每当自己要越过他时,便用更快的速度压过。

  司玉:。

  冬日白崖的游客依旧不算少,但像他俩把Belle Tout当奥林匹克竞走赛道的还是头一位。

  贺云目不斜视,大步流星;

  司玉扭头瞪他,哒哒哒哒。

  坡度渐缓,贺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见着这一幕,司玉跟打了鸡血似地小跑起来,脚底都快擦出火星子。

  “哈哈,你完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