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一一?”

  信被拆开了。

  第一眼, 五个人看到的是一张信纸上用报纸大小不一的字体黏贴拼接组成的信。

  “通常这种不留字迹,不留痕迹的信都是恐吓威胁信吧?hagi你最近有得罪谁吗?”

  松田阵平率先抬头问。

  萩原研二摇头:“怎么会,我人缘好着呢。”

  另外三人还在低头观察着信, 许久没人说话。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意外的对视一眼,低头看着其他三人:“什么啊, 看的这么认真, 我看看。”

  说着他就要把信拿起来。

  降谷零神色慎重的阻止了萩原研二的手:“hagi, 先不要碰。这封信很有问题。”

  诸伏景光同时点头:“或许我们可以去找学痕检的同学们帮忙检查一下。”

  伊达航看到最后摇头:“也许是个恶作剧也说不定。”

  信其实并不长。

  只是简单交代了下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诸伏景光还有伊达航未来的死因,以及对他们的祝福,希望他们可以闯过劫难, 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志向,祝他们武运昌隆。

  松田阵平看的飞快, 他甚至笑了出来:“哇塞,未来的我这么伟大的吗?用自己一条命换一个整个医院民众的命, 怎么说都赚了耶。”

  “喂!阵平酱, 你的目标不是打警视总监那个混蛋一拳吗?死了还怎么打, 不要胡说八道。”

  一直都很纵容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难得的面色严肃,说了句重话。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他身上别的不多, 反骨最多, “hagi, 你不会信了这封信吧?”

  萩原研二:“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吧。”

  他皱眉看着信:“我倒是要看看, 我们同学当中到底谁这么无聊。”

  “能把我们姓名写全了的肯定是我们的同学。”伊达航对萩原研二的猜测表示赞同, “我们先找一找, 最近谁收集了比较多的报纸。拼这样一封这么多字的信, 一张报纸不一定够吧。”

  “从报纸颜色还有字体大小,粗细也看的出来, 这绝对不是一种期刊上剪裁下了的。”

  降谷零对伊达航的猜测表示赞同。

  “或许……我们可以猜一猜,里面为什么没写zero的死法。能不能从这个角度找出来,这个人是谁。”诸伏景光跟着说。

  “那还用说,肯定是那个金发混蛋的爱慕者,不舍得写死他罢了。”松田阵平撇了撇嘴。

  降谷零尴尬的用食指挠了挠脸颊,五个人里四个人都“死”了,偏偏他好好的,这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没准是忘记写了或者报纸不够了?总之,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们同班的同学,如果是其他班的话,应该没这么了解我们。”

  接下来几天里,五个人齐刷刷的盯着路过他们的每一名同学,盯的所有人浑身发毛。

  “你们有收获吗?”松田阵平很无所谓的拄着下巴。

  伊达航道:“我找了许多同学,他们就算看报纸,报纸也都完好无损。”

  “我对比了下报纸纸质颜色,和字迹。那封信上的纸张看起来都很老旧。绝对不是最新的印刷纸。甚至不是我们警校常定几种报纸的纸张。”

  降谷零双眉紧锁:“我们所有人都住宿在学校,一起生活学习这么久,我们从来没看见哪位同学喜欢读报,或者带了很多老报纸来警校。如果有人这么做了,根本就

  瞒不住。所以,事情可能变的糟糕了,这封信不是我们同学的恶作剧。”

  “校外?”松田阵平疑惑:“校外谁知道我们老在一起?总不能随机抽选几个幸运观众做恶作剧,正好抽中我们吧。”

  萩原研二一直没有说话。

  这封信是寄给他的。

  明明信里还有其他人的结局,寄信人似乎对他特别惋惜。

  【警察确实不是一份会失业的工作,但会殉职。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从事那么危险的工种。炸弹这种东西,通常让它炸了才是最佳的选择,拆弹那是用人命来填。和人命相比,金钱上的损失反而是小事。刚从警校毕业,还没开始就结束的人生不该是你的人生。】

  “大家,警察不会失业这种话,我只和你们一起跑步那时候说过吧。”萩原研二忽然说。

  松田阵平挠了挠头:“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萩原研二:“我只和你们说过。”

  降谷零:“那能听到这句话的,除了我们几个,只有跑步时附近其他同学了。但我们同班的同学都已经调查过,那封信筛选字不是小工程,没有人的宿舍里有剪裁过的报纸,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我也问过,最近她收的垃圾中也没有报纸。”

  许久的沉默后。

  诸伏景光开口了:“或许,这是一封预言信,里面预言了我们所有人的结局。”

  松田阵平对于自己未来或许会死的事完全不在意,涉及到hagi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立刻拍了下桌子:“少迷信了,哪有什么预言。你瞧瞧这里面说的,班长上班途中被酒驾撞死……这到底有多儿戏!我们是警察诶,就算普通人看见酒驾的车,难道不会躲吗?!”

  “最重要的是一一”松田阵平指着降谷零,“凭什么最后剩下的是这个为了女人才当警察的轻浮家伙!”

  降谷零:“……”

  “阵平酱,别生气嘛。”萩原研二连忙安抚自家幼驯染,“也许就是因为降谷他只想着女人,才只剩下他呢。”

  “喂!调侃的话,也够了啊!”

  降谷零没好气的说,“只剩下我还真不好意思呢。”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又奇怪这封信的内容,又不怎么在意那封信的内容。

  “hiro,知道我们是幼驯染的,除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也没其他人了吧。”

  夜晚,降谷零双臂趴在天台的栏杆上,仰头看着月亮问。

  诸伏景光本来因为预言信的事晚上睡不着,去找zero又发现zero不在房间,来到宿舍楼顶天台一看,果然是这里。

  夜晚的风有些凉,两个人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

  诸伏景光走过来,同样双手手臂搭在栏杆上,“是的,而我们所有的同学中,只有我们两个选择报考了警校。”

  “信中知道我们是幼驯染呢。”降谷零白天的时候和松田阵平,班长一样,对信里的内容并不信,可是到了晚上,“hiro,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要自杀。”

  “被俘虏的话会生不如死呢,zero。我们药物课程里不是有讲,一针东莨菪碱,就能让我们的大脑迷糊,不管问什么都会交代。为了家人,朋友,自杀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件事。”

  理智告诉降谷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他根本不能接受。

  “总之,就算真的有这样的未来,我们也要改变它!我们可是警察,要迎难而上,轻易认命是当不了好警察的!”

  对于那封信相信还是不相信的选择远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快。

  东京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课长听说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机械方面的才能,对他们发出了邀请。

  邀请他们成为爆-炸物处理班的一员。

  一瞬间,萩原研二的呼吸都放轻了。

  两个人没有回答,只说回去考虑考虑。

  学校会谈室,萩原研二随意的躺在由几个椅子组成的床上,双手放在头后,“呐,阵平酱,我们是这期警校培训,第一个被邀请的吧。”

  松田阵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够优秀,名声都传到东京警视厅了。”

  “阵平酱要答应吗?”萩原研二问。

  松田阵平站在一边,他转头看着躺靠在椅背上的幼驯染,问:“hagi呢?”

  “有那样一封信在前,怎么想都会怕吧。”

  萩原研二没有正面回答。

  两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萩原研二:“但是呢一一”

  松田阵平:“但是呢一一”

  不约而同的,两人又同时开口,松田阵平眼睛闪闪发亮,“但是呢,我还真是想挑战一下那位同时害死我们两个的炸弹犯。”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真不愧是阵平酱。我呢,不过是在想,如果我不去的话,到时候会不会牺牲的就是别人了?”

  “喂,不要那么丧气。”松田阵平道:“踩紧油门,车只会向前冲,既然我们都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提前抓住他不就好了。而且如果炸弹实在拆不掉,就像那位预言家所说,疏散群众后,炸掉不就好了,干嘛傻乎乎的留在原地。”

  一直躲藏在阴云中的太阳穿破层层云雾,拨云见日,天光乍亮。

  会谈室的光线,由暗转明,两人在光亮中,相视一笑。

  “你们真的决定好了?”

  第二天,诸伏景光得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选择后问。

  松田阵平满不在乎的说,“有些事,只有我才能做到吧。就摩天轮里的那个炸弹,如果最后真的走到那一步,怎么能让其他人代替我去。而且,万一我同事的手速没我快,没把最后的地址打全,那不是白死了?”

  萩原研二点头:“虽然好心的预言家建议我换一个安全的工种,但,既然能让爆-炸物处理班的领导提前过来邀请我,可见我和阵平酱是独一无二的呢。全国仅有一百多人的编制,是个好工作。”

  伊达航却有点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两个不要那么悲观好吧。就算那封信说对了第一步,不代表后面也对。就算它真的是一封预言信,我们都提前知道了,还能死,那是多倒霉?hagi,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那个炸弹犯我们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时间如流水般的划过。

  警校毕业,降谷零去了警察厅,诸伏景光去了警视厅,伊达航去了东京外的警察本部。

  伊达航:“等我,我会尽快申请调回东京。”他转头对诸伏景光、降谷零说,“为了避免那两个好到穿同一条裤子的混蛋隐瞒不报,你们两个一定要盯好他俩,只要遇到高层炸弹犯,你们立刻通知我,就算跑,我也要跑回来的。”

  松田阵平哈哈哈大笑,“我说班长,你从你任职那个乡下跑回来,是来给我们收尸吗?”

  “呸!少说那种晦气话,hagi周末你一定要带松田去神社拜拜,去去晦气。”

  萩原研二笑嘻嘻的在额头边比了个敬礼的姿势,一群人笑成了一团。

  一切的一切好似一样,又不一样。

  一个月后。

  【神谷镇一号街到三号街居民已完成避难工作,再说一次,神谷镇一号街到三号街居民都完成避难工作。】

  无线电对讲机里时刻播放着最新情况。

  【放置炸弹的犯人说,准备十亿日元,他在两栋公寓大楼都放置了炸弹,居民离开就引爆。】

  “有检查到炸弹放在哪了吗?”

  【目前还在排查过程中。】

  “放宽心,炸弹犯的目标是钱,而不是把所有人

  都炸死,我们还有时间。”

  萩原研二歪着头,一边和对讲机里的同事说话,一边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穿着足有40公斤重的防爆服。

  “这东西,又沉又重又闷,真不想穿呢。”萩原研二笑着说。

  “萩原组长,这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一旁的同事一本正经的说。

  萩原研二却摇头:“炸弹要是真的炸了,这东西保不住我的命,只能留个全尸。留下来让我的家人对着我的尸体哭吗?还不如一了百了呢。”

  “请不要这么说,萩原组长!”帮忙穿防爆服的是个新进警员,年纪轻,经验少,他真的很佩服同样刚进来没多久就屡立功劳的萩原组长和松田组长。

  萩原研二看着高高的公寓大楼,那封预言信的内容不断在他脑中循环。

  哎呀,他今天不会真的就会死在这里吧?

  在带上最后的防爆头盔前,只听一阵摩托发动机声响,降谷零载着诸伏景光,开着摩托闯进了封锁现场。

  诸伏景光一边对旁边的警察出示证件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事,都是同事哈。我们不是捣乱的。”

  两位公安的证件不得不说非常管用。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来到萩原研二的身边。降谷零说:“hagi,放心,我们会抓到那个炸弹犯的。”

  诸伏景光也点头:“居民撤离后立刻就拆,不要因为停秒就放心。”

  “知道,知道。”萩原研二笑了下,“放心,我是专业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没有浪费时间,他们飞快的跑到现场指挥中心,在得知警察发现两个炸弹犯的行踪之时一起过去。

  和那封信里不同的是,两位炸弹犯都被抓住了。

  没有人会因为车祸死去,也没有人开启三年一次的倒计时,为了报仇疯狂的想要让警察名誉扫地。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很顺利的拆了炸弹。

  伊达航从外地赶回来时已经尘埃落定,警校五人笑容满面的勾肩搭背。

  “hagi,劫后余生,你的死劫过了呢。要不要去吃大餐庆祝一下?”诸伏景光笑着提议。

  松田阵平立刻应和:“hagi请客!他现在有钱的很。”

  “喂,阵平酱,咱们两个平级,你的工资也不低好吧。”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

  这时候,他忽然脚下一个踉跄。

  “诶?鞋带开了,我先系一下。”萩原研二低头蹲下。

  其他几人心情很放松的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辆失控的汽车从对面马路横冲直撞过来,方向直冲正在低头系鞋带的萩原研二。

  “hagi!!!!!”声嘶力竭的大喊从松田阵平的口中喊出。

  因为要和警察厅打电话而落在最后的降谷零,见到此时情况飞扑过去,巨大的力道带着两人沿着地面滚动,与那辆失控冲过来的汽车几乎只有毫厘的间距,擦身而过。

  他们以为过了今天会是新生,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