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 去横滨一趟,你的脑子果然是出问题了吧,要不要去组织的实验室检查检查?”

  琴酒咬着烟, 不怀好意的说:“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诡异的异能力搞坏了脑子。”

  安室透沉声:“检查完我还能有命?”

  “当然。”琴酒笑了一声:“只不过会变成傻子而已。”

  “琴酒,你确定你不是在公报私仇?”

  安室透嘲笑出声, “诚实一点,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而已。”

  *

  白色刺眼的强光灯照射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早川花英眯着眼,逆着灯光见到还是长银发地狱使者一样的男人,又继续闭上眼。

  是琴酒……啧, 难缠的家伙。

  站在白色强光灯后,琴酒冰冷的开口了:“早川花英, 看来我是小瞧了你。”

  早川花英不明所以,她不认为波本会出卖她, 所以她只是声音虚弱的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琴酒冷笑:“你把组织里著名的情报专家脑子搞坏了, 还不厉害?”

  早川花英:“……”

  不, 她觉得,琴酒脑子才坏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琴酒走到被束缚的椅子旁, 靠坐在桌子上。

  忽然他伸出手, 扭过早川花英的脸, 布满枪茧的手指, 细细摸索, 那张漂亮柔弱的脸蛋此时让人充满了侵占欲。

  他弯身仔细观察了许久。

  说:“果然, 漂亮的女人总是得天独厚, 在对付男人上, 无师自通。”

  早川花英不适的扭动了下脸,然而, 捏住她下颚的手指力气很大,无法挣开。

  神经病啊,她下巴肯定被掐红了。

  早川花英微弱的反驳:“请说我能听懂的话好吗?还有,能不能说点和审问还有任务相关的东西?早点审问完,我想早点回家。”

  “家?你不是刚从横滨的家回来吗?”

  “……我东京不能也有家吗?”

  “你以为波本会放你回去那个安全屋?在说什么可爱的傻话呢?”

  早川花英:“……”

  不,波本到底在那边和琴酒胡说八道了什么啊!!!

  结合之前波本那些变态行为……早川花英问:“这和这次任务有关吗?难不成组织实际上是社区居委会?还关心成员的私生活?”

  “果然……牙尖嘴利。”

  琴酒松开了捏着早川花英下颚的手,一道红痕在白色的强光灯下分外醒目……和诱人。

  他不禁想起刚刚在隔壁,那个脑子完全被女人迷昏了头的波本。

  “琴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放任训练基地里的谣言到底是什么心思?早川是我看中的,她是我的人。”

  在那一瞬间,琴酒有想把波本直接崩了。

  因为他不想和脑子不清的人说话。

  不,这或许是波本故意表现出的伪装,故意混淆视听,影响他的判断。

  琴酒哼笑了声:“福山那对胆小鬼,招的非常迅速。说吧,你带他们到租界做什么?后面为什么又要他们监视武装侦探社?”

  他看了柔弱可怜的女孩一眼,“我不是那个被你勾引的脑子都坏掉的波本,不要对我说谎。”

  琴酒从来不小瞧任何女人,组织里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善茬。

  而组织外的女人,柔弱就是她们最大的武器。

  她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用眼泪来动摇人心,组织里的叛徒,他杀的最多的就是因为女人,想脱离组织过安稳的日子,哼,都在想什么美事?

  早川花英在琴酒看来,就像是铃兰。

  看似小巧洁白,可以被圈养在家中,但实际上,全身都是毒,就连水培根系的水

  ,也会沾染毒素。

  不算剧毒,关键时刻却会要命。

  早川花英在训练基地里短短几天展现出的韧性就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同。

  她不是菟丝花,不会在超过她身体极限的训练里柔弱的大哭,想方设法的攀附他,利用自身身为女人的一切,来祈求他降低难度。

  看起来吃不了什么苦的女孩,却以难以置信的毅力坚持了下去。

  从这一点,他就不会小看。

  琴酒冷漠的看了一眼被缚在座椅上的女孩,黑色的头发粘在瓷白的脸颊,那张漂亮脸蛋上的眼睛又黑又沉,本来并不夸张的胸部,因为绑缚的动作却分外诱人想要伸手去碰触。

  或许,她已经不用那种外露的低级手段,只是存在着,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吸引任何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如同飞蛾扑火。

  波本就是因为这样,才变得脑子除了女人还是女人,觉得所有人都是他的情敌?

  啧。

  早川花英没有一开始就招出来她让福山兄妹干的事,是因为,审问向来都讲究循序渐进。

  没有人会把第一次拿到的结果当真。

  审讯人员更相信在往复的询问中得到的答案。

  “花英酱,永远不要把最终的筹码抛出呢。”

  那个披着黑西装,水鬼一样的少年,在她和中也彻底决裂后,问她理由。

  当时她非常干脆利落的表示,她就是讨厌黑手党,不,是厌恶黑手党。爸爸死了,她不想让爸爸失望。

  港口黑手党时期的太宰治盯着她良久,忽然笑了:“幸亏那是中也,要是其他任何人,听到花英酱这个理由,都会觉得花英酱是在说假话呢。他们会把花英酱关起来,百般审问,非要你最后承认,你不过是看上了其他男人,那些话全是想甩掉他们的借口。这样他们就可以更加过分的对待花英酱了。”

  “但我知道,花英酱说的是真的。哎呀,天天生活在谎话组成的世界中,花英酱这种会简单直白的给出真话的人居然会被当成谎话。真是可笑的世界呢。”

  原来,太轻易给出的真心和真话,是不会有人当真的。

  早川花英一开始不懂,后来又经历了许多事,她发现,现实确实如太宰治所说。

  对于人心,他看的太透彻了。

  “做什么?”早川花英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波本说,他从朗姆那里把我要过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你们不是都以为我是他的‘小宠物’吗?我是人,不想做宠物不行吗?他既然不告诉我任务是什么,我自己去租界查不行吗?”

  或许是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太过认真,又或许是身处狼狈险境的女孩太过倔强不服输,琴酒盯着早川花英许久。

  “你就是这样勾引波本的吗?”

  早川花英:“……”

  琴酒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了审讯室,让基尔和贝尔摩德来审问。

  贝尔摩德把福山青松的口供递给琴酒:“那个小朋友还和之前一样没用。组织的训练基地每年拨那么多经费,就是这么训练人的?”

  琴酒大略翻了一下,不置可否:“上次你骗走了他们家的传家宝,这次他还能对你说真话?”

  贝尔摩德笑了笑,用手轻抚自己那头亮丽的金色卷发:“谁让男人的审美,总是那么一成不变。”

  忽然,贝尔摩德倾身,“不过琴酒你,我就搞不清你的口味。哪天你要是看上谁,让我看看是什么类型的,怎么样?”

  琴酒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

  “福山青松交待,早川花英曾经让他们监视横滨的异能力组织武装侦探社,还带他们去了租界。波本,别告诉我,你这些都不知道?”

  琴酒恶意十足的问,“如果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我可以肯定,你脑子确实坏了。”

  安室透无所谓的说:“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琴酒,你会在意蝼蚁的挣扎吗?你连你杀过的人的名字都不记得,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那是我和早川之间的情趣,你不懂。”

  “早川花英是港口黑手党的间谍吗?”

  “你为什么问题老围绕着早川?”

  被紧缚的金发男人没好气的反问。

  琴酒觉得,波本现在脑子应该是彻底坏了。

  他受够了一直鸡同鸭讲,伯-莱-塔被他抽出,手-枪保险栓因打开和关闭,不断发出“咔咔”的响声。

  伏特加安静如鸡的在一旁。

  完蛋,琴酒老大生气了。

  寂静的审讯室只有手-枪的保险栓打开关闭循环发出的“咔咔”声。

  这种声音就像倒计时,压迫着被枪指着的男人。

  安室透沉下蓝灰色的眼睛,他现在希望给组织一个人设,就是为爱而疯狂的男人。

  那以后,不论他为早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会有人意外。

  波本?那个恋爱脑上头的疯子?

  当然,这样所有人也都会知道,早川就是他的逆鳞,如果有人越过他去动早川,就要承受他不死不休的报复。

  “好吧。我说,我不知道呢。早川是港-黑的间谍又怎样?”

  琴酒停下拨动伯-莱-塔保险的动作,冷笑:“如果她是港-黑的间谍,我不介意一起把你们送下地狱。波本,你这次任务失败,是不是被港-黑的老鼠诱惑,完全忘记了组织的利益?”

  安室透惊奇的看了琴酒一眼:“琴酒,你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难道是那种被女人迷的昏头转向,完全不顾组织利益的人吗?开什么玩笑?”

  琴酒:“……”

  刚刚一直仿佛中蛊了一样,恋爱脑上头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安室透甚至摇头:“琴酒,你这样仿佛看了三流狗血偶像剧的猜测太失水准了。你还不如猜她属于政府,你瞧,她爸爸不就是横滨政府的员工?死了报仇什么,简直是绝佳的卧底借口。”

  琴酒神色忽然变得飘忽,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变得像吃了苍蝇一样。

  果然,只听到波本兴奋又变态的说:“啊,我真是个天才。你说,这样好不好,我们就说早川是横滨政府的卧底吧。反正朗姆都把她送给我了,我可以和她玩玩审讯游戏,那时候的早川一定又懵又超级可爱。”

  琴酒:“……”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