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画地为牢【完结】>第116章 坑深116米 电影

  沈意鸣迫不及待的去看《画地为牢》的成片,但是安装投影的时候,忘记在三楼的舞蹈厅安装沙发,所以他只能把二楼书房里的两个懒人沙发拖上去。

  好不容易弄完这一切,沈意鸣一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九点半钟了,他给格日勒又打了一遍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是廉政南接起来的。

  “喂,意-鸣-哥”,廉政南一字一顿的说,好像刻意在念格日勒留在手机上的备注。

  “怎么是你接电话,格日勒呢?”沈意鸣蹙着眉头,语气凝重的问。

  “他啊,上厕所了”,对比于沈意鸣的紧张,廉政南的语气要显得轻快的多,“意鸣哥这么关心自己的员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他的......”

  沈意鸣从懒人沙发撑腿站起来,衣服也没换,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摸起车钥匙往外走,电话里已经换成格日勒说话了,“他是我哥啊,你怎么接我的电话呢,这样可不太好。”

  背后是一群人起哄的声音,在阴阳怪调的教育廉政南不懂礼貌,廉政南很没面子,呛了其中两个人,格日勒又在中间解释,“我没有说政南哥没有礼貌,我只是觉得随便替别人接电话不好。”

  格日勒说完,另外几个人又学着格日勒的口吻说话,格日勒很不开心,捧着电话到一边跟沈意鸣说,“哥,你来接我吧,我吃完了。”

  背景里面廉政南和其他几个人还在争吵,沈意鸣叹了口气,提了车速,“他们说什么,你都不需要再解释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一边等我,还有十分钟我就到了,记住,不要与他们吵架,更不要打架!”

  格日勒乖乖回答,“知道,哥,你专心开车,一会儿见。”

  沈意鸣到时,只有格日勒一个人垂头坐着,桌子上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沈意鸣踢开挡路的几个啤酒瓶子,走到格日勒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的问他,“你没事吧,他们没伤到你吧?”

  格日勒神情失落,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政南哥因为我和他们吵起来了,估计他会觉得我很给他丢脸吧,他们都说我是一只中华田园狗,我知道,他们在骂我是土狗,还不如沈雀哥说的细狗好听呢!”

  很令人气愤的一件事,被格日勒委屈巴巴的说出来,倒是有几分好笑,沈意鸣托着格日勒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着他那双眼睛笑,“大概因为这双眼睛太漂亮了吧,里面嵌着星星似的,所以,大家才都喜欢叫你狗狗。好了别难过了,我们走吧,管他们说什么呢!”

  格日勒扯着沈意鸣的胳膊站起来,有些欲言又止,沈意鸣看出来了,将一只手插进西装裤的裤兜里,十分和煦的看着他,“怎么了?心情还难受啊?”

  “不是,哥,他们都走掉了,没有人付这顿饭钱,我刚刚也想走的,被服务员拦住了……”

  “我当什么事呢”,沈意鸣领着他往外走,“哥付不就好了。”

  格日勒很没有底气的说,“我赚了钱还你……”

  “没关系,哥就当花钱给你买了个教训,这顿饭你要一直欠着,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

  “记得什么?”格日勒一脸茫然。

  沈意鸣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杵了一下格日勒的脑门,“合着你现在什么感悟都没有啊,被人耍了还要给人家数钱啊,你要是这样单纯下去,那可就真无可救药了!”

  “哦,我知道,他们都是富家子弟,觉得我是穷地方来的,瞧不起我,看我有意思所以才逗弄我的,刚刚吃饭的时候我看出来了,但是政南哥不那样,他不付饭钱是因为他们把他惹生气了,他提前离席了”,格日勒还在为廉政南解释,沈意鸣扶着头,只想让格日勒手动闭麦。

  “好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有自己的判断,哪些朋友可以交,哪些朋友不能交,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不要妄图可以改变别人,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一旦出现不可磨合的矛盾,那就及时止损。”

  格日勒见沈意鸣神情严肃,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到家中,格日勒和沈意鸣一起窝在懒人沙发上看电影,看到片头放映的名字,格日勒想起这是第一次见其他几位情侣哥哥时,沈意鸣一直问沈雀要的。

  “哥,这部电影是你投资的嘛?”

  “嗯”,沈意鸣精神很集中,只回了一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

  格日勒也摆正了身子,他没有用这么大的幕布看过电影,体验还是很新奇的。

  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摩托车排气筒的闷响声,青春和肆意被泼洒在整个电影画面,几个戴着头盔的男人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围在中间,一副要打劫的架势。

  格日勒认出了背着吉他的男孩,是乔逸,与他以往的形象不同,这里的乔逸看起来胆小,怯懦,却又高贵的像一只一直被圈养起来的布偶猫。

  “乔逸哥,跟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格日勒感叹,演员果然都很厉害。

  “这是我”,沈意鸣毫无感情的陈述。

  格日勒很疑惑的看了看沈意鸣的侧脸,又去看幕布上有些瑟缩的男孩,摇了摇头,“不对啊,这就是乔逸哥,虽然你们两个有些时候会有比较神似的表情,但是我不可能分不清哥和乔逸哥的……”

  警车的鸣笛声充斥着象牙山别墅三楼的练舞室,空旷的四壁让声音又被放大了很多分贝,电影中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挺拔男人走出来,沈意鸣紧紧攥起自己的手,疏了口气,回答格日勒,“这是……十八岁的沈意鸣。”

  格日勒心中一惊,有些兴奋,“哥,这个电影拍的是你的故事,那我要好好看!”

  沈意鸣没有说话,也不敢动,他怕眼眶中的泪水装不下,流出来,他怕那些心痛,破坏了格日勒看电影的心情。

  原来站在未来的角度去看当初,越是美好的相遇,越显得如此悲剧。

  电影过半,格日勒突然爆了一句粗口,“这个王八蛋!”

  《画地为牢》的第一个转折点到来,格日勒忍不住气愤的捶地,他看着幕布上狼狈的躺在沙发上的“沈意鸣”,伸手去握旁边人的胳膊。

  沈意鸣把手放在格日勒的手上,示意他没事。

  屏幕上身姿颀长的男人,胜利者一般的姿态俯视着手足无措的男孩,孙恩征演技不错,这个眼神与当年在池砚身上看到的并无二致。

  “他真混蛋!”格日勒的情绪很激动,嘴上一直骂骂咧咧。

  沈意鸣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他与格日勒不同,几乎是以上帝的视角来看待整个故事的发展,好像置身事外,却又深陷其中。

  “好好看,不要气”,沈意鸣安慰格日勒。

  “哥,真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又经历一遍这些事情”,格日勒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沈意鸣,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意鸣要将自己的经历拍摄成电影。

  在格日勒的心里,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应该埋葬起来,这样才不会耽误当下的快乐。

  “我也不知道,如果他看到这些,是陷在痛苦里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沈意鸣在国外的生活很辛苦,努力的学习音乐,参加各种比赛......这些经历由几个镜头匆匆带过,最谷底的部分是沈渡去世,得到消息的“沈意鸣”跪在异国的机场抱头痛哭,好像这一刻,全世界都将他抛弃了。

  格日勒仰起头,两只手按在眼睛上,不让泪水留下来。

  四年后,昏暗的酒吧里,缥缈的青烟遮挡着男人的脸,吉他曲犹如裂缝中透进来的光,一点一点低将那片黑暗撕裂,曾经高傲如王者一般的男人,像看见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那般震惊又不可置信的走到弹吉他的人面前,却被人抢在了前。

  夏云升抱着他日日夜夜想念的人,诉说着他早已经在心底里默念了无数次的想念,男人嫉妒的发狂。

  推开障碍物,那个冷冰冰的眼神让男人终于确信,他想见的人回来了,带着几乎要将男人溺毙的恨意回来了。

  沈意鸣看懂了沈雀说的剪辑手法,从酒吧的这一幕开始,是以池砚的视角来讲述这个故事。

  如果说沈意鸣的爱意,像漫过山谷的风,忽然之间,大地春色,它是温柔的,是润物无声的,是干净的;那池砚的爱就像茁壮成长的树,它争夺,占有,也......守护。

  树只有足够高大,才能让风停留,为自己奏响幸福的赞歌。

  可树想长得高大,就要拼命的汲取养分,这个视角之下,池砚挣扎于复仇和爱意之间的痛苦撕裂,是整部电影的升华部分,“置身事外”的沈意鸣试想,如果自己是当时的池砚,他绝做不到如池砚一般----爱与绝情。

  人生总是要面临选择的,可所有叠加在池砚身上,让他足够理由黑化的折磨,都变成了他为沈意鸣编制的羽翼,他选择让沈意鸣能够毫无顾忌的起飞。

  他甘愿走进沈博为编织的监牢,如一名超脱世俗的仙人一般,释然的站在监狱的门口微笑。

  那些冤屈和仇恨早已在经年的爱意滋养下被转化,他明知,凛冬已至,远山飘雪,风,他是留不住的。

  作者有话说:

  我已哭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