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了对自己的短暂的质疑中,心想:我是不是太变态了点?荆无命还好,毕竟他是在不正常的环境下被养大的,可是她是怎么回事呢?小时候也挺五讲四美的呀?

  真是未解之谜。

  过了没五分钟,她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大辫子垂在身前荡一荡,把那些奇怪的想法全给扔掉了。

  管他呢!罗敷快乐地想,我觉得我挺好的,我和少爷也挺好的!

  这一天,玲玲过的不是很快乐,因为十三幺的死鸭子嘴硬。

  第二天,玲玲脸上的笑容就真情实意了许多,她的双螺髻上挂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垂着两根红绳,一走起路来,脑袋上就发出“叮咛——叮咛——”的脆响,热闹极了。

  一大清早起来,她就哼着曲儿钻进厨房,煮了一锅甘蔗荸荠糖水,晾凉之后就送来给罗敷喝。

  罗敷一边喝糖水,一边顺口问道:“十三送来赔罪的?”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头上的银铃铛。

  玲玲说:“还算他有点良心……哎呀,不说他了,姑娘觉得我今天煮的糖水怎么样?”

  罗敷道:“太甜啦。”

  玲玲狐疑地眯了眯眼,道:“嗯?有么?”

  她喝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下,道:“没有啊……姑娘不就喜欢吃甜的么?我觉得刚刚好呀。”

  罗敷转移了话题,道:“少爷呢?没见他在院子里练剑。”

  玲玲道:“好像在小路那里。”

  罗敷道:“我去看看他。”

  荆无命果真在路小佳那里。

  路小佳刚吃饱,现下睡得二五八叉的……是真的二五八叉,看着被子上面的脑袋好像很端正,但是吧被子一掀开,就发现他的姿势半扭不扭,两条腿一条曲着,一条伸直,相当古怪。

  路小佳被荆无命带回来的时候,大约三四个月了,如今又过了两个月,他半岁了,可以在榻上翻身了,也可以很短暂地坐起来,脸上肉嘟嘟的,罗敷觉得比刚带回来的时候还要更可爱一些。

  苏蓉蓉还亲手做了个虎头帽给他。

  但是看到路小佳,罗敷就会条件反射的想起这倒霉孩子未来会干出当街洗澡这种埋汰事儿……

  荆无命坐在榻边儿,正在盯着路小佳发呆。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甚至还有点阴暗。

  李妈妈在屋子里坐立难安……

  这很正常,普通人在面对荆无命时,很少有不坐立难安的,也就是玲玲,简直有一颗超级强大的心脏,才能对着荆无命跳起来问他是不是背着人在偷吃。

  荆无命:面无表情,jpg

  ……他大概根本不明白偷吃是什么意思。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很迟疑地凑上去……捏了捏路小佳圆鼓鼓的两腮。

  ……然后又捏出来一包口水。

  李妈妈欲言又止。

  罗敷探出头来:“你在这里呢,可叫我一通好找。”

  荆无命抬眸,向她确认道:“我真的是他……养父?”

  罗敷:“…………”

  罗敷:“………………”

  罗敷宽慰他道:“我说给丁乘风听的嘛……你怎么完全当真了呢?他以后是喊你师父,不是喊你爹的呀。”

  荆无命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罗敷逗他:“实在不行,你把他当陆小凤的儿子好了,你听,陆小凤,路小佳,是不是很像父子?”

  荆无命的表情忽然变的阴沉起来,灰色的眸光有点冷,硬邦邦地道:“他不是。”

  罗敷噗嗤一声笑了,道:“好好好,他不是,你也不是,我是行了吧?”

  荆无命却硬邦邦地说:“你不许是。”

  罗敷:“嗯?”

  荆无命不肯解释,只是继续重复:“你不许是。”

  罗敷:“…………”

  罗敷拍拍他的狗头,把他拉回芙蓉香榭,让李妈妈也能休息一会儿。

  说曹操曹操到,这天他们刚说完陆小凤,当天晚上,披着大红披风的陆小凤就风尘仆仆地来了,还是和花满楼一起结伴儿来的。

  他一来,就吃了一碟子羊糕,一碟子锅贴豆腐和白切酱肉,又吃了大碗腊味饭,喝了一大碗热腾腾的虫草花炖鸡汤,一壶甘蔗荸荠糖水被喝得干干净净,连花满楼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陆小凤,你难道十天没吃饭?”

  陆小凤笑道:“近来半个月,你老兄都和我待在一起,难道不知道我吃没吃饭?”

  还没等花满楼说话,罗敷已经瞪圆了眼睛,叫了起来:“什么?近半个月你们都待在一起,不叫我?居然不叫我?你们背着我在干嘛!在偷吃!”

  花满楼:“…………”

  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