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蒋屹伸手随意在唇上蹭了一下,看到了染到手指上的一星点血迹,轻轻嘶了一口凉气。
邢心拉开休息室的门,不停看向手腕上的时间。
“一身酒气。”杜庭政这时才发话,对着蒋屹,“不为人师表了?”
“又没学生看见。”蒋屹说。
杜庭政看着他,伸手抹了一下他的唇。
冰凉的扳指挨到他下颌,一触即分。
蒋屹被凉了一下,捂住嘴,戒备道:“干嘛?”
杜庭政没看手指,但是笃定上面沾染上了他的血。
“回去洗干净再睡。”他没有丝毫担心赶不上飞机,动作也看不出一丝匆忙,“哪里不舒服,找医生一起看了。”
“这是命令吗?”蒋屹问。
杜庭政向上推了一下手腕处,似乎觉得腕表碍事。
等在门边的邢心又看时间,在门边欲言又止:“杜总……”
杜庭政抬步,朝外走去。
蒋屹叫住他:“杜庭政。”
杜庭政身形没停。
没人这么叫他。
家里的人一开始称呼他为‘少爷’,后来变为‘大爷’。出门在外大家称他‘杜先生’,在公司里则尊敬地叫‘杜总’。
就算在杜家,长辈们也只客气地唤他一声‘庭政’。
“杜庭政。”蒋屹又叫了他一遍。
杜庭政依旧没停留。
“我也有命令。”蒋屹在他身后,无视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当着他的保镖和秘书的面,说:“下次可以咬我,但是不能这么用力了。”
·
难得的周六可以睡懒觉,蒋屹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竿。
他已经记不清昨夜怎么说服的金石,不需要医生,只需要放他回家睡觉就好。
手机放在枕头边,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个杜庭政的未接电话。
按蒋屹的个人习惯,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一般情况不打电话。小事发消息,大事拨视频。
但是杜庭政好像截然不同,蒋屹只见过他打电话,除此之外,手机出现在他手上的频率极低。
他在回拨与否的问题上迟疑了一下,选择了给金石打电话。
“喂?”金石可能在外面,背景音嘈杂,声音洪亮,“找我有事蒋教授?”
看来没什么事。
蒋屹语气轻松道:“我想问问,杜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周一下午,”金石问,“有事啊,跟我说就行,我去给你办。”
“没事,随便问问。”蒋屹放心了,“他昨天给你打电话找我了吗?”
“谁?”金石反应了两秒,“大爷啊?没有,广州那边有人接应,用不上我。”
也就是说,杜庭政找他没什么正事。
不然不会只联系他,而不联系金石。
蒋屹没给他回电话,关了手机起床洗漱。
推门出去,客厅里有个烫着羊毛卷的姑娘听见动静也恰望过来。
“哎!”蒋屹吓了一跳,还好他穿着睡裤和居家短袖,“谁家小羊跑来了,吓我一跳,怎么没声儿啊?”
慕荷撇唇道:“真能睡呀舅舅,喏,小卷做了两张,反正面的。看看错了几道,能拿多少分?”
“来得早叫我就行了,”蒋屹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吃早饭了吗?”
“没吃。”慕荷说,“我妈说成年人休个周六日不容易,正常人都要睡懒觉,让我别吵醒你。怎么只有你自己,祝老师又没来?”
“祝老师很忙,这两天都在做实验。”蒋屹说,“之前担心你们不好好学,找他帮忙。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外甥女,你不听课,我也下不去手揍你。”
最一开始的时候,杜宜安不好好听课,总是拉着他东问西问,还打听他的性取向,导致他会错意。
没办法,他找了好友祝意来帮忙讲英语,后来杜宜安又开始拉着祝意东问西问。
最后才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
“以后不许再跟别人讲我的性取向,”蒋屹叹了口气,“不然我就揍你。”
“你不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吗?”慕荷问道,“现在就能对你唯一的亲外甥女下得去手啦?”
这事也不能怪她。
跟好朋友之间说点私密话可以理解。蒋屹这么大了还天天跟鹤丛八卦,鹤丛没空就找祝意八卦,管不住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