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身子忽然侧身拧了过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侧身姿势避过了这一招,寒光倒映在她艳丽的眉眼之间,使得她额上挂着的那颗胭脂痣般的红宝石也在轻颤,艳光与

  冷光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

  剑锋划破了她的衣襟,衣料断裂的声音是如此的细微,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随即,一阵奇异的金石声响起,似是剑锋自柔软却坚硬的石头上滑过,又好似是剑身忽然被密密麻麻的倒刺咬住,突破阻力往前刺,往回扯。

  她居然用手直接捏住了剑!她的手上竟有淡淡的金色光辉在流淌!

  ——金丝甲做制成的金丝手套,果然是绝世之神兵!

  这时,罗敷也看清了偷袭她的这人的脸。

  这是个老人,太阳穴的地方高高凸起,显现出此人高深的内力修养,他厉声喝骂道:“你还不死!”

  罗敷面无表情,右手以鞭影控住方玉飞,左手骤然一拧,这柄精钢制成的寒剑寸寸断裂,荆无命已飞身上来,一剑削下了这老人的胳膊!

  罗敷厉声道:控住他,留他一条狗命!”

  荆无命发狠似得一瞬间划出七剑,顺着这人还剩下的左臂一剑一剑往上削,像是剁藕一样,这人的口中爆发出尖利的惨叫声自二楼掉落,一点红飞身上前,先点穴止血,再出手制住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

  这一波下来,此人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真的只被留了一口气。

  而这一头,方玉飞的内心从未如此惊骇过。

  ——他发觉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本来心下发狠,觉得自己能受得了一鞭,才一头冲进鞭影之中。

  重重鞭影,使得却是“斩”字诀的刀势,方玉飞一头扎进来,突然发现前后左右他皆碰不得,只好似一个猛子扎进海中,瞧见的却是一团纠缠的海蛇,再一瞧,这哪里是海蛇,这分明就是伪装成蛇的片儿L刀!

  换句话说,罗敷的鞭子是能绞肉的破壁机,方玉飞这自信大傻瓜,居然觉得自己能用肉身去抗!

  罗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心情颇好的玩弄了方玉飞一小会儿L。

  坏了!她心道,我被少爷那个坏蛋给教坏了,这都怪他。

  这么想着,她雪颊上的酒窝却愈发甜美动人了。

  不过,方玉飞也没什么很好玩的地方,她的鞭子又沉甸甸的,不好一直在空中飞舞,她最后瞧了方玉飞那张俊俏的脸一眼,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脸上!

  方玉飞杀猪般的嚎叫起来,跌倒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鲜血喷出,面部已然可怕地凹陷下去。

  被阿飞制住的方玉香惨痛尖叫道:“不——不——!”

  罗敷面无表情,冷冷地瞧着方玉飞,道:“拿来。”

  方玉飞捂着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罗敷又指了指方玉香,道:“你,去拿来,你们污蔑我拿了罗刹牌,那就把东西给我。”

  方玉香脚底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口中却还强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污蔑你的人是黑虎堂!你为什么要拿我们兄妹出气!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上官金虹是你老爹!”

  罗敷:“…………?”

  罗敷挑眉:“什么?”

  方玉香怨毒地说:“上官金虹为了帮你搅混水,连找壮阳药的事都做得出!连男人最大的尊严都不要了!他要不是你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罗敷叉着腰哈哈大笑,道:“上官金虹是我老爹?我还是上官金虹他祖宗姑奶奶呢!”

  方玉香的眼神简直好似淬了毒。

  罗敷道:“你去不去拿罗刹牌?”

  方玉香不说话。

  罗敷也不生气,悠然一笑,道:“方玉飞就是飞天玉虎,你就不好奇这秘密是谁告诉我的?”

  方玉香还是不说话。

  罗敷道:“是陈静静告诉我的,方玉飞爱她,什么秘密都跟她说。”

  方玉香的表情变了,她的眼睛里突然就只剩下了痛苦,嫉妒和仇恨。

  ——方玉飞与方玉香并不是兄妹,而是姘头,方玉飞的本名叫江玉飞。

  方玉香与陈静静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但现在方玉香却已知道,自己的发小和自己的男人搞到一起去了。

  她的脸色已然铁青,忽然大声道:“好!我去拿!”

  她快如闪电般的蹿向了捂着脸还在惨嚎的方玉飞,一把从他染血的衣襟中掏出半面玉牌来,扔给了罗敷。

  玉牌正面有二十六天魔,背面有半部梵经——从中间截断,只有一半。

  现在,她已明白黑虎堂为什么要替西方魔教内部的人来杀她了。

  半面玉牌在她手中翻了个俏花样,方玉飞狂吼道:“贱人——你这贱人——!”

  ……也不知道是在骂方玉香还是在骂罗敷。

  但罗敷已不在意了。

  她冷冷地瞧着方玉飞,又抬眸,站在银钩赌坊的二楼,目光冷冷的自一楼形形色色的赌客们身上扫过,赌客们噤若寒蝉——他们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近来江湖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是为什么了……

  罗敷缓缓道:“我年轻,江湖上的朋友们心气又大,谁若不服我,尽可来找我,咱们一对一决斗,赢了输了,各凭本事,比武嘛,本没什么的,我若输了,肯定爽快的认,但是——”

  她瞧了一眼方玉飞,话锋一转,厉声喝道:“但是!谁若敢在我面前耍阴谋诡计!要把我和我的朋友全都拉下水,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且看他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