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万人迷也会弄丢小狗吗?>第77章 「if线」狐狸精

  昏暗的工具间内, 被迫昂头与人对视。

  他没说话,像是在被抓捕后,拒不配合的逃犯。

  “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贺云凑近几分, 鼻息缠绕,是一个准备接吻的姿势。

  房间安静下来。

  随后, 司玉小声回答道:“我真的没想起来你是谁, 要不你给我点提示?”

  下一秒,贺云堵住了他的嘴唇。

  不是缠绵悱恻的深吻,只是一个吻, 他甚至没来得及探出舌尖,就已经单方面结束。

  “想起来了吗?”

  贺云问。

  司玉摇摇头:“吻得太轻, 没想起来。”

  佯装无辜的小狐狸,被毫不掩饰微怒和气恼的恶狼一口吃掉。

  嘴唇只是他破除的第一道关卡, 牙齿、舌尖,也只是他的战利品,攫夺所有的氧气,才是他的捕猎目标。

  “别, 别亲了……”

  抓住来之不易的换气,司玉低下头, 推着他的胸膛。

  “现在呢?”

  贺云的呼吸节奏没有被丝毫打乱, 就连愠怒也被方才司玉的温柔回应安抚了下来。

  看着贺云, 司玉想摇头, 可他的脑袋才刚动了动,先前推人的手腕便被紧扣着按到了墙上。

  司玉身材纤细,但也不算柔软, 薄薄的肌肉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力量,仿佛只是为了好看。

  可现下太黑, 根本什么也看不清,但司玉觉得贺云依旧在看他——用宽大的手掌。

  “想起来了吗?”

  贺云大发善心地停了下来,垂眼看着无力靠在他肩头的人。

  “哪有你这样的……”

  撒娇的口吻,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

  贺云听着本该心软,却又再次绷紧了后背,咬牙切齿道:“才三天,你就不记得我。”

  到底这三天,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他抬抬手指勾走,又被丢弃在酒店里!

  想到这里,贺云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我,我会想起来的……”

  贺云没理会他的求饶,更是将其视作敷衍。

  “只是这样的话,根本想不起来,是吗?”

  “嗯……好像没错。”

  回答得很快,但贺云落在他脖间的吸吮舔舐更快。

  包裹在骨骼和血管上的薄薄雪白肌肤,很快就被印上了吻痕,紧接着,便会是……

  “贺云!贺云……”司玉急忙喊道,“我错了,一会儿还有媒体采访,别……”

  此话一出,身上的人果真停了下来。

  贺云松开他,结实的手臂横在他的头顶,凑到鼻尖:“小狐狸还是个小骗子。”

  司玉眨眨眼,刚蓄上泪水的双眼,湿漉漉的似含情。

  “我不是小骗子。”

  “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不联系我?”

  他知道,贺云话里还有一层意思:你知道我是谁,还敢不联系我?

  身体同声音一道软了下去,他将被捏得有些痛的手腕,轻轻搭上贺云宽厚的肩膀。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谁……”司玉咬了咬被亲得湿润的嘴唇,“所以,我才不敢联系你。”

  闻言,贺云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什么意思?”

  他问完,并没有立刻得到司玉的回答,倒是听见了他悄声吸鼻子的声音。

  “我好害怕。”

  贺云心软了,放下手臂,转而抬起了他的脸,柔声问,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害怕你会生气……真的很害怕。”

  司玉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又似乎不敢正视贺云,很快又移开。

  “你看上去不喜欢男人,如果醒来,不肯认我,还觉得我是坏人怎么办?”

  「我见犹怜」四个字,在笔下终究是太过单薄。

  “怎么会。”贺云皱起眉,“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情,怎么会怪你呢?”

  司玉凝视着他,睫毛不再颤抖,眼中溢出温柔的笑意。

  贺云看着,心尖又痒又麻,却又开始责怪自己先前的咄咄逼人。

  低着头,替他整理好被弄乱的衬衫和领结,随即,慢慢朝后退去。

  人已经给出了缘由,再做冒犯的事情,就实在太过糟糕。

  “抱歉,刚刚是我太……”

  “哎呀!”

  “小心。”

  没了环住他腰身的支撑,司玉有些踉跄地朝前跌去。

  准确无误地跌入了贺云的怀抱。

  “还好吗?”

  “腿有点麻了……”

  司玉的气声在安静的狭小空间里被放大,正如他呼出的气息和嘴唇似有如无地触碰。

  “贺云,再抱抱。”

  说完,贺云耳边的酥麻还未消失,脖颈就因软唇擦过,颈动脉突突直跳。

  一瞬间,那晚激烈的床事和几分钟前迫不得已暂停的「冒犯」,充斥他的脑海。

  香香的。

  贺云低头嗅着柔顺发丝。

  很想亲。

  他的手刚贴上司玉的脸,将其捧起,后者也恰好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可以吗?”贺云轻声问。

  “嗯?”司玉直起身体,鼻尖划过他的下巴,“你说什么?”

  说话间,嘴唇一张一合,甚至蹭到了他日落后冒出的浅浅胡渣。

  “好硬啊。”司玉勾起嘴角,极小弧度地挑了挑右眉,“你的胡渣。”

  贺云不敢动,连呼吸都暂停。

  “还很烫。”司玉覆上他的手背,捏着他中指处的笔茧,稍转头,换嘴唇贴了上去,“你的掌心。”

  贺云觉得他不是在揉捏,而是在撕破自己的沉默伪装。

  吻上去。

  被打断。

  司玉循着亨利和安保呼喊自己的声音看向暗门,脚步也跟了上去。

  转过身,手腕被紧紧拽住,贺云的低声质问传来:“你还想去找别人?”

  司玉看着脸色再次沉下去的人,认真道:“我要工作。”

  脸色不见缓和,但手腕上的力气已经轻了几分。

  下一秒,领带却被粗暴地扯开。

  ……

  “司玉,请问你作为中英文艺交流大使出席此次活动,还顺利吗?”

  戴着黑框眼镜的记者刚问完,就收获了身旁同行看蠢货的眼神。

  其中一个女记者抬起手,打断了准备回答这个「傻瓜问题」的司玉。

  她问:“司玉,请问亨利王子陪你一起接受采访,是在预告中英即将有重大文艺合作吗?”

  被嫌弃浪费了一个提问机会的黑框眼镜记者,这时才反应过来。

  “具体的内容,抱歉我不方便透露,但晚宴……”司玉摸着胸前的领结,笑了笑,“嗯,很顺利。”

  快门声不断,丝绒领结被镀上了漂亮的光。

  埃莉诺有些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贺云,小声道:“那个领结……”

  贺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司玉:“嗯,我的。”

  -

  司玉坐上回伦敦的车,下意识地想要去扯掉禁锢自己的衣物,却在触碰到领结后,收回了手。

  “司玉哥,沈总刚刚打过好几个电话,让你结束活动之后,立刻给他回电。”

  “嗯。”

  司玉应了声,却无动于衷。

  他翻看着媒体直出的活动照片,其中有一张他接受采访时的全景图:

  司玉站在台阶上,台阶下送宾客离开的高大男主人侧着头,望着他的方向。

  笑了笑,将图片存了下来。

  咚咚——

  车窗被敲响。

  司玉扭头看去,眸光亮起,旋即按下按钮,贺云的脸出现在了他眼前。

  “走得未免太快。”

  光线从身后射入,给他的黑色发丝染上一层淡淡光晕,有几缕垂下,落在那张英俊无比的混血脸庞前。

  司玉笑了笑:“怎么,还想让我留宿吗?”

  贺云挑了挑眉,没接话,转而对着他伸出了手。

  司玉知道他的意思,但没动,也挑起了眉。

  下一秒,他握着的手机被夺走。

  “希望在平安抵达酒店后,就能收到你的来电。”

  司玉看着他,没说话。

  垂了垂眼皮,贺云又补了一句:“不给我打也没关系。”

  他靠近些,几乎就要吻上司玉的鼻尖:“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往后退去,拍了拍车顶,示意车辆启动。

  后视镜里,贺云高大的身影越来越小,但他高高挥动手臂的幅度却越来越大。

  “臭屁。”

  车辆驶入黑夜,贺云却依旧站在原地,直到连红色尾灯都消失,才慢慢挪步往回走。

  一步三回头的贺云,招来了贺公楚的无情吐槽。

  “出息!”

  “宝贝的确有出息。”

  “老婆这里的「出息」要结合中文语境。”

  “嗯?”

  “没什么,走吧。”

  -

  酒店套房里,聂双已经备好果蔬汁等着司玉,同样,还有他手中拿着的电话。

  司玉看了他一眼,后者心虚地跑离了他的视线。

  “说。”

  司玉夹着电话,端起果蔬汁,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看到了活动图片,很不错。”沈确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但你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要闹出不好的绯闻。”

  司玉抚摸着身下的黑色皮沙发,脑中只想到了贺云从身后拥抱他的画面,根本一句话没听进去。

  “挂了。”

  “司司,你……”

  “不准这么叫我,恶心。”

  挂断电话,司玉将手机丢回了趴门上的聂双怀里。

  聂双双手合十,低声求饶着离开了房间。

  司玉坐在沙发上,出神地看着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卧室门。

  砰!!!

  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关上。

  嘶——

  司玉的指甲在真皮沙发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划痕。

  食指指甲还在阵痛,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沈确,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回酒店了吗?……沈确是谁?”

  司玉挠了挠眉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愣住了。

  “说了,到酒店给我来电话。”

  “我好像没有答应你。”

  贺云再度陷入沉默。

  “好,挂了。”

  听筒中传来被挂断的嘟嘟声,司玉揉着小腿肚的手停下,慢慢放下了手机。

  没什么表情,他脱掉一件件衣物,缓步走向浴室。

  洗完澡,没穿衣服,拧开酒店房门后,钻进了圣诞月里温暖的被窝。

  被褥很软,司玉侧身抱着它,一条腿搭在上边;眼皮缓缓翻动几下,就快要睡着。

  挂了电话,贺云冲出卧室。

  “宝贝,很晚了,你要出去吗?”

  “嗯。”

  “好。”

  管家正在联系司机将车开来。

  “直升机,我要去伦敦。”贺云脚步滞了一秒,“去查一个叫沈确的人。”

  贺云是有火的。

  他从未标榜过特立独行,例如身在贵族权势之家,还口口声声说「钱财权势最是无用」;

  他也并不觉得,因为自己是「贺云」,所以对方就要对自己百依百顺,逢迎讨好。

  他的火是因为司玉怎么就可以在短短一天内,再次哄骗又玩弄他。

  贺云自认自己做得不错。

  是,他从未有过交往对象,在床上或许有做得不够出色的地方——只会是暂时;司玉喊他停下,也没停。

  但他在那晚至少反复和司玉确认了不下十次:是否真的想这么做?

  他不想乘人之危,更不想第二天司玉在醒来后,后悔自己在醉酒后做出的决定。

  ——哪怕那时候,他已经褪下司玉的贴身衣物。

  而且那晚后,他虽想司玉,也气司玉就这么把他丢在了酒店,但也从未想过,依靠所谓的权势,立刻找到他。

  贺云不喜欢用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来表示自己所谓的喜欢和重视。

  但是……还是没忍住。

  就像今晚,计算着牛津郡到伦敦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再加之堵车或是其他意外,两小时也肯定能到。

  可他却还是没能等到司玉的电话。

  他不想把人逼得太紧,但这次,贺云觉得对付司玉就必须这么做。

  ——抓小狐狸,除了猎枪,还得有跑得快的好马。

  司玉下榻的酒店,是丽芙格林家族的产业,贺云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他所在楼层。

  他努力平息着胸腔里的火,朝着司玉的房间走去。

  房门虚掩着,门缝里还有光线。

  “司玉?”

  贺云心中一紧,边低声呼喊,边推开了房门。

  他将脚步放得很轻,目光如炬,不肯放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他挪步到了卧室门口。

  同样的,卧室门也并未关紧。

  推开的瞬间,那股原本在他胸腔的火,猛地一下窜到了他的腹部。

  紧接着,他的后背和西装裤紧绷起来,连带着脚步也跟着放缓。

  屋里的光线不算亮,只有床头点亮的一盏落地灯,像极了那一晚。

  贺云控制着呼吸,朝着躺在床上的人走去。

  他脑中出现了一个成语。

  但那实在太过冒犯,很快就被他赶出脑海。

  贺云竭力压制着那团火,从一旁取下浴袍,想要给他披上。

  可刚走到床边,他又停住了手。

  有被子,可以用被子把他裹起来。

  贺云想了,也这么做了。

  轻手轻脚地单膝跪在柔软的床榻上,床垫瞬间凹陷进去了一块,床上人的身体也微微起伏了一下。

  贺云不知道现在是希望他醒来,给自己一个解释,还是希望他暂时别醒。

  忽然,司玉动了动睫毛,惹来伏在他身上、准备给他盖被子的人呼吸一乱。

  睁开眼,他笑着看他。

  “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