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画地为牢【完结】>第99章 坑深99米 酒店侍应生

  沈意鸣已经三年没有跳过舞了,那些储存在肌肉中的记忆也已经陈旧,不过短暂的维持同一个动作,就会肌肉酸痛,大汗淋漓。

  也可能是他喝的酒来不及被身体消化吸收,就已经随着他的运动从皮肤的毛孔中蒸发,整个房间里都是淡淡的,带着暧昧的酒香气。

  说来也新奇,他许多年里不曾爬过雪山,可今天经历了一番,也大概能够体会其中的乐趣。

  初时踏在雪上,有种不切实际空虚感,担心一脚踩虚,坠入深渊,整个人都笼罩在恐惧当中。

  可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登山杖,探路,支撑,摸索,能够触及到的一切开始有了形状,他攀着登山杖,仰头看过去,只有满目的白光。

  他脑中炸开了,跌在雪地里久久不能起身。

  周身很冷,冷的他牙齿打颤,四肢紧紧的蜷缩在一次,又被旁边的伙伴救起。

  他拖着他的背,将他翻了个身。

  炫目的白光让沈意鸣睁不开眼,雪钻进他的皮肤里,又化成水流出来,他要被冻僵了,又热得恨不能将自己蒸发掉。

  有什么钻进身体里,又酸又胀,要将他烫伤。

  有人说,冻僵的人需要用雪将人的身子搓热,才能有救,沈意鸣抬起胳膊遮着眼,蹬了蹬腿,有气无力的呼救,“救命……救我……”

  他有一种预感,他将要死在这茫茫的白光里,欢喜的,又痛苦的死在这里。

  那人离开了,他又攀着什么,把人困在怀里。

  他不想要被人抛弃,放弃,他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过了冬至,天便长了起来,六点钟,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投在沈意鸣的眼睛上。

  他这几年里早已经形成了六点准时醒的生物钟,今天也是一样。

  入目是陌生的顶灯,卧室内的装修简洁,不像酒店,床单是藏蓝色,有着淡淡的香气,干爽柔软。

  他的头发很乱,贴在脸颊上有些痒,沈意鸣抬手挠了挠头发,肌肉的酸痛让沈意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里,也不是钱櫃里的专属套房。

  他猛地坐起来,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好好打量这个房间,努力回忆前一天晚上的景象。

  他当时胃疼得厉害,想要去钱櫃楼上的专属套房休息,转身没站稳,跌进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怀里......

  那个人好像是池砚,但是自己又好像并没有看清是不是池砚的脸,池砚的脸,他怎么会忘记呢?

  之后他胃绞痛,抱着那个男人,把他当成池砚......他不想要自己一个人过夜,他贪恋那个人的怀抱,他抱着男人的脖颈亲吻,一切都好像他与池砚尚未分开的时候......

  正在沈意鸣出神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只围着浴巾的男人趿着拖鞋出来,正拿着毛巾低头擦自己的头发,并未发现床上的人醒了。

  沈意鸣眯了眯眼,男人整张脸都被浅灰色的毛巾挡住,他无法确定男人的身份,但是有一件事他非常的确定,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

  沈意鸣所有的怒气都涌到了脸上,他没资格怪这男人睡了自己,因为他不能否认自己是主动的,但是......

  “你没带桃?夜店的管事没有教你规矩吗?”

  男人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毛巾缓缓扯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沈意鸣瞪着眼睛,张了张嘴,那点火气犹如冬日的雪片落在了壁炉上,“嗖”的一下蒸发光了。

  “抱歉,我不是不想,我家里没有,我拿手机点了外卖,就放在门外,但是你抱着哭,我根本走不开……”

  沈意鸣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可能刚刚起猛了,头还有些晕。

  池砚见沈意鸣无话,自顾自地走到了衣柜旁换衣服,那只手刚刚触碰到浴巾,沈意鸣便移开了眼,听着池砚不疾不徐地说,“已经帮你清理过了,只是太深了,你太闹腾,不好清理。”

  沈意鸣张了张嘴,依旧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池砚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打领带,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外头套了一件深黑色的马甲,透过镜子给了床上的人一个眼神,“还有,我要解释一下,我不是钱櫃里的鸭子,昨天是你主动贴上来了。”

  他在外面套上了一件薄款的羽绒服外套,才转过来,一边整理袖子,一边看着沈意鸣,冷漠的开口道,“我还要上班,就不伺候你了,你离开之后带好门就行了。”

  他说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沈意鸣,转身离开。

  沈意鸣心口郁闷,曾经有无数话想跟池砚说,如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池砚......”

  池砚的身影在门口顿了一顿,可一直没有等到沈意鸣的后续,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了沈意鸣一个人。他仰着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曾经的池砚并不会这样对他。

  池砚恨他,他们之间并不如池砚曾经说的那样两清了。

  沈意鸣的衣服已经被洗好,烘干晾在了阳台,他扯着被子挡住自己,去阳台摘下来穿上。

  胃有些隐隐作痛,但池砚家里并没有吃的,沈意鸣也不好在房间里闲逛,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门口的放着个袋子,他淡淡的瞟了一眼。

  循着安全出口的方向找到电梯口,张晋岩正好从电梯里出来,拎着外卖和服装的袋子,与沈意鸣迎头相撞,一脸诧异,“沈总?”

  沈意鸣淡淡应了一句,“张特助,你怎么在这里?”

  “您昨天发信息给我的啊,说让我按照您发的地址来接您,顺便带着早餐和换洗的衣物。”

  沈意鸣身体不舒服,脑子也乱,他没有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也没有去查看自己的手机,转而跟张晋岩谈起了工作。

  “去应川的机票是几点?”

  张晋岩回,“晚上的机票,我会尽量上午交上这周的周报,一定在出发前发您审核。”

  沈意鸣蹙蹙眉,胃有些钝痛,浑身也是酸痛不止,“还有酒店洗漱用品的筛选,也尽快做好,不要浓香型,有些客户不喜欢浓香,担心浓香是因为里面香精质量不好......”

  张晋岩有些为难,“沈总,筛选酒店洗漱用品这件事,一个下午做不完的,这个至少需要一周,您看能不能这项工作,等我出差回来之后在做?”

  沈意鸣看着电梯里跳动的数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两个人都误解了,解释道,“这次我去,你留在酒店完成选品的事就好,机票没给我定的话,现在定,时间不用刻意避开晚间,有什么时间算什么时间,明天早上启动仪式之前到就好。”

  张晋岩赶紧给沈意鸣定下机票,下午2点钟出发,傍晚7点到达应川机场,租车去县里,要夜间12点才能到。

  车上张晋岩让沈意鸣吃点东西,沈意鸣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窗外,“不吃了,酒喝多了总没胃口。”

  张晋岩想起昨日接池砚和沈意鸣回来时的情形,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沈总,您以后还是少喝酒吧,谈生意在酒桌上喝多了还有我们,平时自己出去身边没个人,喝多了还是挺危险的。”

  沈意鸣抿了抿嘴角,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春寒料峭的日子,穿这些还总觉得冷。他从张晋岩拎过来的服装袋子里扯了一件外套盖在身上。

  依旧很冷。

  沈意鸣没有去胜实,而是让张晋岩把他送去了一鸣娱乐。

  冯银桦已经带着sin组合的人去赶应川的飞机,公司里只剩下一些新人在练舞,沈意鸣路过舞蹈室时,他们跟沈意鸣打招呼,沈意鸣点点头算是回应。

  坐在办公室里,沈意鸣从窗口往下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到这个地方。

  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曾经只属于池砚和自己,不掺杂胜实的一点一滴。

  他正在发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沈意鸣没有回头,朱可可打着哈欠坐在沈意鸣的旁边,拄着脸,闭着眼睛养神。

  “你们睡了?”

  沈意鸣没应声。

  “昨天大半夜,他点成人用品外送了,结果人家送门口了,他一直没出来取”,朱可可睁开眼睛,扭头去看沈意鸣的脸色,“所以......你俩是没睡,还是无套睡了。”

  沈意鸣脑中想起早晨池砚淡漠疏离的神态,垂下了眼皮,“你可以正常上班了,不用偷窥我隐私了。”

  朱可可被沈意鸣的一句话炸的一下子清醒了,蹭的坐直了身子,“沈意鸣,过河拆桥是吧,我真服了你了......你哭了?”

  沈意鸣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没有,有什么好哭的,不是如愿......见到他了嘛。”

  沈意鸣的神情并不像是如愿的样子,朱可可想安慰他,又怕说错话,只能随口扯点别的,“你昨天真醉假醉,要是假的,你演技可真好。”

  “昨天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你还知道这些事。”

  “昨天在电话里,听见里你好像被人带走了,我就给昝楚予打去了电话,他们去拦的时候,你抱着池砚不撒手,池砚带走你,昝楚予不放心,派了两个保镖跟着,我也就一起跟着了。

  是张晋岩过来开车,带你们回的那家公寓,我查过了,这家公寓是三年前张晋岩买的,也在他名下,上个月才过户,张晋岩那天还跟你请了半天假,记得不?”

  沈意鸣没什么印象。

  朱可可看着沈意鸣丢了魂一样的神情,把脸往他跟前凑了凑,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张晋岩既然跟池砚关系这么好的话,那他为什么一直留在你身边呢?现在是,三年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