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客观,今天咱们这儿刚来了个乖巧的莺花,长发如水,肤若凝脂!您一定喜欢!进来坐坐呀?”门口的女人一挥手绢,笑着说道。
长发如水,肤若凝脂?
阎桓呆滞了很久,也不知莺花为何物,就问她:“请问,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姓沈?”
女人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试探地问:“这位爷,是不是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咱们这里呀?”
阎桓如实回答:“没有。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来的那人是不是姓沈?”
女人乐了,点点头,笑着回答:“是呀!她就是姓沈!这位爷,要不这样,您先跟我进来,我给您上壶茶,咱们慢慢儿说?”
阎桓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师父让他回家,他却偷偷跟着来到这里;师父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可他确实非常的好奇,沈夜惟到这个脂粉味这么浓厚的楼房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好吧,我跟你进去。”阎桓点点头,进入了楼房。
女人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只要银钱到位,你想怎么叫她都可以。
结果这话被阎桓听了去,原地一个转身,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啊,不不不!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女人赶紧将他带到了一处座位前,“这位爷,您先在这里坐着,我让人给您上茶~”
……
另一边,城外的官道上。
“这是银钱,谢谢你。”沈夜惟抱着木头箱子,把钱付给了挑担的中年男人。
“哎!好嘞!太谢谢您啦!下次如果需要,记得再来找我啊!”
男人很兴奋,这银钱够他今年一家老小过冬的了。
“好的好的。”
沈夜惟应下后,一手抱着木箱,一手提着两只圆形的小木头笼子,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接下来是一段动荡的时代,他打算用阵法结界将整个庭院都罩住,以防平日里受到外界的干扰。
这里不比深山老林,日子非常的无趣;再加上有结界笼罩,他和阎桓平日里也需要减少外出的次数。担心阎桓无聊,他便找人购买了一些东西,约好了今日在城外取货。
由于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所以沈夜惟是走着回去的。
半路经过万花楼的时候,一个男人从大门口被丢了出来,沈夜惟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蹦了半步。
“阎桓??”
沈夜惟错愕地看着地趴着上的人,又因为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再次看了一眼万花楼的招牌,随后问道:“你怎么没有回家?”
“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居然把我丢出来……师父??你怎么……?”
你怎么在这啊?!
阎桓更加错愕地看着眼前的沈夜惟,一只手抱着个木箱子,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两个挂着线绳的圆形小玩意。
几个打手一样的男人跟着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就要揍阎桓。他们都是普通人,阎桓也没有还手,只是抱着脑袋向沈夜惟求救。
沈夜惟站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大概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阎桓进去喝了壶很贵的茶,然后几句言语惹哭了这里的一名姑娘。再加上,他又没有钱付他的茶水费,就被扔了出来。
沈夜惟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怎么背着我偷偷来这种地方逍遥?”
“师父!别说风凉话了!快救救我啊!”
跟着冲出来的老鸨站在一旁,指了一下地上的人,恶狠狠地问沈夜惟:“怎么着?你和他认识啊??这个穷光蛋,没钱还敢来青楼喝茶?!赶紧替他把钱付了,否则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行吧,那让你的人先住手。”沈夜惟说道。
老鸨给了一个眼神,几个打手便退到了一旁。沈夜惟拿出钱袋,打开给女人看了一眼。老鸨顿时喜笑颜开:“哎!这些就够了,够了!”
她正要伸手去接,沈夜惟一把把钱袋收了回来,并说了句:“我得先问问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倘若他没有实话实说,那我便把他交由你们发落,我不会替他买单。”
老鸨的目光已经无法离开那只钱袋,连连点头:“嗯嗯,你问吧!”
阎桓捂住肩膀站了起来,擦了擦身上的土,说道:“师父!是她先骗我,说你在里面的!”
“哦?”
老鸨:“你这小厮胡言乱语!我何时说过他人在里面了?我连他是谁都不认识!”
“她说今天新来了一个人,姓沈,听她描述我还以为是你!就想着跟过来看一看!”
阎桓也很冤枉,“谁知,她说的人,竟然是一女子……而且那女子根本就不姓沈!而是姓何!是这个人骗了我!”
“哼!反正你要的姑娘我给你叫了,茶你也喝了,这钱,你得付!”
阎桓连连摆手,拼命解释:“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我就问了她的姓,然后她就哭了!!”
沈夜惟看到了大门门口旁边藏着的姑娘,轻声问了句:“是这样吗?”
那个姑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轻声道:“客观,确实是这样。是这位客人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凶,奴婢才害怕地哭了,真对不住……”
沈夜惟叹了口气。
虽然还有些怀疑,但他还是悄悄给那个姑娘塞了一些银钱,又和老鸨结了茶水费用,息事宁人。
阎桓小心翼翼地跟着沈夜惟回了家,路上一声都不敢吭。
沈夜惟依旧抱着木箱,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小声音,阎桓很好奇,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太敢问。
或者应该说,不太敢和师父搭话。
锁上院门后,沈夜惟在院墙周围来回走动,慢慢竖起了结界。
阎桓蹲在旁边的草地上,仔细观察那两个圆形的小东西。他发现那竟然是两只非常精致的小木头笼子,笼子里面各装着一只绿色的蝈蝈。
再看看木箱,合的很严实,只有几条很细的缝隙。他能听到里面有东西在动,就用鼻子嗅了嗅,却只能闻到一股很新的木头的味道。
“好奇就打开看看,反正都是买给你的。”沈夜惟这样说道。
“好!”
阎桓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箱上的锁。
他看着里面的两只毛绒绒的小黄鸭,舔了下嘴唇,兴奋难掩:“师父,这是……?”
“近期要减少外出次数,我怕你会觉得闷。”
沈夜惟说着,指了指地上的木箱子,“好了,把它们拿进屋吧,天黑了外面有点凉。你来负责照顾,可以吗?”
“当然可以!!”
阎桓手捧着两只小鸭子,指尖上挂着蝈蝈笼子,一脸兴奋地跑回了屋,刚刚才挨过一顿打的事似乎全忘了。
晚上沐浴完后,阎桓把蝈蝈安置在了床边的花盆里,然后将两只小鸭子都放在了床上,趴在一边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
“蝈蝈都已经睡觉了,你们怎么还不睡鸭?”
小鸭子“叽叽叽”地叫着。
阎桓用指甲点了点鸭子的嘴巴,笑着说道:“再不睡觉,会被住在这里的大白狼一口吃掉哦!”
沈夜惟刚好抱着洗衣桶从门口经过。听到他这样说,沈夜惟大惊失色地冲了进来:“我买它们回来,可不是给你吃的啊!”
阎桓爽朗一笑:“哈哈,我知道的,我又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往嘴里塞。”
沈夜惟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是这样吗?”
“嗯啊!怎么了?”
“没什么。”沈夜惟默默说完,抱着洗衣桶离开了这间房。
几秒钟后,他听到了阎桓从屋内出来的声音,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师父,这衣服……”
阎桓从他身后探出了脑袋,看着洗衣桶里的衣服,“是我刚才穿的那件么?还是我来洗吧。”
“你专门追出来,就是要说这个?”
“昂,怎么了?”
沈夜惟沉着脸,问他:“为什么要自己洗,你是舍不得这衣服上的脂粉味么?”
这句话把阎桓都问懵了,直言道:“以前的衣服,不都是我洗的吗?”
沈夜惟:“……”
“不过,”
阎桓的脸渐渐红了,扭捏道:“师父如果愿意帮徒儿洗,徒儿真的感激不尽。那脂粉味有点刺鼻,我闻到就想打喷嚏。”
他的情绪转变的太快,一双红眸尽显羞涩,沈夜惟瞬间就没了脾气。
内心挣扎了片刻,沈夜惟直接问他:“你跑到那万花楼去,当真是为了找我?”
阎桓一脸云淡风轻地回答:“当然!师父放心,我现在依旧是处子之身,不影响以后的修行,师父要替我检查一下吗?”
“那、那倒是不必!为师相信你!”沈夜惟顿时有点慌张,脸颊发烫,“既然你想自己洗,洗衣桶给你,你来洗吧。”
“好的。”
……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沈夜惟刚在桌前坐下想继续看书,就听到阎桓的房屋方向传出了一声惊呼。
“这回又怎么了?”
沈夜惟赶到后,揣起手看着那两只小黄鸭,在阎桓的床铺上肆意地跑来跑去。
阎桓刚刚洗完衣服回房,身上还绑着臂绳。他将两只鸭子捧回了木箱,一脸的委屈:“它们,它们居然拉在我床上了!好臭啊!”
虽然不太能闻得到,但沈夜惟还是象征性地用一只手指堵住了鼻子。他看着枕头上和被子上的鸭粪,默默道:“被褥你也自己洗噢。”
“那今晚怎么办?”
阎桓站在原地搅起了手指,“师父,要不还是让我去你那里,我们凑合一晚?我已经沐浴过了。”
沈夜惟:“……”
下次,一定不能再让他把小动物放到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