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傅黎尘早早便去找了凤渊。

  凤渊今日异常高兴,脸上的笑真了不少,手上摆弄着那鸢尾花,那花看起倒是眼熟的很。

  只是他再怎么样表现出正常的样子,却依旧只一眼便叫人闻风丧胆。

  在傅黎尘看来,他只不过是阴谋得逞的畅快,毕竟他想要的东西不是快要得到了么。

  这三日傅黎尘没有再来见过林文泽,两人仿佛都陷入了沉默,只是傅黎尘却依旧没有解开他身上灵力的禁制,更没说过要让他离开的话。

  这几天他悄悄冲击禁制,反倒误打误撞冲开不少,灵力恢复少许,也不算白等这么几天。

  他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两个月,苏宁白也不知道如何,不知道程谨年找到办法没有,但若真的有办法将苏宁白救回来,他们找不见自己也会急得的吧。

  林文泽抹掉口中的血渍,站起来打量这房子的结界,只是探测完便深觉无力。

  这明显是用昆仑灵力结出来的结界,傅黎尘怕他跑了也算是煞费苦心,这昆仑灵力之外,还包裹着一层极强的魔气屏障。

  想到傅黎尘,林文泽神色暗了暗。

  他俩……不该再有交集的。

  心尖狠狠颤了颤,仿佛在不同意他的想法,非要让他觉得难受才好。

  林文泽抚了抚心口,那股难言的苦涩在那处蔓延开来。

  “阿泽?你要出去吗?”一道声音微弱的出现,林文泽没反应过来。

  这声音……竟然是鹿辞!

  “鹿辞?你醒了么?”林文泽语气有些惊喜,若是傅黎尘在,一定能发觉其不同,那是比这些日子来明显欢快不少的语气。

  林文泽碰了碰储物袋,许是傅黎尘根本没想到他的袋子里还有鹿辞,所以压根没打算收走。

  而鹿辞伤势严重,在禾月城也只是醒了一小会,在那之后便又陷入沉睡。

  林文泽对鹿辞有愧,毕竟鹿辞如今这副虚弱的模样跟他脱不了什么关系。

  若是可以,他想将鹿辞的身子养好后放他自由,跟着他后,鹿辞似乎只会受伤。

  “嗯,我……”

  其实他很早便苏醒了些,那些争吵他都能听见,虽不懂他们说的那些,可他却依旧能感觉的到他的阿泽不开心。

  “阿泽,我可以帮你。”鹿辞显形,此时似乎要比在禾月城大一些,模样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白发微卷,鹿角难遮,只是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美。

  唯一与从前不同的是,那总是带着开心的笑的脸,略略有些苍白,与从前相比,反倒没那么快乐了。

  “怎会恢复的如此之快?”林文泽抿了抿嘴,上前摸摸他的头,鹿辞习惯性的蹭蹭他的手心,倒是一如从前的乖巧。

  “是傅黎尘,他用昆仑灵力帮你渡过病痛时我悄悄拿走了些。”鹿辞顿了一下,仿佛有些不悦。

  语气颇为嫌弃道:“他用的是至纯的昆仑灵力,经过神魂淬炼,要比我自己炼化的更为精纯,所以我恢复的快乐些。”

  鹿辞说完脸色有些难看,想到那几日他们的争吵,始终觉得傅黎尘实在可恶!

  他倒是也不想拿他的灵力,他的气味实在太苦了,那至纯的灵力都洗不净他一身的苦味儿。

  可若不拿他的灵力,自己根本不能这么快恢复,只得忍着那苦意将那灵力吸收为己用,一旦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便再也不用拿灵力了。

  林文泽听此心中咯噔一下。

  神魂淬炼?

  他不是不懂这个过程有多耗费力气,可傅黎尘他……又何必呢。

  明明都那么痛了,何必再这样逼迫自己呢。

  说实话些,傅黎尘除了关着他,对他实在好过了头,每天早上床边还未冷却的温度时不时提醒着自己,这个人有多想触碰自己。

  鹿辞最见不得林文泽露出这般神情,那种苦涩的,不开心的,难过的。

  只要有一些让他感觉不快乐的,他都讨厌。

  上前一把牵住他的手,试图将他脑中的让他觉得不开心的东西挤走。

  “这个我可以打开。”鹿辞指了指结界,眼神坚定。

  “真的可以吗?你才恢复不少。”林文泽果真被这话唤回了神,只是眼神犹豫。

  鹿辞身体损耗严重,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现在又要打开这结界会不会太过为难他了。

  鹿辞摇了摇头。

  本就是为他才忍着对傅黎尘的厌恶拿他的灵力恢复自己罢了,否则以傅黎尘那一身的苦味儿,他真的要吐出来。

  更何况从傅黎尘身上搜刮来的灵力,怎么也要用在帮阿泽离开这件事上。

  这身上一半的灵力都是来自傅黎尘,鹿辞实在自己都嫌恶心,赶快用了也好,那一股子苦味儿他实在不想继续留着。

  未等林文泽反应,他直接上前手中结印,开始一步步打开那结界了。

  这边凤渊带着傅黎尘往自己闭关的方向走去。

  似乎他很早便遣散了所有人,唯独留下那一身黑衣面如死尸般的男子,可见这人深得玄临渊信任。

  在凤渊将自己带到九方魔域时,他便觉得这人奇怪。

  不像个活人,反倒跟个行尸走肉般活着,更如凤渊的吊线傀儡,不会说话,从未有过旁的表情,若不是他与他交过手,他都要认定此人为死尸了。

  不过想来也是,凤渊信任的人会有正常的人么。

  “你要带我去哪儿?”傅黎尘一路跟在他身后,一旁那“死尸”便紧紧盯住自己。

  只是他眼皮跳的厉害,心中渐渐升起不安感。

  是林文泽发生了什么么?

  他有些焦急,但他那结界是旁人打不开的,当是没事。

  不过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是他那天太急了,十九本是那样的人,不当逼他太紧。

  从此刻开始,他又有些想念他的十九了。

  “当然是告诉你答案,取走我的报酬。”凤渊十分愉快,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肉眼可见的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些。

  虽极力控制,可他那摸索着鸢尾花的手已经暴露他,珍惜的捧着那花,似乎像是着急见什么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