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后,木青便找了过来,说是酒坊那边酿好了第一批酒。

  云怀瑾去年离开雍京后,崔慎就开始让人动手建工坊。

  人雇的多,又都是老手,工坊建的面积虽大,但是速度依旧很快。

  宋玉春又从她在雍京的酒坊里分了大半的人过来,云怀瑾来的时候,正好能开始酿酒。

  酒想要味道不同其他,要么原料上选用江州用灵泉水灌溉长成的粮食,要么就直接用灵泉水。

  从江州运粮食过来也不太实际,那边的都不太够用。云怀瑾干脆从007那买了储物水球,投放在酒坊后面的山上。

  那有一处山泉水,正好将水球卡在里面,外头做了遮掩。放了隐形摄像头在取水的地方,只要是工坊取水酿酒,就开启水球让灵泉水跟着山泉水一起流出。

  刚开始酿酒的时候,酒匠们大半夜的时候,还会去打山泉水。云怀瑾半夜被摄像头的提醒吵醒,开水球放灵泉水。

  江州那边云怀瑾早就叮嘱过,夜间不要打水。张木桥对云怀瑾的话言听计从,问都不问原因,直接就同意。

  酒坊这边云怀瑾没怎么去过,储物水球也是007直接传送过去的,忘了说这事。

  崔慎因为亲密用的关系,也能够收到这提醒的消息。他连夜让木青去酒坊定了明令,不准半夜去取山泉水。

  不过说的时候是以担心人身安危为由,黑灯瞎火的去取山泉水,也确实危险。

  云怀瑾知道崔慎让木青说了,也省的他摘说一遍。也算是给他提个醒,要是后面再用到储物水球,一定要先说半夜别打水。

  酒曲是现成的,酿了近三个月,第一批酒终于出来了。

  具体味道,云怀瑾也不知道怎样。宋玉春不喜喝酒,只有果酒和桂花酒会喝一些,如今钟爱草莓酒。

  烈性的粮食酒她是一口不沾,云怀瑾只等着崔慎回来,让他品一品。

  晚上下值后,崔慎回到府上,换了官服直接去了澄玉院找云怀瑾。

  桂花树下,云怀瑾已经打好了酒,摆在桌上,等着崔慎过来。

  “快来!酒坊今日送了酒来,你来尝尝味道如何。”

  崔慎大步走去,落座之后,云怀瑾给他倒了一杯。

  浓郁酒香四溢,酒液清透无杂,崔慎端杯轻嗅,笑道:“闻着很香。”

  “喝看看。”云怀瑾轻声催促道。

  崔慎抿一口酒,微凉酒液入喉,第一感觉是醇香浓郁,滑过喉间带着辛辣,回味却有一股沁人清香,后劲十足。

  “好酒!”

  此等烈酒,实在是好!

  云怀瑾本也很少喝酒,见崔慎喜爱的模样,他闻着酒味确实觉得很香。

  忍不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尝试性的少量喝了一口。

  嘶……好辣!

  云怀瑾眉头紧皱,牙关紧咬,“你不觉得辣吗?”

  “这样才好喝。”崔慎一杯饮尽,又倒一杯,他举起酒杯对云怀瑾说:“我来教你品酒。”

  云怀瑾不是很想试,他喝不来。

  崔慎对他笑道:“若不习惯,放在那,我替你喝。”

  “倒是不用,只一杯而已。”云怀瑾看着眼前的小酒杯,“我能喝,今日就陪你喝一杯。”

  云怀瑾每喝一小口,都要下意识的闭眼,实在太辣。

  不过后面回味一番,又觉得这酒味很香。喝完之后,唇齿含香。

  不似寻常的粮食酒喝了后,酒味过重,会引起周围人的不适。

  云怀瑾猜想或许是灵泉水的缘故,灵气酿造的酒,与寻常五谷酿造的,区别甚大。

  且即便他不怎么喝酒,也能感觉到灵泉水直接酿造的比起江州那边的,酒性更烈,更香,更醇厚。

  不过江州那边的粮食酒味道也很好,各有各的好,全看饮酒人是爱浓香烈酒,还是清香的。

  云怀瑾一杯饮尽,头有些晕乎乎。心想这酒后劲真大,以后要少喝。

  他放下酒杯,单手撑着头,看向崔慎。

  月色下,烛光摇曳,给崔慎周身镀上一层温和的光。

  崔慎亦被云怀瑾醉眼朦胧的模样吸引。

  “脸红了。”崔慎伸手,轻轻放在云怀瑾的脸上。

  云怀瑾没有避开,动作轻缓的蹭了蹭。

  感受着云怀瑾细微的动作,崔慎心跟着颤动几分。他微微眯起眼睛,朝着云怀瑾的方向靠近。

  此时云怀瑾轻皱眉头,“崔慎,你掌心的茧好硬啊。”

  他说完,像是有些嫌弃,往后缩了缩。

  却不想崔慎动作更快,单手按在他后脖颈处,阻断了云怀瑾往后撤的动作。

  云怀瑾不动了,他抬眼看崔慎,“抓我做什么?”

  崔慎低头看他,距离越来越近,看着云怀瑾越来越迷糊的样子,崔慎轻声道:“想趁人之危。”

  说罢,崔慎整个人倾身向前,将人往前带双唇相贴。

  云怀瑾受惯性影响,下意识的抬手抓着崔慎手腕,稳固自己的重心。唇上温热触感,让他睁大眼睛,酒醒了大半。

  反应过来后,云怀瑾稍稍往后退了一些,崔慎并未阻拦。

  “丞相大人,这就是你的趁人之危?”

  崔慎以为云怀瑾会离开,等着云怀瑾下一步的动作。

  却不想云怀瑾一动不动,而视线落在崔慎红润的唇上,眸光中藏着狡黠,“我当初,是不是没有教过你接吻?”

  崔慎脑海中回忆起当初的画面,脸上染了红意。

  他喉间滚动,“现在教我也不迟,我不会忘。”

  云怀瑾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搭在崔慎肩上,吻住崔慎,用气音道:“张嘴,丞相大人。”

  “好。”

  云怀瑾知道主动权不可能一直在他这边,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反客为主。

  最后云怀瑾酒醒了,但他整个人都羞红了。

  啊!他就不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酒坊第一批酒量挺多,除了留一些下来卖给雍京城的权贵外,其他全部走海运去售卖。

  瑾初农庄的果酒作为贡酒出了风头,有了名气。

  让不少雍京权贵派人去江州府买酒,既然去了,也不会只买一种。其他的酒,能买的自然也会顺带买来尝尝。

  一来二去的,除了果酒外,白酒也大受欢迎。

  瑾初农庄的白酒也因此有了些名声和市场,常年跑海运的商人,对权贵们钟意喜爱的东西,都是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海外的那些贵族,最爱买的就是大用权贵们喜欢的东西。

  多少钱他们都会买,根本不在意金钱几何。

  因此,在酒坊的酒问世后,知晓这些酒是按着江州瑾初农庄的酒方来酿的时候。

  海运的大商们,都买了一些去尝尝。他们之前买不着江州的酒,心中很可惜。

  在雍京酒坊的酒刚入口后,商人们便直接决定下单,还要下大单去买。

  这雍京酒坊的酒味道,他们不好和江州那边比到底怎样,毕竟他们没机会喝到江州那边的。

  但是,他们能够确定,这些要比何家的酒好太多!弄出去卖的话,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酒坊的酒很快就被大商们瓜分殆尽,走了野航线,运往海外。

  这个消息瞒不过市舶司,何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瑾初农庄的酒,他们知道。也尝了味道,确实很不错。

  不过想动酒坊,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酒坊背后,站着崔家和宋家。

  就在江州那边卖就算了,如今海外市场也想染指,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此事很快传到了何家家主的耳中,何玉良听着下面的人从江州打探来的消息,知道了瑾初农庄的酒在江州那边卖的有多好。

  可以说是供不应求,排队买酒的队伍,长的看不到头。

  真想不到,这样的场景,能在何家之外的酒坊重现。

  听到雍京那边的酒坊已经将酒都买给了船运大商后,何玉良冷笑一声。

  他本也想着给崔相一个面子,不动瑾初农庄的酒坊。

  可没想到,他的一再退让,却让对方如此得寸进尺。

  “老四,这次是你送贡酒,没能阻止瑾初农庄。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何玉良双眸黑沉,盯着不远处跪着的何正淮,“我不管对方是遇到海上风暴翻船了,还是遇到海盗劫船。总而言之,我要这些酒都消失在航线上。明白吗?”

  何正淮忍着痛领命,“儿子知道。”

  “下去吧。”何玉良倚靠在椅子上,又看一眼何正淮,“让大夫看看你背上的伤,上了药再去。”

  何正淮起身行礼,恭敬道:“是,父亲。”

  他很快出了门,贴身小厮春来迎了上来,搀扶着何正淮,见他背后全是伤,担忧道:“四公子没事吧?”

  “没事,先回去。”

  何正淮脸色惨白,背上血淋淋的鞭伤,血腥气蔓延四散,额头全是冷汗。

  说没事,春来一点都不信。

  不过他也都习惯了,只能听从主子的话,将人带回了院子。

  回去后,春来熟练的给何正淮处理伤口。看着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忍不住落泪道:“这次也不也是四公子的错,明明是大公子强抢……”

  春来话说到这里不敢再说,忍了回去后,小声嘀咕一句,“怎么就打的这样狠。”

  何正淮皱着眉,“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春来手上动作小心,嘴上不饶人,“小人是哥儿,怎么不能哭了?”

  何正淮一噎,半晌憋了一句,“行,你哭吧。”

  虽然这么说,春来倒是没再哭。缓了一会后,情绪平稳了,这才又开口,“四公子,我听说了瑾初农庄酒的事情,他们也将酒卖去海外了。”

  “嗯,正好要与你说。”何正淮疼的眉头紧皱,“我要出一趟海,你待会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春来有些担忧,“又让四公子去?”

  “是我没阻止了瑾初农庄的酒去御前,善后的事情,自然是我去。”

  何正淮不太在意道:“你药上好了没?”

  春来手上动作加快,“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