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娇夫捡人来种田【完结】>第28章 怀疑到他身上

  李连生也只是想诈他一诈, 本就不报什么希望,见江现离一副淡然无畏的模样更是心里没底,这么试探他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江现离神色未动, 只是调整了倚靠的姿势,他反问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村长为何这么问,难道王之平出事还有隐情?”

  “我…只是觉得蹊跷。”

  如果村长认定此事有鬼势必要好好调查一番,若是旁人没提出异议那也不用去查证了,李连生越想越没底, 就算真的和江现离有关系,在山里行事根本找不到证据, 而且这会儿已经打草惊蛇了。

  他思量片刻话锋一转问起了周禾, “找大夫看过了吗, 受了惊可不是小事。”

  “不碍事。”

  江现离不愿多说, 望着王婶子家院子下巴一抬道:“王大牛叫村长过去呢,想必是王之平醒了吧, 有什么话你不妨亲自去问问。”

  那双眼里平淡无波, 即看不出慌乱也看不出遮掩,热闹看够了江现离不再多留一刻转身回了屋。

  后头传来喊声:“村长您快过来看看吧, 我侄子醒了!”

  李连生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进了院子。

  外头人吵吵嚷嚷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屋里周禾和柳儿都没被影响, 睡得正香。

  周禾在梦里不停地跑,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身后一个湿冷的声音一直追着自己,仿佛只要被他追上就会坠入无边的黑暗。

  “江大哥!”

  分明是做梦, 周禾却呓语出了声, 江现离正在厨房回忆着周禾的方法试着再熬一锅粥, 听到动静急忙撂下勺子跑了过去。

  江现离半跪在床边, 握着周禾冰凉的手,不停地在掌心搓着,周禾口里喃喃着什么,人却没醒。

  “周禾?”

  “做噩梦了吗?”

  都说做梦的人不能轻易叫醒,但周禾的额头满是汗水,一定是让他恐惧的梦,江现离想了想还是擦了擦他的额角,目光里有自己注意不到的怜惜,轻声唤:“醒来吧,不然我又要煮一锅糊粥了。”

  本是一片黑暗的梦里突然倾泄出大片日光,周禾在前方见到了熟悉的人,听到了温柔的声音,他不再恐惧,转瞬间梦魇便被驱散了。

  随即他便想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江大哥,这一动,江现离便收回了手,头顶失去了掌心的温度,周禾觉得空落落的,一睁眼就看见江现离趴在床边,一只手放在他的脸侧,另一只则覆在了他的手上,面前人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像是一宿没睡。

  天亮了,这里是他的家,梦里的那些骇人的东西早已消失不见。

  周禾咽了口唾沫果然嗓子还是火辣辣的疼,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江现离的手条件反射地撤了回来,“醒了?没发热就好,嗓子感觉好些了吗?”

  他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其实还是很疼,但不想让他担心,周禾还是决定撒一个小小的谎。

  “又骗人。”江现离戳穿他,笑着递给他一碗水,“慢点喝,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好,周禾,你可以跟我如实的说出心里话的,我会帮你保守秘密,连柳儿也不告诉。”

  江现离有心想逗逗周禾,让他忘掉昨天的事,果然周禾闻言轻轻翘翘唇角,略微害羞地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水,半晌才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江现离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在一旁看着他的手里碗,随时准备接过,周禾喝了几口水嗓子缓解不少,但也说不出话,最少也要养三五日。

  他伸手指指柳儿又指指自己的脖子,满脸担忧,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脖子一定青紫一片,吓到柳儿怎么办,小家伙还要为他担心。

  “我和柳儿说你是被山里的藤蔓划伤的,柳儿相信了。”江现离接过他的碗,掖掖被角,见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才低声道:“再躺一会儿吧,我去煮饭。”

  还不到一刻钟外头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进了屋里,床上的柳儿伸伸胳膊腿也醒了,他睡眼惺忪揉着眼睛说:“爹爹,你醒了吗,嗓子是不是很疼!柳儿给你呼呼。”

  他一骨碌爬起来爬到周禾床上,凑到颈间“呼呼”地吹了几口气,周禾感觉痒痒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抱着柳儿的小身子贴贴他的额头,指指自己的嗓子又摇摇头。

  说不出话就是不方便,他想告诉柳儿爹爹没事,别担心,但只能用点头和摇头来表示,柳儿聪明抱住周禾的胳膊仰头道:“我知道,爹爹好好吃药过几日就能说话了,江叔叔告诉我的。”

  周禾眼角眉梢都浮起了笑意,亲亲他的小脸蛋才抱他下床去洗脸。

  厨房一阵热气,江现离拿着勺子不停地搅着锅里的粥,看见父子俩过来忙招呼周禾指点,“这样是不是很稀?要不要撇出点儿米汤?”

  周禾摇头又点点头,倒把江现离看迷糊了,他索性伸出手手心朝上递到他眼前,“以后你要说的话就写在我手心,怎么样?”

  那只手匀称修长,指节粗细均匀,食指和二拇指指腹有些薄茧,不似干农活的手,也不像周禾的手那样细软,而是宽厚有力,被这双手护在怀里时,周禾只觉得心安。

  意识到他越想越远,周禾急忙收住思绪,不由得摸摸耳垂,果然微微发热,不用看也知道脸色也是红红的,他掩饰般的一把抓住那只手,写了两个字“很好。”

  江现离眉头微蹙,眼见着周禾的脸越来越红,更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小心问:“是不是又难受了,怎么脸色这样红?”

  说着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他右脸,周禾微颤一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牵起柳儿就会了里屋。

  江现离的手还悬在身前,他扫了一眼手背才回身,刚掀开锅盖一股呛鼻的糊味儿涌了出来。

  好像…又糊锅了。

  伴随着外头的喧闹声,江现离只得重新淘米刷锅再熬一次。

  隔壁王婶子家却顾不上吃饭,人人愁眉苦脸不时传来几声啜泣。

  王之平刚醒过来时,脸肿成了猪头,眼皮肿得高高的,看不清东西,嗓子又说不出话,像只破旧风箱那样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身子也动不了,不一会儿就盯着屋顶呜呜的哭着,配上他那凄惨的模样更显瘆人。

  有几个村民猜测:“是不是在山里撞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中邪了吧!”

  “我看像,屋顶啥也没有啊,他怎么像看怪物似的吓成这副模样!”

  “哎呦他尿了!”一个妇人捂着鼻子喊:“王嫂子快给他换身衣裳吧,你看他这身上都是尿骚味!”

  王婶子抹抹眼泪,去柜子里找了件袍子,几人合力换好了衣裳,王大牛也不忍再看弟弟这副模样,他沉默片刻对村长说:“村长您是咱们村的厉害人物,您说我弟弟这些伤是人弄的还是山里的鬼怪弄的?”

  他们做猎户的说不上迷信但也敬畏山里的鬼神,靠山吃山自然要心存敬畏,说不定是王之平头次上山冲撞了大人呢,这也说不准。

  若是人为的灾祸那就得好好查查了。

  经他一提醒王婶子也眼巴巴地看着李连生,盼他开口给侄子做个主。

  李连生之前也只是怀疑,但又没有证据哪能随意指认,他如果把心里话说出来,江现离知道了定不会轻易罢休,略一思索他就打算暂时模糊了这件事,让王家人先放下。

  几人都急着知道真相,只有王之安抠着手指默不吭声,都怪她在镇上口无遮拦乱说话才被江现离识破了计策,不过也怨哥哥没本事,进山那么久啥事也没成,反而毁了自己一辈子,自作孽也怨不得别人。

  姑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想为他讨公道,若是知道了他来之前做得那些事,定不会想声张出去,眼下为了隐瞒那些事,也不能让这个村长私下去查。

  王之安不再犹豫,她在身后道:“姑姑,也许我哥真的是冲撞了山神,他以为我丢了才贸然进山去找,我们不是村里人不懂规矩,许是他在山里做了错事才被惩罚的,大牛哥不也说过以前有个外地人进山也是这副模样被抬出来的吗?”

  她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细想又不太合情理,李连生恍然大悟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这丫头说得对,你们才来村里几日,大家伙尚且不相识,怎么会有人想害你们呢,而且你哥的玉佩还在身上,也不是为了谋财,那更说不过去了,我看这事和人无关。”

  王婶子是个只知道干活的妇人,这些年虽然独自带着儿子儿媳过日子,但骨子里也是没啥主见,遇事都听儿子的,她瞄了眼儿子的脸色,对村长的说法也是将信将疑。

  就算有坏人进山这么久了也找不到了,之平又不能说话,这会儿精神也不好,指望着他清醒过来指认怕是不容易。

  为今之计只能先保住他的命了,其他的日后再从长计议吧。

  李连生见他们不再追究,也松了一口气,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散了吧,大家伙都回家去吧!”众人散后,李连生脚步停在路口,思量半晌才抬腿走向周禾家,不管咋样他得把这件事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