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概还是看得出来当初在酒吧里张扬的模样。

  小哥哥对他并没有印象,视线从他身上轻轻地掠过了,然后笑盈盈地站起来和陈陆握了个手,“陈少爷。”

  宁又声跟在道士哥哥后面坐下来,这才发现这对小情侣里面的女生眼底下一片青黑,看起来这段时间应该睡得很不好。

  而她旁边的男人,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时不时地垂眸看她的情况,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看这样子,两个人的感情应该很好。

  陈陆也把他们的模样看在眼里,淡声开口,“两位讲一下具体的情况吧。”

  一听到他这么说,女生好像再也绷不住了,捂着嘴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呜呜呜……”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女生名字叫张暖,她的未婚夫叫做花林晚,两个人在上大学的时候相知相爱,大学毕业之后两个人很快就见过父母,定下了婚事。

  就在三个月前,张暖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出来怀了一个小孩儿,这对于一对正准备结婚,亲戚朋友们都祝福的情侣来说,无疑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情。

  为了迎接这个小孩儿的到来,他们还特地搬进了之前准备的婚房。

  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一搬,搬出了问题。

  张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自从他们住进来之后,只要是在这套房子里面入睡的,她都会见到她。

  她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学生装,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旧得褪色了,就像是……刚刚从坟里面挖出来的那样,仔细看,上面甚至好像都还挂着土灰。

  她披散着头发,每次都不会说话,只是微微蹙眉,一副伤心极了的模样看着她。

  最开始在梦里,女人还只是站在房间门口,但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现在都已经能走到她床边了!

  张暖起初是没那么害怕的,她胆子并不算小,那个女人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她听别人说,梦到这种东西,只要定定地跟她对视,就能把它吓跑。

  那次在梦里,她鼓起勇气看了过去。

  跟着,她就眼见着,女人脸上的皮肤慢慢脱落,露出带着白色小虫子的红肉,粘稠的深黑色血液慢慢滴落下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女人身上的学生装裙子也变得破碎不堪。

  甚至,她脸上终于多了平时没有的表情。

  ——那是愤怒,还夹杂着令人心惊的嫉妒。

  她哭着质问她,“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敢这么看我?!”

  而且,随着他们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慢慢长大,女人看她的眼神也越加骇人。

  最近,张暖甚至觉得,她想要杀了自己,取而代之。

  她终于受不了了,幸好,她未婚夫花林晚家里是苗族人,而且真是养蛊那一支脉的。

  不过花林晚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姑姑出来读书了,不如他的弟弟花零,身为他们这一支被选中的继承人,从小学着长大。

  但是这种事情,专业不对口,花零来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办法,就想办法摇了陈陆来看看。

  听到这儿,陈陆挑了挑眉,“花家人?”

  花零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随手一招,茶桌外面的荷塘里停留的粉蓝色蝴蝶就径直朝着他飞过来,扇了扇翅膀,停在了他苍白的指尖。

  “是哦。”

  他指尖微微抖了抖,蝴蝶又很快飞开,“久闻陈道长大名呢。”

  宁又声眼睛都瞪大了,不管是在这个世界还是以前,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好像能跟蝴蝶无差别交流的!

  他看着那只粉蓝色的蝴蝶慢慢飞走,直到看不见它的身影,他才慢吞吞地回过神来,结果一眼就对上了花零小哥哥似笑非笑的视线。

  啊……

  宁又声眼睛眨了眨,下意识想要往道士哥哥的身边躲,但又想起来这个小哥哥应该没什么敌意,有点尴尬。

  想了想,他朝着小哥哥露出了一个笑,脸颊边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花零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多了几丝兴味。

  听说,武当的嫡传大弟子陈陆最近下山,家里人给他定了个婚事。

  看起来,这个糊涂的未婚妻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了。

  看起来傻乎乎的,定下这桩婚事的人想必是个聪明人,这两个人还挺配的。

  陈陆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们这边,转而看向了抱着未婚妻低声安慰的花林晚,“你呢,花先生。”

  “有没有察觉过它的存在?”

  花林晚皱起了眉,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有的。”

  张暖一惊,哭红了一双眼睛看着他,“你不是说她没有找过你吗?!”

  花林晚连忙安慰她,“我是害怕你知道了多想,而且……”

  “她就找过我一次。”

  “她说,我骗她,我是骗子,但是我大着胆子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又只顾着哭,不说话了。”

  花林晚摇了摇头,伸手又捏了捏鼻根,也为这件事觉得伤神极了,“还有……我有两次在公司加班回来,太累了,也没换鞋在沙发上躺着就睡着了。”

  “但是第二天醒过来,我已经换好了睡衣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