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均3899?
这吃的是金子还是银子?
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挥霍法啊!
“这价格太贵了,师兄。换一家吧。”小朝此刻表现得像个老实人,“师父平时很抠的,不会这么挥霍。”
“就这家吧。阎桓,你带个路。”
小朝居然这样说自己,沈夜惟只好硬着头皮为自己正名,“难得请你们吃顿好的,贵一点就贵一点吧。”
阎桓嘿嘿一笑,带着他们传送到了饭店所在地。
首先这家饭店的装修就对得起它的价格——古色古香的徽派风格,对称的马头墙,精美的石雕和砖雕,一座四四方方的水池坐落在一楼的天井中间。
“别担心,我在这里有最高级的会员。”阎桓悄声对沈夜惟说完,拿出了自己的会员卡,交给了门口的工作人员。
有了这张卡,不需要提前预约也能直接进入。
“你还真是没少出入这些场所啊。”沈夜惟摸了下一楼大厅的柱子,“不过,这种级别的装修,我都觉得人均3899似乎有点太便宜了。”
“3899是在有我的会员卡折扣的情况下。”阎桓小声说道,“嘻嘻,你想知道原价吗?”
“我不想知道。”沈夜惟瞪了他一眼,跟着工作人员上了楼,去了雅间。
来这么贵的地方消费不是沈夜惟的行事风格,他平时一向节俭,也就在自己常居住的房子上会下些功夫。他都担心阎桓这样会带坏两个师弟。
在雅间入座后,阎桓又要了四瓶白酒,并表示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四个喝一个,放松一下。
沈夜惟打开菜单一看,血压瞬间飙升——他要的这种白酒,一瓶标价十二万;他居然还要了四瓶!
“你要那么多瓶酒干什么?”沈夜惟幽怨地看着他,“你喝得完?”
“我喝酒都是论缸的。说起来,我们上次一块喝酒,还是在鬼市呢,师父。好在这只是普通的酒,不是醉生梦死。”
阎桓说着,悄悄给背后的服务员递了张银行卡。服务员非常有眼色,弯下腰装作整理地上的花瓶,不动声色地把卡接过来之后就揣进了口袋,没有让其他人发觉。
沈夜惟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接受了现实:“算了,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服务员,请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都给我推荐推荐。”
带着最高级会员卡来吃饭的客人,服务员一般会根据这个客人过去的点菜记录和频率来分析客人的口味和喜好。
于是,服务员就跟沈夜惟推荐了几样招牌菜。其中有四样是鱼类,另外两样是牛肉和羊肉。
沈夜惟有些意外,转过头问阎桓:“你是不是和服务员提前打招呼了?怎么都是我和你爱吃的菜?”
小诗在一旁感叹:“我以前听闻师父爱吃灌汤黄鱼和太湖银鱼,以前还试着做过,结果都失败了。这里居然也有。”
阎桓突然脸就变红了,赶忙说:“两位师弟,你们看看菜单,有什么想吃的都报给服务员吧。”
小诗和小朝喜出望外:“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服务员追问道:“那灌汤黄鱼和太湖银鱼,还需要吗?”
“要,都要一份。”阎桓低着头假装看菜单,不敢再和沈夜惟对视。
待到服务员离开雅间之后,沈夜惟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爱吃灌汤黄鱼也就是最近两百年左右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阎桓闷着头不吭声——他已经有四年、五年没来过了,没想到以前的点菜记录居然还在,服务员只是照着念了一遍而已。
这家饭店其实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他们家的鱼类料理做的一直非常出众,但因为价格相对昂贵,知道的人并不多。
阎桓以前每次过来吃饭,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总是会在雅间里点上一桌子沈夜惟爱吃的菜,要上一些酒,独自坐在这里喝个酩酊大醉,然后等颜逸或者池复找过来,接他回去。
那时候颜逸和池复还猜测,首领每次到这里来买醉,还点上一大堆平时很少吃的菜,八成是在怀念过去的某个人,而且是某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颜逸和池复一度以为这个人是不在人世了,直到他们了解了沈夜惟和首领的关系。
四瓶昂贵的酒被端了上来,沈夜惟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开瓶器,说了句:“谢谢你,我们自己来吧。”
服务员瞬间读懂了客人的潜台词,这是让自己回避的意思。
“好的,有需要的话,按一下您手边的铃就可以。”
“知道了。”
沈夜惟打开了一瓶酒,“为师亲自给你倒酒,今天你得把这四瓶全部喝完。”
阎桓抿了下嘴,握住了沈夜惟的手,“还是我来给你倒吧,规矩不能乱。”
小诗和小朝交换了个眼神——看到没,他俩已经黏糊到当众拉手的地步了。
……
第一杯酒下肚,沈夜惟看着空酒杯,淡淡道:“我知道你跟踪过我。”
阎桓用一种极其乖巧的姿势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
“有时候,虽然没看到你人在哪里,但我会突然感知到你的气息。”
沈夜惟给自己又添上了一杯,继续道:“我总以为是错觉,但不可能每一次都是错觉。”
阎桓听后,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当他思念满溢又不满足于酒所带来的麻醉感的时候,便会做出类似于跟踪沈夜惟的举动。
他偷偷去过许多沈夜惟驻足的地方,感受着空气中遗留的那一丝丝沈夜惟的气息,以此来缓解心中的思念。
“我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饭,喝酒。”
阎桓淡淡道,“我会点很多你爱吃的菜,在桌子对面倒上一杯酒,装作……你坐在对面,听我诉说这些年的心里话。”
“你喜欢吃灌汤黄鱼的事,大概是一百多年前吧。那名达官贵人招待你的那天,我就趴在屋顶上。你吃这道菜的时候,有说过你很喜欢。”
阎桓说着,端着酒杯和沈夜惟碰了一个,两人一饮而尽。
小诗一直在吃太湖银鱼,根本停不下来;小朝晃了晃手上的酒杯,说:“师兄,我插句话。”
“以前我不知道,但听白师姐们和我们提到过的一些事,我觉得师父对你的思念,不比你少。”
阎桓顿时两眼放光,追问道:“哦?你快说说,他怎么思念我了?”
沈夜惟赶紧把牛肉转到阎桓跟前,“你点了烤牛肉,快吃,不然都凉了。”
“师父,你先别打岔。”
小朝笑嘻嘻地说,“反正我们都已经知道你们两个在谈恋爱了,这里也没别人。”
“就是呀,师父。”
小诗附和道,“白师姐说,你教过她们一支舞。那段时间,晚上你总是喝的烂醉,一边喝还一边蹲在溪水旁流泪。当时她们还以为,你以前的爱人是被水冲走淹死了……”
沈夜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两个丫头的嘴巴怎么变得这么碎。”
“哈哈哈哈哈!”阎桓一阵大笑,继续给沈夜惟倒满了酒,“来,师父,我敬你一杯。”
……
吃饱喝足,四个酒瓶全部见底,额外要的两瓶酒也都喝的一干二净。
小诗和小朝很少喝白酒,两人已经趴在桌边睡着;阎桓则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吹风,还点了根烟。
沈夜惟摇摇晃晃地从桌边站起来,问服务员怎么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告诉他,阎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他拿着银行卡一路摇晃到阳台,质问阎桓,为什么要偷偷付钱,明明说好了这次由他来请客的。
阎桓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你真的喝多了啊,都站不稳了。”
“我没有喝多啊,你……你别打岔!”沈夜惟嘟囔着,整个人都看着凶凶的。
“嗯,酒后发脾气的样子也很可爱。”阎桓趁机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吧,我们先回酒店。等你们三个酒醒了,我再带你们回我的地盘。”
……
酒店,大床房。
沈夜惟没有像上次喝了醉生梦死那样乱发疯,但情绪时好时坏,一会坐在床上傻笑,一会又哼哼唧唧地哭个不停。
阎桓想把他拉到浴室帮他洗个澡;沈夜惟却不上当,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丢,“我看你是想偷看我洗澡!”
“我还用得着偷看吗?”阎桓抱着他,用哄人的语气低喃道:“现在我想看的话,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看了?”
在酒精的催化下,阎桓本来就已经忍的非常辛苦了;沈夜惟还哼唧着往他怀里钻,撩拨的阎桓体温又升高了一些。
“你的腿好硌。”沈夜惟笑嘻嘻地看着他,“为什么啊?”
“你说呢?”阎桓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咬了咬牙,“好了,别蹭了。”
“你知道吗?”沈夜惟的笑意不减,“我变成蛇的时候,某些特征和人的不一样。”
“嗯,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
阎桓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以前趁你冬眠的时候,偷偷观察的。不止如此,我还捏了你的尾巴呢。”
沈夜惟:“……”
“某人冬眠的时候睡的很沉。”阎桓看着他,火红的眸子里写满了欲望,“我捏过很多下,你都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