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眠掐下去的姿势很强势, 力道却很轻,与其说是掐,不如说是捏。
江浸月深吸一口气, 满脸的不可置信,雪白的睫毛轻颤, 一双血眸里浮动的魅惑感立刻烟消云散。
“别……”江浸月双手撑在陆清眠的胸膛上小声抗议,他现在动也不敢动, 就怕一动又被陆清眠看到什么, 只想躲开陆清眠把裤子重新穿上。
陆清眠从善如流地松开手, “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实在糟糕,江浸月坐的位置又十分微妙,陆清眠眉头微皱, 显然心绪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江浸月立刻答应,双眸小心地觑着陆清眠, 叮嘱道:“那你不能看我。”
陆清眠闭上眼睛, 用行动表示自己不看。
江浸月松了口气,跨在陆清眠身体两侧的膝盖微微用力,整个人以一种颤巍巍的方式蹲起来,挪到了陆清眠的身侧, 全程一直盯着陆清眠的脸,就怕他突然睁开眼睛。
整间浴室已经变成蔷薇花的海洋,江浸月跨出大棺材,脚踩到地面前,藤蔓窸窸窣窣地移开,为江浸月让出了路。
江浸月立刻拎起自己的裤子往外跑, 刚推开浴室门又想起他忘记拿内裤了,转头想去找内裤, 却对上了陆清眠刚刚睁开的黑眸。
陆清眠睁眼纯粹是因为听到了浴室的开门声以为江浸月已经出去了,却不想江浸月会杀个回马枪。
对上那双黑沉冷静的眸子,江浸月的心脏颤了颤,手里的裤子吓掉了,慌忙弯腰去捡,“不要看!”
陆清眠别开头,撑着手臂坐起来,“我没看。”
江浸月捡起裤子,发现他的小内裤居然掉进了棺材里,就在陆清眠的腿边。
他缓缓挪动步子,离得很远就探出手想去够自己的内裤。
铺满地板的蔷薇花藤一直在缓慢蠕动着,它们似乎能感受到江浸月混乱的心绪,也三三两两地绞在了一起,其中两根藤蔓有些笨,爬动时竟意外把自己打成死结,还不小心绊了江浸月一下。
江浸月被绊得往前扑去,双手重重拍在棺材框上,过大的声音让陆清眠转过头看了过来。
再次对上陆清眠的视线,江浸月苍白的面颊浮上显眼的薄红,红眸里满是慌张,惊呼道:“不许看!”
江浸月的声音大了点,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挂在墙壁上的藤蔓突然垂落下来几根,倏地冲向陆清眠,眨眼间就捆住了陆清眠的双臂,又顺着双臂攀爬到陆清眠身上,绑住了陆清眠的双腿,就这样把他整个人从棺材里提了起来,吊在了浴室的半空中。
突然的变故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陆清眠挣扎了一下,发现这些藤蔓力道很大,完全挣脱不开。
在陆清眠挣扎时,江浸月似有所感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随后反应过来,立刻从棺材里抓起自己的小内裤,转身就往外跑。
“江浸月!放我下来!”陆清眠挂在空中大喊。
江浸月头也不回道:“等一下!”
陆清眠只能徒劳地看着两半肉嘟嘟左右晃悠着跑出浴室,江浸月像是能察觉到陆清眠的视线,趴在墙壁上的蔷薇花藤又垂下来两根,纷纷举起花藤上绽放的蔷薇花,一左一右地挡在陆清眠的眼前,这回陆清眠除了殷红的花瓣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额角青筋抽动,咬牙切齿道:“江浸月!”
趁着陆清眠张嘴,一朵蔷薇花倏地怼进陆清眠口中,连话都不让他说了。
“呜呜!”
陆清眠在空中踢动双腿,身体带动着藤蔓晃悠,发出无助的嘎吱声。
江浸月跑到客厅穿好裤子,站在浴室门口有些踌躇,陆清眠还被他挂在天上呢,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他要是把陆清眠放下来,陆清眠会不会报复他?
他轻缓地迈开步子,走进浴室,偷偷看向陆清眠。
陆清眠的四肢缠绕着翠绿的藤蔓,藤蔓缓缓移动着,上面开满花冠硕大的蔷薇花,随着移动,不少花瓣在陆清眠的衣服上蹭破表皮,流出殷红的花汁,将陆清眠的衣服染红。
不仅是衣服,一根藤蔓缠绕上陆清眠的脖颈,在他的颈项也留下了花汁,花汁顺着脖颈滑落,染红了衣领,像从动脉流出的鲜血。
江浸月微微张唇,一对小尖牙若隐若现,双眸变得迷离,藤蔓上收起的荆棘蠢蠢欲动,似乎有刺破陆清眠皮肤的冲动。
下一刻,江浸月紧紧闭上嘴巴,晃了晃脑袋,伸手轻轻一挥,藤蔓便听话地将陆清眠放了下来,从陆清眠身上爬开。
陆清眠的双脚终于踩到地面,挡着眼睛的蔷薇花移开,黑眸立刻看向江浸月,眸中却没有江浸月以为的愤怒,只是十分复杂。
江浸月这才发现陆清眠的嘴巴一直微张着,似乎怕咬伤了口中的花朵,竟纵容着那朵花堵着他的嘴。
陆清眠似乎以为这些蔷薇花是江浸月身体的一部分。
浴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蔷薇花香气,江浸月局促地站在原地,等所有藤蔓重新爬回墙壁上趴着,陆清眠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似乎都在思索着什么,因为嘴巴里曾被蔷薇花塞住,此时嘴角上挂着一丝水痕。
陆清眠抬手,用大拇指抹掉了嘴角的痕迹。
江浸月低下头,不敢看陆清眠的眼睛,双手绞着衣摆,很快把衣摆拧出一堆褶皱。
陆清眠站在江浸月面前,问道:“吸血鬼?”
江浸月轻轻点头。
陆清眠又问:“一个月?”
江浸月又点了点头。
陆清眠何其聪明,哪怕江浸月没有说过玛丽苏金手指的事情,陆清眠也已经从天使和人鱼两次事件里猜出了一些东西。
“需要人血?”陆清眠继续问。
江浸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玛丽苏金手指向来不给他解释这些玛丽苏事件的注意事项,每次都靠他自己摸索,如果这次的吸血鬼事件必须喝人血才能维持生命,江浸月怀疑他可能会在这一个月里饿死。
像是为了回应江浸月的猜测,他的肚子在这时突然发出特别响亮的声音,像是饿了好几天。
江浸月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无措地看着陆清眠。
陆清眠:“饿了?”
江浸月不想承认。
陆清眠突然弯腰靠近江浸月,黑眸看进江浸月血红的眸子里,声音轻了许多:“想不想咬我一口?”
距离近了,陆清眠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更明显了。
江浸月往后退了一小步,摇了摇头,“我不想。”
陆清眠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手指勾着衣领往旁边扯了扯,露出颈项的皮肤,走上前重新拉近和江浸月的距离。
“真不想?”
江浸月的鼻尖耸了耸,嗅到了空气中血液的香味,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很馋,视线也不受控制地看向了陆清眠的脖颈。
明明江浸月如今变成了吸血鬼,陆清眠该怕他的,可两个人的位置却产生了颠倒,江浸月这个猎人竟然害怕起他的食物。
江浸月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碰到了趴在墙上的藤蔓,藤蔓显得有些躁动,正不断攀爬移动。
陆清眠瞥了一眼那些藤蔓,声音沉了几分:“又想绑我?”
江浸月赶紧摇头:“没有!我不会再绑你了……真的!”
像是为了表达诚意,那些藤蔓逐渐退开,将两人这边的墙壁重新露了出来。
江浸月的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陆清眠伸手撑在江浸月身侧,挡住了他能够逃跑的路。
他低下头,将颈侧的皮肤面向江浸月,“不是饿了?我允许你咬。”
江浸月的红眸微微闪烁,目光落在陆清眠的颈侧皮肤再也移不开,嘴巴却仍旧倔强:“我不想喝人血……”
江浸月到底是人类,虽然因为玛丽苏金手指突然变成了吸血鬼,可让他渡过心理这关还是有些难度的。
陆清眠似乎没什么心理难关,“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难道你会一次性把我吸干吗?”
江浸月摇摇头,脚尖忍不住踮了起来,仰起头凑到陆清眠的颈窝,鼻尖轻轻嗅着,闻到了更浓郁的香气。
那香气很奇怪,除了血液特有的腥气外,似乎更多的是一股香甜的气息。
他不仅能够嗅到这股气息,耳朵甚至能听到皮肤下动脉里血液流动的奔腾声。
江浸月的喉结再次滚动,咽口水的声音有点大,陆清眠听到了。
他干脆拱起脊背,将额头压在了江浸月的肩膀上,颈侧的皮肤几乎贴上江浸月的鼻尖。
陆清眠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引诱:“江浸月,别犹豫了,对现在的你来说只是吃饭而已。”
他怕江浸月真因为这一个月变成吸血鬼太过抗拒,把自己饿死。
陆清眠微热的皮肤贴上鼻尖,浓郁的甜腥味几乎将他包围,江浸月血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红光,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他抬手抱住陆清眠的腰,颤巍巍地踮着脚尖,微微启唇,露出了一对小小的尖牙。
那尖牙并不可怕,小小的甚至有些可爱。
江浸月把一对小尖牙压在陆清眠的皮肤上,皮肤被戳出来两个小坑,却没刺破,只是这么压着。
陆清眠感受到颈侧微凉尖锐的触感,干脆掐住江浸月的腰,手臂用力抬起江浸月,让他能更轻易地靠近他的脖颈。
江浸月被血液蛊惑,意识变得迷离,在陆清眠举起他时,双腿下意识紧紧盘上陆清眠的腰,两个人的高度变换,此时江浸月被固定在了墙壁和陆清眠之前,比陆清眠高了一个头。
在陆清眠突然抱起他时,他怕小尖牙真的戳破陆清眠的皮肤,闭上了嘴。
等姿势固定,江浸月这才再次低头,一手轻扯着陆清眠的领口,一手搭在陆清眠的肩膀上,将小尖牙再次压在了陆清眠的皮肤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浸月迟迟没有用力咬下去。
陆清眠等了又等,脖颈被江浸月的呼吸吹得暖融融的。
“咬啊,不是饿了吗?”
江浸月哼唧一声,突然闭嘴,将脸颊埋在陆清眠的颈窝轻轻呼吸着,声音跟呼吸一样轻微弱小:“真咬下去,会疼的……流血……不好,很不好。”
在江浸月初中的时候,他们家的日子格外艰难,那时候家里的小超市还只是一间连3平米都没有的小商店,一家三口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有一天,医院的献血车停在了他们家的小商店附近,献血车挂着的喇叭说献血就送一提卫生纸和20元的超市代金券,为了这一提卫生纸和20块钱,王小丫每个月初都去献一次,那时候的献血管得不严格,王小丫连续去了三个月,最终在第三次献完血回家做饭的时候晕了过去。
那之后的两年,王小丫的身体一直不好,精神不济、抵抗力下降,每次流感都躲不掉,这件事江浸月一直记得很清楚。
献血才抽多少,还是每个月一次,对王小丫的影响都那么大,如今让他拿陆清眠的血当饭吃,他根本做不到,万一他控制不了自己呢?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宁可饿肚子,江浸月也不想让自己开这个头。
可此时此刻,陆清眠对他的吸引力是那么大,大到他连思考都变得迟缓僵硬。
江浸月小声地哼唧着,声音听着特别委屈。
“只是流点血,没事的。”陆清眠轻叹,抬手捏住江浸月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江浸月摇摇头,又摇摇头,只是不停用小尖牙在陆清眠的皮肤上磨着,偶尔叼起一点皮肉,又很快松开,还怕陆清眠被他咬疼了,用舌尖轻轻舔舔表示安慰。
他这么磨蹭了好久,最后连小尖牙都不敢露出来了,只是用嘴唇蹭着磨着,鼻尖嗅着,蹭得嘴唇和陆清眠的皮肤都热烫一片,只依靠隔着皮肤的腥甜味饮鸩止渴。
在江浸月磨蹭这一会儿,他的肚子又叫了好几声。
陆清眠被江浸月搞得呼吸都乱了几分,只是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没让江浸月听出来。
“真不咬?”陆清眠问。
江浸月把脸从陆清眠的颈窝抬起来,雪白的睫毛湿漉漉的,一双本该十分魅惑的红眸可怜巴巴地看着陆清眠,已经快饿哭了,偏偏还固执:“不咬,不能咬。”
“好吧。”陆清眠放弃让江浸月咬他吃饭,他直接抱着挂在身上的江浸月走去客厅。
随着两个人的离开,盘踞在浴室的荆棘蔷薇也顺着浴室门往外攀爬,很快就把陆清眠的家全占领了。
陆清眠家里没有沙发,他便把江浸月放在床垫上,他的被子凌乱地扔在一旁,江浸月软绵绵地靠在被子上,整个人饿得没有力气。
“人血不吃,猪血鸭血总能吃吧?”陆清眠拿出手机翻找餐厅的电话。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2013年的后半夜可没有那么丰富的外卖,陆清眠直接用钱把一家小餐馆的老板从床上砸了起来,让他帮忙做一些猪血、鸭血为主的吃食送过来。
小餐馆老板从一开始接到电话的怨气到被钱砸的兴奋,动作十分麻利,不到2小时就把餐都送了过来。
陆清眠付完钱,在床垫边支起许久不用的桌子,打开餐盒,一盒盒摆到江浸月面前。
霸道的菜香味几乎将浓郁的蔷薇花香压了下去,江浸月耸了耸鼻尖,撑着手臂坐起来,目光落到了餐盒上。
他能从餐盒里嗅到很淡的血腥味,只有血腥味,没有陆清眠身上的香甜味,似乎还有点臭臭的。
陆清眠见江浸月微微皱眉,不太感兴趣的模样,还是用勺子舀起一块蒸得特别嫩的蒜蓉猪血肠递到江浸月的唇边,“试试?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
江浸月委屈巴巴地张嘴,咬了一点,紧皱的眉松缓了一些。
陆清眠问:“能吃吗?”
江浸月点头,“能吃的。”
陆清眠松了口气,他将勺子递给江浸月,又把米饭也打开,放在江浸月旁边,虽然不知道江浸月需不需要。
江浸月开始吃起这些由猪血、鸭血做的菜,他吃得很慢,却吃得很多,直到把所有菜里的血制品都吃光了才放下筷子,揉了揉肚子。
胃部能感受到些微的饱腹感,却不算太强烈。
陆清眠看着一桌只剩配菜的餐盒和一动未动的米饭,心中有了估算,江浸月虽然变成了吸血鬼,但能吃动物血制品,只是需要吃很多才能饱。
总算是不怕饿死了。
江浸月也松了口气,肚子不饿了,人也恢复了精神,立刻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陆清眠。
是真的亮亮的,一双红眸闪烁着红光,眼珠一直跟着陆清眠移动。
陆清眠任由江浸月看着,他起身收拾餐盒,末了又去收拾一地狼藉的浴室。
浴室地面上全是蓝水晶的粉末,那些变成花的蓝水晶在破碎后又被不断生长的荆棘蔷薇给碾成了粉末,彻底失去了所有价值。
江浸月也跟到了浴室,站在浴室门口看陆清眠收拾。
陆清眠看了眼时间,马上都要天亮了,便问:“我送你回家?你这个样子,明天能上学吗?”
传闻里的吸血鬼禁忌不少,不能见光、不能吃蒜、惧怕十字架等等。
大蒜江浸月应该是不怕的,毕竟他刚刚吃了不少蒜蓉血肠,就是不知道他怕不怕其他的?比如阳光?
江浸月是不想离开陆清眠的,虽然他不咬陆清眠,可待在陆清眠身边闻闻味也好啊!
可他也知道自己给陆清眠添了不少麻烦,再这么待下去真的有些过分了,明早他们还要早起上课的。
于是江浸月点了点头,“好。”
后半夜楼道里根本没人,陆清眠见江浸月进门后就离开了。
这么折腾一夜,陆清眠的确有些疲惫,回去洗个澡就睡了,因为浴缸变成了棺材,他只能淋浴。
虽然江浸月回家了,但那些荆棘蔷薇还长在陆清眠家里,只是如今江浸月不在,这些蔷薇十分安静,像变成了普通的植物。
可哪有蔷薇花是长在藤蔓上的。
陆清眠已经见过了江浸月身上发生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他的接受度阈值在不断拔高,闻着房间里浓郁的蔷薇花香,陆清眠很快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陆清眠做梦了,因江浸月之前挂在他身上,在他颈窝不断磨磨蹭蹭,陆清眠做了一个十分迤逦的梦。
此时天边已经亮起一线晨光,江浸月本来已经睡着了,突然一阵奇异的香味传来,他瞬间睁开眼睛,一双红眸在光线暗淡的卧室里像亮起了两个红色的小灯泡。
江浸月嗅着空气里的香味,跟随着香味来到了窗边。
他打开窗户,探头往上看,这香味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带着陆清眠的气息却又与血液的腥甜味不太一样。
虽然味道不一样,但在吸入身体里后,这个香味能让他感觉到饱,就像是一种能填饱肚子的气。
被这种气吸引,江浸月几乎站在了窗边,眼睛不断往上看,恨不得立刻飞到陆清眠身边。
陆清眠在做什么?为什么会传出这种好闻的气?
早知道陆清眠有这个,他就不用吃那么猪血和鸭血了!
江浸月终于忍不住了,他指尖向上勾了勾,那些安静趴在陆清眠家墙上的蔷薇花藤开始移动。
藤蔓悄悄爬到了陆清眠家的窗边,灵巧地打开窗户上的锁,顺着窗沿爬了出去,一路爬到了江浸月面前。
江浸月伸手抓住藤蔓,踩上藤蔓编织出来的平台,被藤蔓带了上去。
越靠近陆清眠家的窗户,那种气的味道越浓郁,江浸月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刚吃饱不久的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他顺利踩上陆清眠家的窗沿,缓缓拉开窗帘,往里面看去。
室内一片漆黑,江浸月如今的夜视能力很好,他能看到陆清眠正躺在床上睡觉。
江浸月有些不解,为什么睡觉会散发出这种好吃又好闻的气?
他悄悄跳进去,手却不小心撞到一侧的窗户,发出“嘎吱”的声响。
睡梦中的陆清眠猛地惊醒,坐起身,黑眸凌厉地看了过来。
“谁?”
江浸月怕陆清眠误会是小偷什么的,赶紧控制着趴在墙上的藤蔓打开了灯。
灯光大亮,陆清眠看到了站在窗前的江浸月。
江浸月也在看着陆清眠,用一种十分渴望又好奇的视线。
陆清眠此时满身大汗,领口松垮,连脖颈都汗水淋淋。
江浸月歪了下头,天真又直白地问:“陆清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闻起来比鲜血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