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人。”拂雪连忙站起来行礼。昨日他冻僵了,没有向这位大人行礼,今日必须要补上。

  然而他的头昏昏沉沉的,站起来摇摇晃晃,勉强扶住旁边的小桌子才站稳。

  关岚想伸手去扶,又记得内外有别,只能虚虚一扶,又收回手来。

  “雪管事应是病了,还请在此休息,我去请大夫来。”关岚立刻说道。

  “不……不麻烦大人了,不过是昨夜有些着凉,不碍事。”拂雪急忙拒绝,“我还是想……想早一点搬进分给我的房间。”

  他可不好意思再住贵人的房间。

  “那还请管事在此稍作片刻,其他的我去安排。”关岚神色微敛,到嘴边的话又换成了别的。

  拂雪有些茫然,看着关岚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开,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坐下继续等待。

  屋子里的炭火始终很足,有下人按时来添。拂雪却觉得屋里热烘烘的,呼吸都有些艰难。他双眼迷蒙,眼前的东西都渐渐的看不太清。

  他好像真的……病的有些严重。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突然眼前一黑,只听到一声呼唤,便坠落进无尽的深渊之中。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接住了他,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来。

  “拂雪!”萧靖则才刚刚入门,眼看着拂雪软绵绵的要晕倒,直接一个箭步飞身过去把人接在怀里,又抬头朝着关岚喊道:“快去请大夫。”

  “之前已经去请了,我派人去门口迎。”关岚连忙回复道。他看出拂雪状态不对,第一时间派人去请大夫,再亲自请萧大人回来。

  萧靖则点点头,把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他抬眼一瞧床上的被子,脸色微怔,那些被子似乎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

  床上也干干净净,枕头的位置也没有动过。

  难道说……萧靖则看着没有动过的被子,结合昨晚这人三推四推的样子,立刻猜到拂雪可能是没有盖被子,甚至都不一定躺在床上。

  怪不得……生病了。

  萧靖则伸手摸了摸拂雪的额头,烫得惊人,连白皙的小脸都烧得微红,眼圈也是红的。

  “厢房收拾好了吗?”萧靖则叹了一口气,向身后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东西也备齐了,炭火也烧了一夜。”关岚立刻答复道。

  “去那边。”萧靖则轻声吩咐。

  关岚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换地方。但是既然是萧大人吩咐,他便立刻着手安排。

  萧靖则掀起一床厚被子盖在拂雪身上,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大步向院子里的厢房走去。

  厢房离正房本就在一个院子里,走上几步便到了。

  萧靖则是现在萧家的主事之人,住的是最大的院子,这里的厢房自然也不小,装修摆设也很精致,里边用的东西和他自己是同一级别的。

  萧靖则小心的把人放到床上,又掖好被子。这边大夫也赶了过来,萧靖则没让大夫行礼,叫他赶紧看诊。

  老大夫经验丰富,很快便得出结论。

  “这位贵人是着凉了,开两副药吃一吃便会好。期间可要注意休息,调养身体,不得忧愁惊恐,忌大喜大悲。”老大夫作出诊断,“管事身子有些弱,该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萧靖则点点头,心却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来。

  关岚在一旁带着老大夫去开方子抓药熬药。其他下人都在门外候着,房间里很快只剩下萧靖则和躺在床上的拂雪。

  “嗯……”拂雪烧得有些糊涂,在床上发出小声的嘤咛。脸颊薄红,连带着颈项和耳朵也一片绯红。

  萧靖则探了探温度,从旁边拿了一条湿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拂雪的额头。

  “唔……好凉。”拂雪烧得呓语,明明觉得凉,却还是追逐着萧靖则的手。

  “这时候倒乖巧了。”萧靖则冷哼一声,有些责备意味的小声抱怨。

  他本以为面前的人平时看着乖巧听话,没想到心里是有大主意的,竟然敢睡觉不盖被子。不就是他的床他的被子他的枕头,难道还嫌弃不成!

  萧靖则脸色微沉,盯着拂雪的目光也渐渐灼热起来。

  明明……明明是他先遇到拂雪的,没想到只是出去巡视,便被父亲捷足先登,等他回来,人都已经……接到了家里。

  他只恨自己下手太晚,心疼拂雪年纪不大,便想着先默默养上两年,等时间合适再迎娶。大概是老爷子知道他常偷偷去戏园子里看戏,便看中了拂雪,已经病成那副样子还要娶进门来。

  如今他再想娶回拂雪,可就有些难度了。

  且以拂雪的性子,曾经差点成了他的小娘,也断然难同他相好。

  “真是拿你没办法。”萧靖则低声嘟囔着,他瞧见拂雪的嘴角烧得略微有些起皮,便端了水亲自来喂。

  拂雪病得难受,不肯好好配合,那勺子本来就小,一勺子水只沾了沾嘴唇,剩下的都顺着下巴流下来,流过白皙的颈项滑落到突出的锁骨上。

  萧靖则“啧”了一声,喉结微动,拿起帕子把白皙肌肤上的水痕擦掉。

  他隐忍的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含了一口水,把人抱在怀里,强硬的撬开牙关往里灌。

  发热的病人本就觉得热气腾腾,发觉清凉的水进来,这才好好配合,下意识的追逐水流。

  直到凉津津的水没有了,拂雪便想要离开。

  可是水的源头却不同意了,还是不肯放过他,湿润的舌尖长驱直入,搅弄得他不得安宁。

  “唔……”拂雪说不出话,只能泄露出几丝嘤咛,委屈巴巴的,皱起的眉头都像是在控诉。

  “连我的床都不敢睡,现如今我亲自伺候,还觉得委屈。”萧靖则小声的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