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后门, 眼前的情景着实把戴安娜吓一大跳。

  alpha靠在门边上,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他身上衣物沾满尘土, 看得出刚才是跟人打架了,可能还是一场恶战。

  两边脸颊全是潮红, 耳朵根连着整个脖颈都像火烧似的红, 脖颈的侧边青筋暴起,两只眼睛也烧得又红又渗着泪水,鼻头在轻颤。

  牧防托着身前的肚子, 极力地使自己站稳, 不能就这么腿软倒下去,但是一走近他, 浓烈的烈日味信息素就扑面而来,戴安娜也是alpha,这状况一看就知道是发.情了。

  可牧防在孕期, 按理说是不可能发.情的呀?

  戴安娜赶紧上前将人搀扶住, 可牧防到底是高大的男性alpha,又带个大肚子,险些带着两个人一块儿摔倒。

  “到底是怎么了?!”戴安娜急切地问道。

  牧防在解释情况前还不忘先把特意去买的礼物递到戴安娜手上,“小金的礼物,帮我给他。”

  戴安娜搀扶着莫名陷入发.情期的alpha从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没有开灯, 为了不引人注目,然后进到季楹的办公室, 因为只有这间屋子里备了折叠的沙发床。

  牧防瘫坐在沙发床上, 这个姿势一点也没有比站着舒服,他身上的潮热一点也不会因为沙发床的柔软而得到缓解。

  他抓住戴安娜的手臂, “...娜姐,给我打抑制剂...拜托你了,请给我打抑制剂...”

  MARC的储物室日常药品齐全,这一点牧防是知道的,这其中自然也有分别适用与alpha和omega的发.情抑制剂,是为了店里谁如果恰好赶上这特殊时期而应急用的。

  可是现在却不能用在牧防身上,“开什么玩笑!你肚子里有孩子诶!那么强的药效怎么给你用,别闹了!”

  抑制剂带有极强的药性,孕期的人最好是碰都不要碰,更遑论注射。

  alpha却已经快被折磨得不行了:“我被下药了...药性很强烈,不打抑制剂也会伤到孩子的...”

  下药?诱导催.情的药吗?戴安娜对黑市上的那些禁品还是有所耳闻的。

  牧防这么说,简直把她说得心惊肉跳。

  可总之这储物室里的抑制剂是绝对打不得的,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赶紧有个人来给alpha做一次临时标记。

  发.情期只有标记可解。

  可牧防应该是单身状态,从来也没提过他老公,这上哪找谁给他“标记”呀?店里的alpha倒是也不少,但人家也都有对象,总不能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吧!

  牧防实在受不了了,躺倒在床上,背后的汗水立刻把沙发床的床面都浸湿了一片。

  仰躺着身体,像一只缺氧的呼吸困难的牛蛙,脑袋开始被热浪冲昏,嘴里冒出难忍的呻.吟。

  没辙,戴安娜拨通了季楹的电话,这种事情她做不了主,还是得让季楹来拿主意。

  而且...虽然先前季楹跟她说过已经稳定在正常范围内了,但这个主意还是只能季楹来拿,毕竟事关“标记”。

  不仅仅因为他是老板哦,反正就是微妙的只能他来拿主意。

  牧防的脑子被热气环绕,整个人就仿佛陷在一个大蒸笼里,视线开始逐渐模糊,听觉也不太灵了,隐约能感觉到戴安娜似是在给一个人打电话,可他开不了口去问。

  一张开嘴,就怕忍不住呻.吟喘息。

  alpha侧过身去,拼命忍着,将盖在沙发上的一块布巾咬紧嘴里,整个脊柱是又冷又热的冰火两重天,他在忍不住地打抖。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也在闹腾,可牧防已经顾不上分辨了,他好难受啊,就希望能赶紧打上一针抑制剂,或者...来个人标记他也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这一段都是他在做梦,总之情火焚身的漩涡中,突然出现了一股紫色的清凉。

  之所以说是“紫色”,是因为,那是薰衣草味的...

  那股气息和味道靠近他的时候,接触到他的皮肤的时候,浑身滚烫的人感受到一片清凉。

  应该是有个人在抚摸他,这个人的触感好舒服...从额头到后颈,再到被抱住的上半身,犹如沙漠中的人突逢甘霖,alpha简直忍不住想张口去吮吸。

  模模糊糊间,他被燃烧得只剩本能,张开双臂就把这片“甘霖”拥得满怀,鼻尖贴上去嗅,一点点气息都是欲海中的救赎。

  “...标记我...”还是凭借本能的呢喃,而且是饱含着生理反应和最纯粹情感的本能,只有在这种时候,稀里糊涂地说出来才能没有障碍,“求求你了...标记我,我想要你标记我...!”

  “标记你,是因为被下药了,要我帮你终结催情吗?”在他耳边响起的这个声音也很好听,alpha现在听在耳朵里,整个人都想化成一滩水。

  他胡乱又真心地回应道:“不...是我想要你标记我,我喜欢你标记我...”

  季楹不得不承认,在alpha软乎乎带着水汽回答他这一句的时候,他的心狠狠软了一下。

  几乎是凭着本能的,什么理性和客观事实上的“不合适”都一下子弹开了,他亲吻alpha的嘴唇。

  好多年了,这种只凭心意的纯粹的唇齿相交,他已经许多年没体验过了。

  alpha感受到人嘴唇的柔软,更是积极主动起来,两个人在办公室的沙发床上交叠一处,一场酣畅淋漓的临时标记。

  和上个月在郊区的废旧仓库里的临时标记相比,这回是真的酣畅淋漓。

  以至于牧防醒过来的时候,因为浑身太过舒畅,甚至都有一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问题了,难道从发.情到临时标记后舒服的余韵,都是他的幻觉吗。

  季楹办公室的洗手间里传来声响,是omega在洗手,他总是有一点洁癖的。

  牧防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一套,但整整齐齐的穿戴着,这沙发床上还留有不久前一番“酣畅淋漓”时的痕迹。

  好吧...那的确不是幻觉。

  季楹从洗手间里出来,拖了张椅子到人沙发床前,弹了弹手上的水珠,“好好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人下药?”

  omega的语气几分生硬,不似平时温柔的作风。

  是那种心里在乎的东西发生了意外,天然的一种不爽感。

  不过话说回来,季楹不是去那个高级的庄园了么?怎么又会移形换影地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