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卷轴最终还是没能藏住。

  苍术把它从床底下抽出来打开一看,愣了有足足半刻钟时间。

  等席玉走过去抬起他脑袋的时候,才发现这条龙已经无声地哭了许久。

  “……”

  见他过来了,苍术连忙抬手把眼泪擦干净,丢了卷轴一把将席玉抱进怀里,喃喃道:

  “不看那个,我要把它烧了。”

  说完,他顿了下,又小心翼翼地问:“可以烧吗?”

  席玉觉得好笑:“想烧就烧,不用问我。”

  得到肯定的回复,苍术的呼吸这才稍微平缓了些。

  他垂首去蹭席玉的面颊,从眼下一直流连到唇角,想亲又不太敢,踌躇许久后终于继续往下,克制地亲在席玉脖颈。

  好一会,才小声道:“以后也只有我一个吗?”

  身形高大的男人伏低身子,整个钻进席玉怀中,明明是极不寻常的画面,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和谐。

  他声音又低又闷:“求你了。”

  窗外有蝴蝶飞进来,轻巧地扇着翅膀,在桌角停歇。

  席玉看了它一会,这才转回来,伸出手指抵着苍术的额头,戏谑道:

  “看你表现。”

  苍术呼吸重了些。

  半晌,他重新抱住席玉,闷声保证:“我会的。”

  他会成为夫人最喜爱的道侣,让夫人永远离不开他。

  -

  当天晚上,席玉在宗门内借了一辆马车,选了两匹上好的灵马,从山下离开。

  因为只是下凡,所以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有方司宥、青阳仙尊、和谢宗主前来送行。

  三人看向苍术的目光都非常不善。

  “就送到这吧。”

  席玉掀开马车的窗帘往里看了眼,确定里面搭载了空间法术后,这才放心地点头。

  “师弟此行要注意安全。”方司宥担忧道,“也别玩的过了火,忘了师兄。”

  席玉歪了歪头,笑道:“一定会忘的。”

  方司宥噎了瞬,旋即笑着摇头叹息:“算了,随你吧。”

  他数了些银两,装进荷包递给席玉:“山下用钱的地方多,你都拿着,别丢了。”

  席玉接过:“多谢。”

  谢宗主摸着山羊胡,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摆摆手示意他走。

  时间确实不早,该上路了。

  席玉扶着苍术的手臂,撩起衣摆踏上马车。

  在进入车厢的最后一瞬,他抬眼,和青阳仙尊对上视线。

  那双苍绿的眸子始终专注地看着他,平静幽深如潭水。

  车帘落下,隔绝两人的视线。

  苍术紧跟着上车。

  灵马无需车夫驱驶,长啸一声奔跑起来,越来越远。

  马车逐渐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片刻后,谢宗主叹了口气,转身问:

  “仙尊,这次怎么不和你的小徒弟多说话了?”

  青阳仙尊没答。

  他在原地站了会,目光平静,旁人无法从面上揣测出他在想些什么,只能静默。

  过了不知多久,青阳仙尊忽地问:

  “从这到南梁,往返一趟需要几天?”

  谢宗主愣了愣,在心中盘算了一会,答道:

  “大约是一个月的时间。”

  半月去,半月回。

  期间还要在南梁皇宫待上一阵,保守估计,没两个月回不来。

  两个月啊……

  青阳仙尊闭了闭眼,没说话,径直转身回宗。

  “你说仙尊这是怎么了?”谢宗主拿不准主意,随口问了句。

  方司宥凝视着师尊的背影,眉头微蹙。

  -

  车外是“哒哒”的马蹄声。

  彻底入夜后,灵马为了保证主人的睡眠质量,跑的很慢,步子非常稳。

  搭载了空间术法的马车内里很舒服,床榻柔软,温度适宜。

  席玉靠在苍术怀里看书,指间夹着纤薄的书页,神情惫懒。

  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脑袋往后靠着,陷入浅眠。

  原本还在摸鱼玩夫人头发的苍术吓得一个激灵。

  反应过来后,他身子僵了瞬,抬起两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席玉抱在床榻内侧。

  他动作很轻,生怕把席玉吵醒。

  做完这一切后又拉起被子给他盖好。

  最后,苍术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他兴奋地侧身将席玉抱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去嗅青年身上的香味。

  闷在被窝里的时候,原本清浅的香味会逐渐变得馥郁。

  苍术揽着他,动作不自觉收紧。

  他有些口干舌燥,牙齿又开始痒了。

  我就亲一下。

  苍术想。

  他心脏咚咚地跳,声音大的苍术想把胸膛捂住,但仍旧无济于事。

  好奇怪,他分明还没有亲,只是看着。

  睡梦中的席玉看起来很乖,和白日里的骄矜跋扈完全不同,唇瓣抿着,也正因此将唇珠挤的格外明显。

  苍术记得这里面的味道。

  湿润香甜,他想自己应该是得了瘾,否则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痴迷?

  两人越凑越近,苍术实在忍不住了,他轻轻覆上席玉的唇,舌头灵巧地钻了进去。

  ……软的,好香。

  苍术控制不住地想更往里去,却又怕惊动席玉,只好竭力忍着,只在外围流连缠绵。

  但越是这样,心底的欲念就越是像无底洞贪婪永无止境。

  就在这时,梦中的席玉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皱着眉往后退了些许,不耐地偏过头。

  苍术有些急。

  他如今正在兴头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的。

  踌躇过后,带着一腔热流,苍术大着胆子又将席玉转了回来,急切地重新吻了上去。

  上头的苍术又开始变得蛮横不讲理,完全沉浸其中,连席玉醒了都没发现。

  异物感实在明显,想不醒都难。

  席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现在发生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没忍住笑出了声。

  苍术猛然回神,吓得直接直起身子。

  见状,席玉扬了扬眉。

  紧接着,他抬手捞住苍术的脖子将人往下带,主动仰首蹭着烛龙的唇瓣,声音极轻:

  “想亲就亲啊,你不是我道侣吗?”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直接将苍术点燃。

  几乎是话音刚落,那点未尽的尾音就被吞噬殆尽。

  苍术完全失去了理智,亲的粗鲁又暴烈,席玉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被重重扫过,酥麻感自尾椎升起。

  香烛燃尽,马车外寂静无声,衬得车厢内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苍术停了下来,撑起身子端详着被亲的意识不清的席玉。

  青年脸颊绯红,眼尾水润,湿润的唇无意识张开,能看到些许鲜红的舌尖。

  这幅春景的主人呼吸急促,目光涣散,许久没能回神。

  苍术眼底是浓重的欲色,他忍了忍,垂首在席玉唇上轻吻了一下,勾唇笑了笑: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