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苏遇一怔, 为了不让他掉眼泪?居然给他摸腹肌,裴清越怎么这么好玩,笑死人不偿命!
苏遇眨了眨眼睛, 随后破涕为笑。
裴清越见他突然就笑出了声,第一次对自己的腹肌刮目相看,原来他的腹肌对苏遇的诱惑力那么大, 止哭神器来着。
学会了,下次知道怎么哄人了。
苏遇下意识的在裴清越紧致结实的腰腹上捏了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眉眼却是弯弯的。
终于不掉珍珠了,裴清越舒坦了, 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动作称得上温柔至极, 嘴上却还是和往常一样嫌弃:“娇气……”
苏遇被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腹肌, 被他温柔的擦着眼泪,心口暖滋滋的。
裴清越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呜呜呜∽好喜欢!
“裴清越,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校医打出去?”
“不会, 他不敢。”裴清越趁机飞快给他上药包扎。
裴清越的动作熟练, 一分钟不到就包扎完毕, 然后拍开还在自己腰上捏来捏去了手,放下他的裤腿,收起药起身:“可以了,今天明天不可以碰水, 自己注意着点。”
“好。”
门被推开, 听到消息连忙赶过来的白砚书和傅笙路回三人全挤了进出, 一个个连忙问:“怎么回事?摔哪了?严不严重?”
“摔膝盖了,不严重。”
“能走吗?”
苏遇下地试了试:“能吧。”
“自己走多麻烦,磨磨蹭蹭的。”裴清越俯身抱他。
这个时候刚放学不久,路上到处都是学生,苏遇才不想丢这个脸,挣扎道:“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你烦不烦?”
“就要自己走,你扶着我就行。”
裴清越拗不过他,只得将他放下,扶着他往外走,白砚书顿了顿,连忙去扶他的另外一边。
路回拿过了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傅笙顺手给他拿了药,飞快跟了上去:“苏遇,你怎么摔的?”
“下楼摔的。”
“噗哈哈哈,那条楼梯你都走熟了还会摔,你眼睛长头顶了?”
“没长头顶,但是也没长下巴上,总不能下楼就光看着楼梯。”
傅笙笑道:“你这样笨的人,下次还是把眼睛长下巴上吧,摔成这样怪吓人的。”
苏遇撅嘴。
裴清越瞥了傅笙一眼,自己都还舍不得骂呢,结果被他骂了,忍不住道:“你怎么不把眼睛长头顶,天天打篮球还被篮球砸到脑袋了。”
“嘶!老大你好好说话,怎么还揭人短……”
一行五人笑笑闹闹走出医务室。
坐在飞行器里的苏沫看到这一幕,直接气得牙痒痒,还笑?看来这次下手轻了,下次再狠点。
*
伤口不严重,第三天已经结痂了,苏遇可以正常走了。
周六,他抽空去机甲回收中心买了几台不同型号的废弃机甲,又花钱在居民楼一楼租了一间空房当仓库,才带着秦时安过去。
秦时安的目光在机甲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苏遇身上:“小遇,你哪来这么多钱?”
苏遇笑眯眯的把仓库钥匙给他:“我挣的。”
“怎么挣的?”看到这些东西,秦时安原本应该开心的,可是他有点开心不起来,弟弟一个学生,他到底怎么能赚这么多钱的?
“我……”
苏遇原本想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敷衍过去。
但是秦时安一眼就看穿了他。
“不准撒谎。”
“好吧,是赢来的。”
“哪赢的?”
苏遇挠头,“地下机甲赛格斗场。”
秦时安听完脸色都沉了下来,把钥匙扔给他:“苏遇,把这些都退了,我不需要。”
苏遇一怔,秦时安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哥……”
秦时安脸色难看得厉害,转身上楼回了房,晚饭也没出来吃。
苏遇敲门他也不理,还把门给反锁了。
秦时安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他总是温温和和的,连笑起来都是羞涩的样子,苏遇第一次见他这样,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他在门口站了半天,才回房给秦岳打了个电话。
“爸爸,哥哥在生气,连晚饭也没吃……”
“时安在生气?他那样的性子怎么会生气?”秦岳声音爽朗,完全不信:“他那么喜欢你,你打他一顿,他也只会问你手疼不疼。”
“可他真的在生气,现在把门反锁了,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真在生气?”
“真的。”
秦岳这下认真了起来,他大儿子的性格他最了解,性子温和,很难与人起冲突,从前再苦也没把自己关进房里,后来腿断了才这样。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发生了比腿断了还严重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你把事情说给我听听。”
苏遇迟疑的把刚刚的事说给秦岳,秦岳听完一愣,声量提高:“你去赌了?”
“呃……”苏遇尴尬挠头:“算吧,只是好玩。”
“好玩也不能去,多少人就是因为好玩才陷入了深渊。”秦岳没好气道:“赌博可不是个好东西,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要是敢再去,别说哥哥,爸爸都会生气。”
“不去了。”苏遇再三保证,才继续问:“所以哥哥是因为这个生气?”
“嗯,时安他……”秦岳叹了一口气,“我没跟你说过,他五岁就被扔进了福利院,但是五岁前,他的家庭和睦幸福,父亲勤快顾家,母亲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赌博毁了一切。”
“他父亲不小心染上赌瘾,一开始也是好玩,可是玩着玩着就回不了头了,把那么好一个家庭给毁了,他在福利院里住了一年,才被我接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生气了。”苏遇懂了。
“我还没说完,他的腿……也与赌博有关。”
苏遇一怔。
“他父亲欠了太多赌债,还不干净逃跑了,他的债主气不过,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得知道还有一个儿子,寻到了我们家,悄悄把时安给绑了去,我找到他的时候,腿已经没了。”
苏遇都听懵了,手里拿着的仓库钥匙突然感觉带上了血腥味,他赢的那个十五万,不知道又沾染了多少个家破人亡。
电话挂了,苏遇沉默半天,打了个电话给路回。
路回接电话很快:“怎么了?”
“路回,那个……”苏遇挠头:“我可以跟你预支十五万吗?”
“啊?”路回没听懂。
“我想跟你预支十五万,我现在有点缺钱。”
提升精神力药剂的方子,已经给了药剂公司,但是那个签了保密协议,暂时还没有在个各大平台和药店发售,他当初签的是分成的合同,所以现在拿不到钱。
“小问题。”路回很爽快,电话一挂就把钱给打了过来。
苏遇看了一眼余额,下一秒就把钱捐去了福利院,开门走到秦时安的房门前,“哥,你睡了吗?”
屋里没动静。
“哥,如果没睡的话可以开门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屋里依旧没有动静。
“算了,你不开门,我就不走,在你门口站一晚算了。”
过了一分钟,苏遇小小的抱怨了一句:“嘶,上次摔到膝盖了还没好吗?怎么站一下就疼了?”
又过一分钟,门开了。
秦时安苍白着脸抿着唇看他。
“哥,在生我的气吗?气我不该去赌博是不是?我现在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没有资格对你生气,该说道歉的也应该是我。”秦时安说的是实话,他没有资格对苏遇生气,也对苏遇生气不起来,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家和他的这辈子都差点被赌博毁了,他怕苏遇与赌博扯上关系,更不敢面对那满屋子赌博赢来的机甲。
其实腿断了之后,他什么都想得开,维修机甲他是喜欢,但是那仅仅也只是消磨时间的爱好而已。
这辈子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要爸爸和弟弟就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弟弟更重要的。他失去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不敢在失去身旁的任何一个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的弟弟是因为想给他买机甲而扯上赌博,到时候毁了一生,他该怎么面对?大概九死难辞其咎。
苏遇举着手保证:“哥哥是最有资格对我生气的,这事我做的不对,我以后再也不去了,我说话算话,说不去就不去。”
秦时安神情缓和不少。
苏遇郑重其事的保证完,又道:“赢的那个十五万,我已经捐给了福利院。”
“一毛钱不剩,全部给捐了。”苏遇把终端截图证据给他看。
秦时安怔了怔:“那仓库里的那些机甲……”
“买机甲的钱是我挣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挣的,你弟弟我将来可是最厉害的大药剂师,写点方子赚钱是随随便便的事。”苏遇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然后又讨好的晃了晃他的?子:“哥,能不能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秦时安哪里还有半点气,反倒愧疚了起来,弟弟原本就是为了他好,给他买废弃机甲练手,结果他还先生起气来了,怪不知好歹的。
“不生气了就好,那……我能抱你一下吗?”
秦时安怔了一下,朝他伸手:“当然可以。”
苏遇将脸靠在他清爽干净的衬衣上,想起爸爸说的那些话,心揪的疼得厉害。
他一直以为哥哥失去双腿是因为意外,没想到是人为的。
这些年他过得很难吧?
年幼的秦时安被家人扔去福利院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后来被要债人抓走之后,他在想什么?再后来被活活砍掉双腿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正常人遭遇这么多,要么熬不过去一死了之,要么黑化报复社会,但是秦时安还在积极的活着。
苏遇想不通,明明清风朗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赋予他这么多的苦难。
原书里的他熬到熬不下去了,才寻死,连死的时候都害怕拖累秦岳,用双手爬出了单元楼,孤零零的死在废弃的荒地。可他熬的那么漫长的十几年时间里,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也在等一个可以救赎他的人?
原书里的苏遇本来就是恶毒人设,这没什么可说的。但苏沫呢?他不是单纯善良的小白花吗?
被苏家接回去的苏沫与这个哥哥相处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吧?
可哥哥死的时候,苏沫在哪里?他有回来看一眼吗?
苏家给他每月的零用钱可不低,他明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点点,就可以拯救这个哥哥。但是他没有,他淡定的看着他在轮椅上挣扎,从容的看着他赴死。
这一刻苏遇突然在想,原书里的苏遇虽然恶毒,但是他对苏家父母哥哥的感情参不得半点假,他就是因为需要父母哥哥的爱才去陷害苏沫。
可苏沫呢?他也在秦家住了十八年,被接走后,再也不回秦家了。
老实说,看秦岳和秦时安这态度,苏沫在秦家过得并不差,穷虽然穷了一点,但是该给的都给了,被接走以后竟然没回来看过一次。
他真的有看上去那么单纯善良?
只是恶毒的不明显吧?说白了还有点狼心狗肺。
什么单纯善良小白花,明明就不是个东西!
懂了,以后看到他防着点。
*
饭吃完,才收拾完桌子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裴清越打过来的。
“在哪?”
苏遇好笑:“这么晚了,能在哪儿,肯定在家呀。”
“你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苏遇莫名其妙,都这么晚了,这家伙怎么还在他家楼下?
他打着手电筒下了楼,裴清越在楼道口等他。
“你干嘛?”
裴清越开门见山就往他手里塞银行卡。
“路回说你很缺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给,我的银行卡给你,随便花。”
“不缺了,没什么事。”苏遇没收他的钱,但是突然感动,心里暖洋洋的。没有比裴清越更好的人了,在路回那里听说他缺钱,害怕他出什么事,半夜三更都跑过来找他,他真的很好很好。
“不缺你为什么要预支钱?”
苏遇没把秦时安的事情全告诉他,只挑挑拣拣说了一些能说的。
说完又补了一句:“裴清越,你以后去看比赛,能不能不下注了。赌博不是个好东西,只会让人倾家荡产,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能不赌就不赌。”
“好,以后不去了。”裴清越点头,又继续:“卡拿着,无限额,没有密码。”
“我不缺钱。”
“你缺。”
“我真不缺。”
“你缺。”裴清越不耐烦了:“说了你缺你就缺,快点。”
“不要。”
“老规矩,我送你的东西不许问为什么,不许拒绝,不许不喜欢。”
“别的东西是这样,但是钱不一样,我不能要你的钱。”
“咱俩这样的关系,我给点钱给你怎么了?”
“咱俩这样的关系,你钱给我,我也不能要。”
“苏遇,你完了。”裴清越生气了,天很黑,他的脸更黑。
“怎么个完法?又扔垃圾桶?”苏遇服了,小霸王喜怒无常真不是盖的,他生气的理由也真的五花八门,这年头,钱送不出,还能生气的人真少见。
“你猜对了。”
“扔就扔呗,反正不是我的卡。”苏遇第一次这么硬气,主要是卡扔了还可以补办。
裴清越冷笑一声,黑着脸单手扛起他就往垃圾桶走。
苏遇一怔,“不是,你扔卡就扔卡,带上我干什么?放我下来。”
“这种卡补办起来很麻烦,所以……扔你比较划算。”
苏遇:??!
见小霸王好像真的准备把他扔进垃圾桶,苏遇都吓了一跳,七手八脚揽住他的脖子,腿也死死的环住了他腰,整个人跟条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裴清越扯了半天,也没把他扯下来。
“等一下,裴清越,有话好好商量。”
“怎么商量?”
苏遇已经硬气不起来了,死死的抱着裴清越:“我想了一下,我好像挺缺钱的。”
“现在缺了?”裴清越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刚刚怎么不缺?”
“此一时彼一时嘛,我现在真的很缺钱,求你了,把卡给我吧。”
“看你求我的份上,卡给你,勉强不把你扔垃圾桶了。”
“呵!真是谢谢你。”
“听你这语气,你不太服气?”
“没有,绝对没有,我服气,超服气的。”
两人还在说着话,身后远远的一束手电筒朝这边扫了过来。
苏遇回头看了一眼:“我爸爸回来了。”
裴清越一怔,抱着他以极快的速度躲到了楼道口的角落里。
这回轮到苏遇怔住了,“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裴清越垂眸盯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人,压低声音笑道:“你觉得我们这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合适吗?”
苏遇后知后觉,因为怕被扔进垃圾桶,他的手还环在裴清越的脖子上,两条腿也是死死的环在他的腰上,这样子越看越奇怪。
“是挺不合适的,我下来。”
“别动。”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道口。
苏遇真不敢动了,这要是被老爸发现真的挺社死的,老老实实挂在裴清越身上。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上楼梯的脚步声顿了一下,秦岳接了一个电话,他也不上楼,就在楼梯口一直说。
这可苦了躲在角落里的两人了。
这种天气本来就热,俩人又穿的单薄,紧紧的挨在一块,动作又太过暧昧,脸挨着脸,呼吸交融的。
蒸腾的热气把橙花和杜松子的味道无限放大,整个角落都萦绕着这种味道,热烈又暧昧。
苏遇热的快要化了,整个人跟团小年糕似的糊在裴清越的身上。
裴清越更惨,直接微微一硬,以表尊敬。
苏遇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他的屁.股上,硬邦邦的,他往上爬了爬。
“别动。”裴清越咬牙切齿,都什么时候了还乱动,要人命了。
苏遇不舒服的晃了晃,压低声音:“裴清越……你什么东西戳到我了。”
裴清越一怔,往下拨了拨,“钥,钥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