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甚至不是很敢动。
更不敢去看盛曜。
此时此刻, 被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各个画面,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在脑海之中冒了出来。
从他第一次因为帮助童煦,一通电话打过去, 却发现对面就是盛曜, 开始假装AI。
再到两人在车上, 盛曜接到了他给童煦他们录制的语音包电话, 还说了一句“声音有些像”。
以及刘傲文那件事后, 他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盛曜表示感谢——当时他还不知道盛曜有两个号码。
即使对方在微信里已经私发了一个手机号给他。
但陆渝并没有意识到, 这和他当初第一次打给盛曜后保存下来的号码是不同的……
陆渝坐在原地。
他本能地往沙发里缩一点。
盛曜就更进一点。
直到双腿几乎贴到胸前, 再也没有逃避的空间。
他听见盛曜的轻笑声。
一个温柔的啄吻, 落在了陆渝的嘴角。
眼睫颤动着轻抬,陆渝看见那双深邃的眸子。
没有任何怒意的色彩, 让他松了口气。
但满是笑意与灼热的温度,又让稍稍平复的陆渝再度心惊肉跳。
“陆渝。”
温热的手掌掐着清秀的下巴轻轻抬起。
这一次的吻,绵长,带着凶狠。
火热的怀抱将他禁锢, 接连不断的攻势让氧气被掇取,陆渝再一次被亲到忘记了呼吸。
在意识模糊之间被放开些许,他只听见声音就在耳畔。
“陆渝。”
“你究竟喜欢我多久了?”
伴随着下一轮的到来, 陆渝闭上眼睛。
炽热里依旧存在的温柔让他没有了紧张,也不再抵抗。
在两人揉乱作一团的呼吸间,盛曜听见回答。
“喜欢很久了……”
声音柔软似水。
却似火上泼的热油。
让人理智尽断。
……
陆渝整张脸埋进沙发的枕头里。
眼睫敛着轻颤,双颊粉红,露出的耳朵近乎要滴血一般。
沙沙的声音响起一阵过后, 他的膝盖被轻轻拍了两下, 听见盛曜的说话声。
“好了。”
“小心着凉。”
卷作一团的家居服下摆被悉心地扯好。
没了微凉,但方才的灼烫, 却在陆渝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羞耻爆了。
他居然……盛曜居然……
!!!
陆渝扭身缩成一团。
手四处乱伸,抓住一旁闲置着的一只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仿佛这样就能遮挡掉刚刚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一般。
盛曜将手里的纸巾团随手抛到一旁的垃圾篓里,轻笑着靠近,在宽敞的沙发上一同躺下。
他从身后轻轻搂住陆渝。
“怎么了?”
耳畔声音掩盖不住的饕足,让陆渝的羞耻心更上一层楼。
“你明知故问!”
欺负得狠了,都带着点鼻音。
听得人身心愉悦。
结果那声音还道:
“但明明你也很高兴。”
“身体的反应很诚实。”
陆渝仅剩的理智在这一刻也轰一声变成了上蹿的气血涌进头顶。
他整张脸,到耳根子一路向下,直至脖颈和肩颈处,都是红的。
本身这件事就够羞耻的了。
而陆渝现在一睁眼,就看到盛曜。
一闭眼,就想到刚刚的事。
尤其是直面对比的那个场面。
他不愿细想,但其实事实也不用细想,展现得非常直观。
从各个维度上来说,陆渝都不得不承认:人和人是真的有差距的。
“不高兴?”盛曜的手轻轻摸了摸那清瘦的肩头。
陆渝没说话。
“那要不以后不……”
“没有不高兴。”
剩下的半句话被短促的回答打断,盛曜嘴角挑起。
“反正,迟早都要的。”
陆渝措辞含糊地道。
“就,就当提前适应了。”
他听见盛曜“嗯”了一声。
然后将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那要不要再适应一下?”
灼烫的手掌抓着纤细的胳膊。
陆渝感受到了什么。
“我好像还……”
盛曜话还没说完。
怀里的人就起身下了沙发,和受惊的小猫一般跑上了楼。
光着脚丫踩在木质楼梯上,咚咚咚的。
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怀里,盛曜叹了口气,也开始思考。
这一害羞就逃跑的坏毛病,该怎么治一下呢?
待大脑冷静下来后,陆渝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当初的事情。
“所以其实当时那个电话,是为了帮童煦,意外打到我手机上的。”
盛曜简短地总结道。
陆渝捧着杯果汁,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你当时就听出,电话另一边的人是我了?”
陆渝咬上吸管。
点头。
“所以才装成AI,怕被我发现?”
陆渝开始啃吸管。
“然后就存了我的号码。”
盛曜浓眉轻抬,继续道。
“把我后来发给你的手机号,和之前的号码混淆了。”
“还给我打了个电话。”
一条一条地被拿出来“品鉴”,羞耻度更上一层楼。
陆渝转脸,表情纠结地看着盛曜。
他恨不得上去捂嘴。
但最终只是把果汁塞到了盛曜的面前。
别说了!
看着面前红扑扑的小脸,手掌托起陆渝的手,盛曜就着喝了一口。
毕竟刚刚才……现在还是少刺激下。
免得真把人吓跑了。
盛曜不说话了,陆渝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是今天才知道,电话里的另一个人是我的吗?”
他看见滚动的喉结停了一下。
陆渝微微睁大眼睛。
“你早就知道了?”
盛曜放开齿间被陆渝咬出几个牙印的吸管。
停顿片刻
“知道不久。”
陆渝睁圆眼睛看他。
“什么时候?”
盛曜难得展现出了几分不知所措的状态。
让陆渝心中的警钟敲得更响。
“大概,比你稍晚一些。”
陆渝:?
大概分析了一下盛曜的文字游戏。
陆渝很冷静地问道:“比我哪一次稍晚一些?”
果汁放在玻璃面板上发出磕碰的轻微声响,盛曜伸手将玻璃杯往茶几里面推了一点。
他坐直了身体。
修长的手臂自陆渝身后绕过,在那道自下方仰着脸投过来的目光注视下,盛曜轻轻搂住了纤细的腰肢。
手掌按在陆渝胳膊上,带着轻微的安抚。
却也预示着什么。
视线看着客厅里的电视背景幕墙。
盛曜清了清嗓子。
“咳。”
“推销那一次。”
片刻后。
他看到小猫咪亮爪子了。
将扑过来的陆渝抱了个满怀,盛曜顺着他的动作,向后仰躺在了沙发上。
怀里的少年不停挣动着,带着安抚的手还没靠近就被凶狠地拍开。
陆渝带着点委屈,又有点怨气,双手按在盛曜的肩头,瞪着他。
盛曜伸手去抱。
又被陆渝拍开。
“我错了。”
盛曜道。
“认罚。”
陆渝眉毛都有些竖起来了。
但他发现自己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其实刚刚盛曜犹犹豫豫的时候,陆渝就已经大概猜到了答案应该是很早的时候。
而当时的陆渝觉得,等盛曜交代后,他会有无数的方式撒气,耍横,甚至是发火。
但现在,盛曜摆出一副任他处置的态度。
陆渝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他的想法一片空白。
盛曜的手毫无征兆地抬起,将陆渝搂入怀中,抱紧。
陆渝轻微挣扎了两下,就听自己耳边道:
“你要是生气,可以咬我一口。”
心里的怨怼加上冲动,陆渝目光触及那宽厚的肩膀,便不加思索地直接咬了上去。
也是咬着那块肌肉,直到陆渝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力用得有点狠了,他才察觉到自己这一口真的没收力道。
力道渐减,陆渝撑着盛曜的胸口坐起,掀开他的衣领。
看到了一圈鲜红的牙印。
甚至带了点轻微的血丝。
轻轻抽了口气,陆渝本能地要去找药箱。
但脚还没踩到地面,就又被盛曜拖了回去。
“出血了!”陆渝着急道。
盛曜的一手紧紧地锁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那纤细的手腕,不管怀里的人挣扎的力气多大,他都面色不改地将人抱紧。
这再一次昭示着,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有制止陆渝的能力。
但他没有。
“不疼。”
等到挣扎幅度稍微小了点,盛曜抬起手,摸了摸陆渝的脑袋。
“真的不疼。”
他看着那质问的眼神,认真地道。
陆渝双手撑在盛曜胸膛,看他,不说话。
耳朵被揉了揉,他就见盛曜嘴角泛起浅淡的笑意。
“还生气吗?”
语气温和如初,哄他的意味不能更加明显。
陆渝哪里还有什么火和怨气。
他双手从胸膛上扯下来,按着沙发垫缓慢地躺下,回到那宽大温热的怀抱里,脑袋枕着的地方,刻意避开了那一圈伤口。
犹豫了一下,陆渝轻轻反抱住盛曜的腰。
耳朵贴着胸膛,他听见了有节律的心跳声。
“那,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手掌轻轻揉着陆渝的脑袋,盛曜看着天花板。
“我不敢赌。”
陆渝不解地抬起脸,下巴点着胸口,看盛曜。
盛曜坐起些许,靠在沙发上。
因为动作的改变,陆渝趴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目光对视,盛曜一只手搭着陆渝的腰,另一只手牵住陆渝的手掌,十指相扣。
因为那次的意外,盛曜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陆渝的生活里。
他原本的感情,像漫长的黑暗甬道里孤独的人,身前身后所见皆是无物,过往没有任何情感经历,未来似乎也不会与任何人在一起。
直到那一通意外的电话。
如同意外的光,出现在了远方。
而甬道里的人就追着那光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前进。
即使最终可能根本抓不到。
每次和陆渝见面回到家里,盛曜的大脑都像是一个疯狂的计算机器。
分析陆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有多少是给自己的,有多少又和自己相关。
陆渝喜欢自己的可能性,究竟又有多少。
无数次的冲动被按下,盛曜从未言明。
他不敢。
盛曜自问是个“赌徒”。
从创业开始,赌资方的手笔、赌市场的反应、赌公司的业绩……他一路从各种弯道窄巷里拼杀出来,直到今日,不止大大小小下了多少的“赌注”。
但唯独和陆渝有关的事,他一点也不敢赌。
他害怕只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不敢有任何的勇气,用陆渝已经和自己既定存在的“友情”,去赌那是爱情的可能性。
盛曜更害怕的,是陆渝真正知道他心中所想的那一天,会露出当年如那些“上位者”们看年幼的他时的那种眼神。
甚至不叫厌恶。
而是惊讶、奇特和嘲弄。
“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生活里”的嘲弄。
追着那个身影跑了这么多年。
他不敢再拿已有的幸福,去赌那一点点的奢望了。
压下心中翻腾的海,盛曜亲了亲陆渝的额头。
“不到百分百确认你喜欢我,我都不敢赌。”
没有说那么多深情的话语。
但却是过往所有的最简凝练。
陆渝被他的话弄笑了。
“百分百确认,哪里还叫赌。”
“嗯。”盛曜也笑了,“还好,你比我勇敢。”
陆渝耳尖微红。
他提着衣领,往盛曜的肩头看。
“伤口还痛吗?”
冷静下来,陆渝是止不住的心疼。
“我给你涂点药吧。”
盛曜看着他笑。
陆渝垂眸,再抬眼,在对方好看的唇上亲了一口。
圈着腰的手被放开,陆渝起身时,留下带着几分自责的一句话。
“被咬成这样了还这么开心。”
盛曜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姿势,惬意地看着陆渝上楼给自己拿药的背影。
他的确很开心。
在很早之前,盛曜就有一个猜测。
而今天陆渝不收力道地一口咬在他肩头的时候,盛曜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陆渝从小就很乖,脾气也很好。
看着是个不“娇气”的小孩儿。
但盛曜的想法完全相反。
他的小孩儿不是不娇气,而是从来没被宠过,所以不知道原来不高兴的时候,是可以发脾气的。
在很久以前意识到这一件事的时候,盛曜就已经做下了决定。
他要把陆渝宠成一个“坏脾气”的,娇气的小孩儿。
◇
没过两天,陆渝就收到了来自D&C的感谢,说Aphro那边已经在推进双方联动的流程了。
[D&C:找机会请你吃饭【猫猫高兴】]
陆渝靠在床头和她简单聊了两句,浴室的门被拉开,一阵热气腾腾的水雾从里面涌了出来。
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的手指,随着主人视线的离去而缓缓停住。
盛曜腰上围着浴巾,手里拿毛巾在擦头发。
注意到旁边投来的视线,黑眸轻轻垂了一下,嘴角在陆渝看不到的方向挑起。
他假意不知那悄然抬高了些许的手机镜头,走到镜子前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声响起,仿佛能遮掩动静一般,陆渝的动作更大胆了一点。
他惊喜地发现,盛曜现在的角度能把肌肉的线条最完美地展示出来。
连拍了几张照片,陆渝打开相册开始一张一张地欣赏。
遇到特别好看的,就加入个人收藏。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人那么沉迷于雕塑了。
肌肉线条漂亮到一定程度的身体,的确就是艺术品。
陆渝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一手托下巴,一手滑手机的姿势。
双击屏幕将照片放大,他一寸一寸地开始欣赏。
先是八块,整整齐齐。
他那天感知到的没错。
两侧是子弹肌,再往下是人鱼线。
再往下……
陆渝脸颊有些热。
肚脐上方的那块也有些热。
“好看吗?”
陆渝连屋内吹风机的声音什么时候停的都没发觉,耳旁传来一道询问,他下意识地就答了。
“好看。”
?
陆渝:……
“咳。”
将屏幕摁熄,陆渝正襟危坐,反手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
然后转头,捧起盛曜的脸,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我睡个回笼觉。”
陆渝侧身躺下,双腿腾起被子盖住自己,还顺带卷了被沿。
“你去上班吧!”
他闭上眼睛,打了个没什么困意的哈欠,边说道。
后背处的床垫传来轻微的塌陷感。
身后坐下了一个人。
陆渝感觉到,隔着被子,一只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腰侧。
“已经学会糊弄了?”
字眼像是质问,声音低沉,却带着愉悦的笑音。
陆渝继续闭着眼睛,意思明确。
睡得还很沉。
盛曜噙着笑意,手掌轻轻拍了拍。
被团里的人轻轻抖了一下。
望着那迅速爬满红意的耳尖,以及开始无规律乱颤的纤长睫羽,盛曜一挑眉。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那般良好的手感来自哪里。
笑意渐深,盛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升温发烫的耳垂。
“今天要先过各个部门的节后安排。”
陆渝闭着眼睛,耳朵悄悄竖起。
“还要处理预算的批复。”
盛曜继续说。
“以及还有个很重要的融资会议要开。”
陆渝听着他规划今天的一项项工作,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依然听得很认真。
就听盛曜顿了顿,话锋一转,道:
“可能,回家要很晚了。”
晃动不停的睫羽停了下来。
视线捕捉所有的细节,盛曜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要不要陪我去公司?”
片刻后,“睡得很沉”的某人转头睁开了眼睛。
今天是年初八,对于陆渝来说,还有一周多的假期。
但对于盛曜而言,今日要去公司了。
市中心车水马龙,盛曜开车带着陆渝开到了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原来你公司在这里。”陆渝看着手机导航地图上显示的位置,“离学校不远噢。”
“嗯,还是小公司,所以就近租了两层。”盛曜替陆渝解下安全带,道。
陆渝摸上门拉手,正打算下车,却被身后传来的力道牵绊住。
转头时,他看到握着自己小臂的手掌。
这些天下来,陆渝早已明白盛曜一举一动的背后含义。
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落在唇瓣上的那一刻,陆渝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一句话。
真是,亲亲怪呀。
坐电梯上了楼,陆渝和盛曜一起进了办公区的大门。
Aphro的员工有年龄比较大当了父母辈的,也有和盛曜陆渝岁数差不多刚毕业没多久的,但彼此关系都很好,日常在公司也都说说笑笑。
只是在盛曜进门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停了下来。
当然了,不是因为畏惧。
而是因为他们发现,今天盛曜的身边,多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
盛曜往里迈了一步。
陆渝还愣在原地。
然后,就见到一只手朝自己伸了过来。
办公室里有了一瞬间的骚动,但很快,随着盛曜主动牵起陆渝微微抬起一半的手,轻微的喧闹声变成了不约而同屏住的呼吸。
陆渝被盛曜拉着,一路穿过人群,朝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两旁或坐或站的人,都像是在行着“注目礼”。
直到进了盛曜单独的办公室,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被阻隔在门板后。
陆渝少许松了口气。
“紧张?”盛曜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
陆渝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倒不怕被人看,从小聚光灯下长大,成为多少视线的焦点的事情陆渝都经历过。
但今天的那些视线和以往不太一样,又让人能读得懂。
更准确地说,他只是略微有些羞赧。
“习惯了就好。”盛曜替陆渝将身上的厚外套在一旁挂好,拉着他到办公桌坐下,“你是,他们也是。”
陆渝眨眨眼。
盛曜在另一边茶桌前的沙发上忙工作,陆渝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用他的台式电脑看番。
很快,他就明白了盛曜刚刚那句“他们也是”是什么意思。
作为公司的总裁,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过盛曜的签字。
所以办公室里一直保持着人来人往的状态。
而每个进来的人,都要带着点好奇心,悄悄地看一眼陆渝,偶尔目光碰上了,就礼貌地微笑一下。
“稍等。”
在下一个部门的主管进来汇报部门节后的项目进展和后续安排时,盛曜抬手打断了一下。
他走到陆渝身边,弯下腰。
陆渝这才发现,办公桌的桌角边,放了一只很大的纸袋子。
袋子上还印着大狼狗和小猫咪的图。
咦,什么时候买的?
盛曜单手捏着一只很大的包装盒,从袋子里抽出来放到了陆渝面前。
是一只未拆封的头戴式耳机,左右两边的耳罩上还分别印了听音乐的小猫咪,袋子里还有一只大小规格一致的盒子,陆渝猜那个印的应该是听音乐的大狼狗。
然后盛曜又拿了几包联名IP款包装袋的零食。
办公室的电脑只接了外放的音响,但盛曜那边还在开会。
所以陆渝刚刚都是开的静音在看番。
摸了摸陆渝的耳垂,盛曜面不改色。
回到茶桌边坐下,他和下属继续过方案。
耳朵泛着点红,陆渝拆开耳机的塑封,拿出来插好。
戴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右边耳罩里有点东西。
将耳机摘下来。
陆渝边整理微乱的发丝,边低头往里一看。
Aphro x D&C x S*ny 情侣款降噪耳机-小猫咪款(样品)
样品?
打样这么快吗?他记得那个画手小姐姐说才确定意向?
将样品标签撕了下来,陆渝看了一眼脚边的袋子。
他发现,纸袋的侧面隐约有一点点非常不明显的积尘的痕迹。
陆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
写字楼位于市中心,尘大一些也能理解,但前段时间休假,门窗紧闭。
这袋子怎么也放了十天半个月吧?
也就是过年前?
陷入思考的陆渝,视线本能地向远处聚焦。
他意外地发现,刚刚拿着笔记本进门,正和盛曜过方案的那位女士脚边,也放着一只类似的纸袋子。
不过更小。
陆渝下意识地聚集精神,听了起来。
坐在盛曜对面的女士是市场部的老大,叫林玲。
她伸手将沙发边的纸袋提了起来放到茶几上,推到盛曜面前。
“这是年前未完成打样的那批联动品,刚刚送到,您过目下。”
盛曜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枚别针徽章。
小猫咪咬着大狼狗的耳朵,像是被惹炸毛了一般,眼睛都变成了向下的半圆形。
大体的合作情况和规划在刚刚已经说完了,现在只剩下些细枝末节。
林玲继续汇报道:“因为年前商务公司那边放假,给IP作者那边同步稍微慢了些,今早也已经完成了信息对齐。”
“重要的设计方案和打样已经在年前完成,剩余部分2天内推进完毕,三方敲定终稿后进入大货生产。”
“情人节前3天物料与商品到达全国各门店,当天准时上架。”
陆渝听得一头雾水,市场IP领域的东西他是一窍不通。
但在各种各样的专业黑话之中,他准确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年前。
年前就完成了设计方案?
年前,完成,两批样品都到了,方案齐全已经在做了,都到汇报进度准备收尾开始大批量生产,然后上全国门店了……
这不像是刚有联动意向的吧?
陆渝想起前几天他和盛曜说把微信推给D&C,还不得不“牺牲色相”,主动献吻的事情。
视线缓缓地从周边纸袋上,移到了沙发的方向。
林玲刚出门,盛曜就感知到了身旁那道视线的升温。
转过头,他看见陆渝的手上捻着一张有着样品文字的贴纸。
盛曜又看了一眼面前茶几上放着的别针徽章。
下一刻,他伸手接住那扑过来的清瘦身影。
肩头被狠狠咬了一口,盛曜噙着笑意,听见了来自炸毛小猫的愤怒控诉。
“盛曜,你又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