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说什么?
找个地方亲个嘴?
“哪里不能亲?”沈夜惟故作平淡地回答,“干嘛还要专门找个地方?”
“这可是你说的!”
阎桓两眼放光地看着对面的沈夜惟,兴奋地问他:“这是不是就表示,我在哪里都可以和你么么么?”
推着餐车的服务员刚好来到他们这一桌,听到两人的对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俩,然后问道:“虾饺烧麦凤爪牛百叶,有需要的吗?”
“不了,谢谢。”
等服务员去了下一桌,沈夜惟才红着脸说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也得分分场合吧。”
“我明白了。”阎桓认真地点了下头。
……
餐厅附近有个小公园,不少老人在那里锻炼。
早饭过后,阎桓就拉着沈夜惟的手腕直奔小公园,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两人各自坐在长椅的一边,看着各自方向的风景。
为了缓解紧张感,沈夜惟指了下自己右侧,说:“现在的老人可真是老当益壮。你看那边,有个大爷在玩单杠,玩的还挺厉害。”
阎桓连往右边扭的勇气都没了,一边指着自己左侧,一边隔空拍了拍沈夜惟:“那边有人带着他的鸟出来散步了!哦不对……那边有人在遛鸟!鸟还挺黑,呃……”
完了,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了。
沈夜惟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挣扎了许久,他低声问道:“怎么结巴了?这会不是你之前拿鸟来开我玩笑的时候了?”
脸已经红透了的阎桓:“……”
沈夜惟酝酿了一下情绪,往阎桓那边挪了挪——作为师父,还是主动一点会比较好。
阎桓已经紧张到不行了。之前和沈夜惟亲的时候,他也紧张;但今天这么正式的,还是头一回。
还有,今年春天怎么那么热啊?!都要开始出汗了!
“你怎么还不转过来?”
沈夜惟别扭地问他,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哼哼。
就算如此,阎桓还是听到了,而且还听清楚了。阎桓心里一阵痒痒,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坐姿——刚刚的坐姿太难受了,但他又不敢动。
沈夜惟稍稍低着头,部分头发垂在一边,挡住了他大部分表情。阎桓伸手帮他把头发轻轻撩到耳朵后面,看到他粉扑扑的脸颊,一股血气直充脑门。
沈夜惟刚想抬眼看他,那股柔软就贴了上来,沈夜惟赶忙闭上了眼,一点一滴地享受着这份唇齿相贴的温热。
……
“哇!亲上了!快拍下来!”
街对面的咖啡厅内,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是阎桓的部下,最近到这附近来办事,偶然间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影子”从早茶店出来,还匆忙进了公园,于是就多关注了那么一小下。
另一个人早就拿着手机在拍了:“噫,大早晨的就搞这么一出,还是在那么多人的公园里,首领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这是好事,省的咱们这些兄弟总替他操心。”男人说道,“你拍完之后记得发给群里的兄弟们,每个人都保存一份。”
“嗯,我知道。哇,抱一起了!我都有点羡慕了……”
“那是首领的人,你羡慕个屁啊?”
“唔……我也想要亲嘴了。回头问问首领,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对象。”
……
十几分钟后,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们的围观下,沈夜惟和阎桓匆匆起身,离开了公园。
“原来这群老年人喜欢看别人亲嘴,甚至都不继续锻炼了,光顾着看咱们了。”沈夜惟揣着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走到街上以后,阎桓拉住他,低声道:“等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我没事。”
沈夜惟回答完,嘴巴抿的更紧了。
“没事怎么会有一股血味?”阎桓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语气极其温柔,“听话,嘴巴张开,让我看看。”
沈夜惟这才稍稍张开了嘴巴,伸出一点点舌头来。
舌尖上有一道很细的血痕。
“对不起……”阎桓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自愧疚,“是我太不小心了。”
“没有,你已经很小心了,我能感觉的到。”
沈夜惟倒是不怎么在意,继续说道:“你的牙齿锋利,这样的情况也是难免的。”
阎桓抠着手指,小声嘟囔:“那……你以后还会跟我这样亲嘴么?”
沈夜惟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轻声说:“你说呢?这不比只碰嘴唇要美妙的多?”
“是很美妙。”阎桓脸一红,说:“我还想要。”
“先等我舌头好了再说……我们快走吧。”
阎桓嗯了一声,开始在心里悄悄盘算沈夜惟的恢复周期。
划的很深,但舌头是沈夜惟的柔软部位;按照他以往的恢复速度……今晚,最迟明早,应该就能再亲了。
想到这里,阎桓再次兴奋起来,忍不住盯着沈夜惟一直看。
“别傻笑了,还有正事要办呢。那个人,她现在在哪?”
……
阎桓带着沈夜惟来到了一家酒店楼下。
这家酒店的装修不输阎桓的酒店,只是占地面积没那么大,楼层也没那么高。
酒店的前院非常大,养了十几条大型名贵犬。沈夜惟刚想继续往前走,那些狗纷纷站了起来,冲着他一阵低吼。
来往的也有负责看守前院的保安以及出入旅店的顾客,这些狗都没什么反应;但它们偏偏就盯着沈夜惟,姿态极其不欢迎。
“这么多狗在这……”
沈夜惟揣着手站在原地,低声说了句:“她是有多害怕过去的那些人过来找她算账?”
阎桓稍稍往前走了一步,把沈夜惟挡在身后,同样发出了一阵低吼。
那些狗齐刷刷地夹起了尾巴,哆哆嗦嗦地躲到了一旁,不敢再阻拦他们进入。
“只能说,她自我保护的方式简单又粗暴。”阎桓做了个请的动作:“路已经开了。请吧,师父。”
“希望它们的主人走了以后,它们能有个好去处。”沈夜惟淡淡道。
“放心吧。”阎桓笑了,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总有人会收留它们的。”
两人进了酒店,来到大堂前台,阎桓拿出了一张名片交给前台的工作人员,并说:“有事要和你们张总聊一聊。”
前台的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他,下意识直接回答:“抱歉,先生。我们张总现在不在店里,不如您和她直接联系一下?”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她出现为止。”阎桓说着,示意沈夜惟先去旁边的公共区域坐着休息。
“请问你们找张总有什么事吗?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前台追问道。
“是你们张总的私事,告诉你们恐怕不太方便。”
阎桓拿着卡,在自动贩售机上买了两瓶矿泉水,“没事的,我们不着急,就在这等她就行。”
沈夜惟刚在沙发上坐下,电梯里就下来了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他长得算是比较帅气的那一型,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上打了发胶,看起来非常精神。
“两位先生,张总在楼上等你们了。”年轻男人礼貌道。
前台的工作人员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阎桓和沈夜惟则是一起跟着年轻男人进了电梯。
“她怎么知道,我们来找她?”阎桓饶有兴致地问。
“你们刚刚吓走了那些狗,张总在监控里都看到了,执意要见你们。”年轻男人回答道。
“你是她什么人?”沈夜惟淡淡问道,“你不是她儿子。”
年轻男人笑了,说:“你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在外面,大家都以为我是她儿子……不错,我确实不是她儿子。我是她的情人,也是她的管家。”
阎桓打量着年轻男人,心想,他们两人至少差了得有70岁吧?
沈夜惟则是盯着阎桓看了一阵儿,默默提醒:“有人不会老。”
“什么?”年轻男人显然是没听懂。
“没事,我在和他说话。”沈夜惟又补了一句。
阎桓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和沈夜惟之间差了……上千年肯定是有了。
自己年幼的时候,沈夜惟就已经拥有了人身,且能自由出入冥府;他现在成年了,也修行了有上千年了,沈夜惟看着还是当年那副模样……
所以,沈夜惟到底是几千年的蛇妖啊?!他是哪个年代出生的?又是哪个年代修成人身的?他好像从来都没提过啊!
“咳……”阎桓轻咳了一声,说:“亲爱的,你是哪一年……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沈夜惟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生日这种东西,连生死簿上都已经没有记载了,他哪里记得?只能勉强记得是哪个时代罢了。
电梯抵达办公层,年轻男人引着他们去了总裁办公室,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你先出去吧,把门关好。”张女士挥了下手,说。
年轻男人:“是。”
张女士从桌上拿了根烟,点燃之后将烟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问:“监控上看不清你们的影子,所以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说吧,你们是谁?”
阎桓正想如实回答,沈夜惟制止了他。
“就算我们不来,你也活不过今年了。”沈夜惟默默道,“你得了绝症。”
张女士哼笑了一声,说:“我可以做手术,也能活下来。不过,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还有更好的方式……你们知道吗?在这世上有一种神奇的石头,可以让人延年益寿。”
阎桓抿了下嘴,默默道:“也许吧。就算有,你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