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从他喜欢跟朋友一起吃饭,运动也要人陪着,还有伶俐的口齿中,都能窥见一二。
这段时间他没有手机,断掉与外界的联系,房间都不能踏出一步,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金石没坐与床齐平的椅子,蹲在地上,轻轻叫了他一声。
“蒋教授,”他人高马大,即便蹲着也显得很高,但是没有丝毫攻击性,“你们和好行不行?”
蒋屹没动,甚至没看他一眼。
金石用乞求的语气说:“能不能不要再闹下去了?”
蒋屹唇角微微一动:“你认为,是我在闹。”
金石哽了哽,叹气道:“你就像之前那样哄一哄他,行吗?”
“之前哪样?”
金石也一时间说不出来。
之前杜庭政生气了,蒋屹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他哄好,看起来毫不费力。
“……那次大爷他们在会所打牌,你没等他,自己回家了。然后他生气了,回家以后大发雷霆,还记得吗?”
金石回想起一件事,想说服他:“你抱了他一下,他就说算了,下不为例。”
蒋屹眉目间冷淡极了。
“那次是我的错吗?”
金石又哽住了,半晌才说:“是他的错,你都愿意哄他,现在怎么不愿意了?”
蒋屹看了他一眼,片刻后认可了他的说法,重复道:“嗯,现在不愿意了。”
“为什么呀?”金石不理解,难受道,“为什么不愿意了,你现在不喜欢他了吗?”
蒋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不回答他的问题,像是不想再多费口舌。
金石等不来回答,只得继续说:“我最近也在求他,你们不要这样了可以吗,蒋教授,求你了,你再哄他一次可以吗,他只是嘴硬,心里难受也从来不说,我看到好多次,他拿着你的围巾发呆。”
金石狠了狠心,说:“好像是哭了。”
蒋屹微微冷笑:“他怎么会有我的围巾。”
“真的!”金石守着床边说,“你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的围巾没带走,灰色的,羊毛围巾,中间有一道深色的横杠,那是你的围巾吧?”
蒋屹也记不清了。
他平时不经常戴围巾,那对于他只是装饰性的配饰,除非必要,他一般会选择其他。
这并不重要。
“如果有一个人必须要退步,这个人为什么一定是我?”蒋屹说,“你求不管用,让他来求我。”
金石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蒋屹重新望向窗外,金石跟着疑惑地看过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的夜色。
他绞尽脑汁地想,在好不容易蒋屹愿意交流的这一时刻。
“……因为让他退步更难吧?”金石不确定地讲,“也或许可以……”
“更难吗?”蒋屹打断他。
金石视线从窗上移到他干净白皙的脸上。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蒋屹说,“头朝下……”
他慢慢地说:“有可能会摔断四肢变成残废,会摔断脊柱从此瘫痪,或者内脏受到重伤。但是有八成把握,我会磕到后脑,成为植物人,或者,死亡。”
金石悚然看着他,因为过于震惊和无措微微张着嘴。
下一秒他夺门而出,一边狂奔下楼,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手抖的不像话。
“来人!”
“快点来人,”他下了楼梯,朝着保镖们疯狂地喊,“立刻,封死二楼窗户,在每个窗下面安装气囊,立刻,快!”
手机不知何时已经通了,出乎意料接电话的竟然是杜庭政本人。
金石什么也顾不上了,在深夜中对着手机大声喊:“蒋教授要自l杀!”
听筒里传出来巨大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下一刻杜庭政阴沉的声音传出来:“看住他。”
“是!”金石应声,第一次在没有杜庭政的情况下感觉到手足无措,慌张地抓着手机,“现在要怎么办!”
“十分钟到。”杜庭政说。
蒋屹被严密监管起来。
为了防止他真的那样做,或者有更加偏激的行为,杜庭政在他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
成像实时转播,终端连接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