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宁学校里事情多, 加上还有一个早已计划好的出国交流行程,只周末在鹤栖湾照顾了二人两天,就回到了大学城那边的家中。

  等到能下床任意活动, 吴曈闲不住地牵着哈士奇和狮子猫,出门遛了两圈。

  初夏的季节阳光明媚,鹤栖湾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生机盎然的浓绿。

  吴曈抻直着双腿坐在草坪上, 看着不远处肆意奔跑的猫狗,被迫躺在床上许久,无聊到荒草疯长的心也舒张放松下来。想着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云朵APP上传猫狗视频,他拿出手机,对着猫狗录视频。

  手机画面中缓缓驶入一辆纯黑色的奔驰G63。

  吴曈猛然抬眼, 只见那辆大G在草坪边上停了下来,驾驶室车门打开, 走下来一个高大清俊的alpha。

  alpha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深蓝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球鞋,衬衫下摆束进裤子, 显得身材比例极佳。今天没有特意给头发做造型,黑发浓密蓬松, 远远地迎着光走来,像是校园剧里走出的男主角。

  姜珩在吴曈身前停下。

  吴曈垂眸看向草坪边的大G, 笑着问:“提来新欢, 迈巴赫彻底失宠了吗?”

  姜珩但笑不语, 只是递给他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走,带你去兜个风。”

  吴曈坐上副驾,拉来安全带系上。

  姜珩打开后座门, 看着哈士奇叼着是狮子猫后颈跳上车, 才回到驾驶座。

  出发前, 姜珩转头看向后座。

  “看着一点雪团,别让它挠座椅。”这句话他是盯着姜清源说的。

  毕竟是新车,姜珩会心疼。

  姜清源听话地:“汪!”

  姜珩转回身正要点火开车,发现旁边身旁吴曈有些疑惑地盯着自己。

  吴曈看了看后座的猫狗,又看向姜珩,问:“拆家挠椅子这种事情,皮蛋可比雪团擅长多了,要说也是让雪团看着皮蛋吧?”

  姜珩:“……”

  他与后视镜里吐着舌头装无辜的哈士奇对视。

  打哈哈说:“……他俩互相监督,谁把车子挠花弄脏,今晚就没晚饭吃,而且在卫生间门口面壁一小时。”

  拉风的大G驶在安海的街头,出了城上了高速,去到安海周围的小城玩了一圈,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回到安海。

  吴曈吃着姜珩买来的脆皮烤五花,感觉后颈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碰了碰。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一转头对上哈士奇垂涎三尺的表情。他欢快地笑着,拿出一盒没有任何调料的烤五花的瘦肉,放到后座上,任由哈士奇大快朵颐。

  地平线未尽的霞光和城市斑斓的霓虹落在omega清艳的脸上,安静的时光随着敞开的车窗落入的晚风缓慢流淌。

  前面是红绿灯,姜珩停下车,缱绻的目光落在吴曈含笑的侧脸,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意味。吴曈捏着一块烤五花递到他嘴边,他配合地张嘴接过。

  吃完这块肉,绿灯也亮起来了。姜珩挂挡踩下油门,目视着前方。

  说:“小曈,明天我要出一趟门,大概早上八点左右吧。”

  “出门?”吴曈正和韧性十足的烤苕皮较劲,闻言看向他,“要多久?”

  姜珩想了想:“大概三天,但我也拿不准……可能最多一周我就会回来。”

  “哦……”吴曈舔了舔嘴边沾到的蘸料,疯玩了一天愉悦的情绪莫名稍稍降了温。

  说是第二天才会走,但实际上姜珩在凌晨三四点就急匆匆离开了家。

  躺在实木小床上睡得正酣的姜清源被他奋力关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机灵就从床上直接跳起来了。惊慌地左右张望,却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到了姜珩几近于落荒而逃的背影。

  昨天那辆大G没有开进地下车库里,直接开进了别墅铁门外。姜清源迷迷糊糊看到凌晨的夜色之中,大G明亮的车灯闪烁两下,很快就启动,向远处驶去。

  姜清源气得要出去追他。

  神经病啊!凌晨三点多不睡觉,在这里摔门玩吓他?!

  奈何车子已经开远,姜清源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白白吃下这哑巴亏。

  在心中恶狠狠记了姜珩一笔,然后爬回他的小床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姜清源又被吴曈的呼唤声吵醒了。

  姜珩要出差,吴曈想要送送他,特意七点多就起床。

  做完了早饭,坐在桌边安静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走到八点整,却也没有看到姜珩的身影。该不会是起迟了吧?吴曈拧了拧眉,走到楼上,敲了敲姜珩的房间门。

  敲了五六下,房中也无人应答。

  吴曈直接开了门,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姜老师?!”

  吴曈一边喊,一边找遍了别墅,还打电话给姜珩,然而到处都找不到他。

  姜清源迷迷糊糊地从小床上抬起头。听见吴曈的叫唤,他的意识后知后觉地回笼,想起了半夜被姜珩吵醒的事情。

  吴曈还在打开一楼的一个个房间喊姜珩,姜清源高声:“嗷呜——”爸你别喊啦,姜珩大半夜就出门了!

  “嗷呜嗷呜——”你俩一个个都怎么回事,都爱吵我睡觉?

  “嗷嗷嗷——”我才十七岁,还长身体呢,天天被你俩这么吵,我以后该长不高啦!

  “嗷……嗷?”悠扬的狗叫忽然顿住。

  姜清源拧眉。

  姜珩大半夜这么急匆匆地跑出去做什么?

  难倒是外面有小情人按捺不住寂寞,非要他出去陪TA?

  卧槽!

  姜清源感觉自己勘破了天机!

  姜珩背着他爸果然是私底下啥都来啊!!

  他转而激动地对着吴曈狂吼。

  “汪汪!”姜珩他出去私会小情人了!

  “汪汪汪!”爸姜珩真不值得你托付终生!

  “汪汪汪汪!”爸你听我的,我知道哪些alpha人傻钱多长得好看有权有势父母双亡还疼老婆,我把他们都介绍给你,你看看哪个合适就选哪个,如果都合适全收了也行!

  吴曈被哈士奇吵得头疼,一手摁住了哈士奇不断开合的嘴。哈士奇的嘴失去了自由,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细弱的嘤嘤声,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给骆阳打了一通电话。

  “你好,我是骆阳。”骆阳打了个哈欠,语气一听就是要么没睡醒,要么刚睡下没多久。

  吴曈疑惑问:“小骆,姜老师出差没有带你去吗?”

  “谁出差?”骆阳茫然问。

  吴曈眨眨眼:“当然是姜珩出差。”

  “???”骆阳猛然坐起身,“珩哥什么时候出差了?他不是去茉雅开了个房住进去了吗?”

  茉雅,全称茉雅大酒店,一家五星级酒店,就在鹤栖湾这一带的富人区里。

  “茉雅?”吴曈诧异。

  骆阳怀疑自己熬夜打游戏打多了脑子不清楚,还特意翻出备忘录查了一下,确认自己没记错。

  “对啊,珩哥三天前让我去茉雅定一间房,他说他要住。”说到这里,骆阳八卦地问,“曈哥,珩哥在家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要出去住啊?难倒和你吵架了?曈哥手段真高!”

  吴曈来不及回答他的好奇。

  他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在姜珩门口听到的,姜珩的易感期。

  姜珩那时候说他要咬咬牙挺过去。

  吴曈本想说让自己可以帮忙,让他的易感期过得好受一些,可当时李悦宁在场,他没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说这件事。

  但这件事过去之后,他的脸皮也没厚到要凑到alpha面前主动说自己要献身的程度。心想着顺其自然就好,和姜珩待在一个屋檐下,他总能碰到姜珩易感期的到来。

  可这件事随着时间逐渐淡忘了。

  昨天姜珩说自己要临时出差,吴曈还没把这件事和他的易感期联系到一起。现在骆阳说姜珩住到了家附近的酒店中,吴曈心中疑窦顿生。

  他拧着眉上楼:“他在哪个房间?”

  “在十六楼,1601房,十六楼一共就两个套房,很好找。”骆阳在心中衡量了一番投靠老板娘和忠心护老板之间各自的利弊,想起吴曈竟然能把姜珩逼出家门去住酒店,于是果断背刺姜珩,把姜珩的事情抖得比他的钱包还干净。

  他想了想又说:“对了,不知道为什么,珩哥还让我吩咐酒店的人把房间里不必要的家具和摆设全都撤走……这是为什么?”

  吴曈眉心蹙紧。

  果然是易感期。

  陷入易感期的alpha如果没有得到omega的安抚,破坏力巨大。

  从前易感期抑制剂还没推行时,时常在新闻中看到alpha在易感期中彻底拆了自己的家,一些有着潜在犯罪冲动的alpha甚至会伤人,更有甚者当街强|暴omega。

  吴曈迅速换了一身衣服:“你有他房间的房卡吗?”

  “有。”骆阳说。

  “麻烦送到茉雅门口,我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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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阵从骨子里渗透出的燥热和暴虐感袭来,仰躺在沙发上的alpha白皙的脖颈,连同着劲瘦手臂上的青筋同时暴起,喉间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姜珩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波易感期的躁意。

  他只记得从凌晨四点多来到这个房间开始,他就陷入了无际的狂躁之中。

  客房的客厅已经被他破坏了大半,这还是他有意克制的结果。

  在第一次易感期来临之前,就被注射了抑制剂,这么多年一直都靠着抑制剂糊弄过去,这是姜珩第一次凭着意志力度过,几欲承受不住。

  难耐的躁意终于又一次挺过,姜珩虚弱地瘫软在沙发上喘气。

  他不敢在家里度过易感期。

  因为家里还有吴曈。

  易感期一旦没有得到有效的抑制,彻底爆发,需要三天左右才会平复下来。

  还有两天多的时间需要咬牙坚持。

  凌晨三点多就察觉自己出现了易感期的前兆,姜珩匆忙从家中开车来到酒店,一直被折|磨到了现在,他实在疲倦得厉害。

  倚在沙发上,微微歪着脑袋,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一次醒来,是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的omega信息素味。

  似是饥饿已久的野兽忽然在空气之中稀薄的血腥味,姜珩蓦然惊醒。

  一睁眼就察觉到眼前晃动着omega白皙的后颈,姜珩以为这是在梦里。

  就算是梦里,得到了他所极度渴望的桔柚味信息素,也是聊胜于无的抚慰。

  姜珩想也没想,张开嘴,抵在唇角的标记齿在明亮的顶灯之下划过森白的光。

  他毫不留情地朝omega柔软娇嫩的腺体咬了下去。

  吴曈阻止了骆阳的紧随,在楼下就与他告了别。

  电梯在十六层停下,吴曈找到1601,确认了房门号,单薄的卡片在门锁上一扫而过,房门应声而来。

  他推开门。

  满室的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

  浓烈的松木香失去了往日的宁静与柔和,泛着浓重的躁意和攻击性,狂烈地掠夺过它所途径的每一处角落。

  只有当发觉了这是一位omega,它才缓和了些许,但也密不透风地把他裹挟在内,几近将他溺毙。

  吴曈走进屋里,快速关上门,阻绝了信息素的传播,而alpha信息素编制的牢笼也彻底把他捆缚在内。

  他却没有逃离,一步一步朝古欧风沙发上的alpha走去。

  “姜老师……”他坐到他身旁,心疼抚了抚他因饱受易感期折磨而苍白的脸。

  怕姜珩这样的睡姿容易不舒服,他稍稍探过身,想让他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到自己腿上睡。

  然而刚拥住alpha,吴曈还没来得及挪动,熟睡中的姜珩忽然反拥住了他。

  紧接着,吴曈感受到自己的后颈被尖锐的牙齿用力地刺穿。

  “姜老师——”

  一切发生得始料未及。

  吴曈被他桎梏得有点疼,姜珩咬得也用力,他下意识地要挣扎,然而环住他的身体的劲瘦手臂却愈发用力。

  alpha忽然松了口。

  吴曈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腺体就再一次被利齿刺穿。

  标记迅猛而绵长。

  直到得到omega信息素抚慰的alpha缓缓平静下来,迷茫混沌的眼神再次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姜珩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现下的情境,就听见怀里的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曈?”姜珩一愣,紧接着推开他。

  omega的后颈已然血迹斑斑,双颊泛红,眼中含着一层被痛感逼出的水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珩想起了自己是什么情况,蓦然起身,要远离他,“你离我远一些,我现在容易伤到你。”

  吴曈抚着自己的后颈,摇了摇头:“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现在在易感期。”姜珩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出来开房间究竟是要做什么,试图和他解释,“我没有在这里乱来,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知道。”吴曈说,“所以我来了。”

  这一声“我来了”,隐含的意义不言而喻。

  吴曈起身,缓慢朝他走来:“姜珩,我愿意的,你不用死扛。”

  姜珩心念一动,几乎抑制不住自己,要把站定在他面前的吴曈拥入怀里。

  但他最终克制住了。

  一个画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前世,那七天过后,站在窗边的吴曈平静之下难掩厌恶的目光。

  姜珩当即顿住了即将伸出去的手。

  “不行。”他紧捏着拳,试图用指甲扣入掌心里的疼痛唤醒自己最后一丝神志,“你会后悔的,你会恨我。”

  他不想再让吴曈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情。

  “我不会。”吴曈把他逼到墙角,再也退无可退。

  稍稍踮起脚尖,在姜珩唇边落下一个吻。

  温柔道:“我说过,我是心甘情愿的,只要那人是你。”

  “姜珩,我爱你。”

  ……

  易感期的alpha很粘人,而且很乖。

  不过这个“乖”仅限于在床下而言。

  吴曈心血来潮,拿出手机,趁着姜珩熟睡的工夫,从被窝中找到他的手。

  与他十指相扣,拍了一张照。

  拍得不太满意,于是多拍了几张。

  把姜珩折腾醒了。

  “你在做什么?”姜珩迷迷糊糊地凑过来,高挺的鼻尖在他伤痕累累的后颈依赖地蹭了蹭。

  “发微博。”吴曈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他挑了一张最满意的照片,发了出去。

  【余生漫漫,荣幸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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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来啦!

  这个天气写文太冻手啦呜呜呜呜……手指僵硬写得好慢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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