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曈最终还是遏制住了开门闯进去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情绪。

  终归现在他所听到的还是姜清源在自说自话,姜珩还没说过什么。

  而且他也好奇姜珩会是什么态度。

  露台上,姜清源茶言茶语地哭诉完, 姜珩哑然失笑。

  一手随性地搭在裤兜里,另一只虚虚抚了抚下巴,凝视着姜清源的双瞳之中含着探究。

  毫不留情道:“这段话你添油加醋了多少?”

  虽然姜清源口中的吴曈十分符合姜珩对自己omega的认知, 看上去又腼腆又乖,很好欺负,可稍稍招惹他一下,就能发现他浑身都是刺。

  但他也知道,姜清源从小就十分懂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

  毕竟这孩子有着手指破点皮就哭着打电话, 非要远在一千公里之外的父亲飞回来带他去医院包扎的前科。

  吴曈对于姜珩的清醒十分满意,没有轻信小绿茶的茶言茶语。

  不过他想了想, 觉得貌似姜清源所说的这些内容大致都属实……

  咳……有点尴尬。

  姜清源心虚地眼神飘忽:“没有添油加醋啊。”

  姜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姜清源:“嗨呀, 其实在卫生间里没这么冷……我也没有很伤心,就是觉得有点震惊而已。”

  桌上铁盘里的烤肉看上去火候正好, 十足诱人,姜珩捻来了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 抽来一张纸巾斯文地擦手。

  “他没有其他意思, 你别想多了, 不要生他气。”姜珩面色柔和道。

  姜清源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觉得有点郁闷和哭笑不得。

  “我和你的事,我会慢慢和他说清楚的,但这种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常人很难相信, 所以只能慢慢来。”姜珩说。

  “你待在他身边护着他就好, 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看到那样的照片,会胡思乱想什么很正常……”

  姜珩看着已经坐下来心平气和吃烤肉的姜清源,说起照片的时,多日以来淤积的郁闷闯破闸门,今天正好新仇旧怨和姜清源一起算了。

  忍不住将手中用过的纸巾团成团,朝着他的脑袋扔了过去,正中脑门。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有三件!”在姜清源的哀嚎声中,姜珩站在他身旁拧眉俯视着,有些怒火中烧地说,“第一件事就是那天上午去接你,第二件事是感冒时放松了警惕,没有注意到被跟踪,第三件事是没有让你穿上衣服再跟我说话。”

  但凡这三件事中某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

  如果时光倒流一次,那天上午姜珩绝对不会父爱泛滥,忍着感冒的头晕目眩开车出门,去宠物托管所把姜清源带回来。

  反正姜清源在宠物托管所里能吃好喝好,姜珩晚些再去接也没多大问题。

  无奈现在没有侧翻的大卡车会把他们父子撞回到几个月之前。

  即使有,姜珩也不敢再冒一次险。

  “我想问的都问完了,烧烤还没吃完,你发消息让剧组的人回来继续吃,我先走了。”姜珩转身说道。

  “发生这些事情又不是我愿意的!——你不一起吃吗?”姜清源本想再骂几声,但听姜珩这么说,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有一个剧务助理妹子家里开烧烤店的,手艺可好了,桌上这盘你吃过的烤肉就是她做的。”

  姜珩摇摇头:“不了。”

  推开半掩着的门,身后的霓光顺着门缝,在地上画出了一道清晰的弧形。

  九楼露台上的风有点大,把姜珩宽松的衣摆吹得簌簌作响,搅动着九楼走廊内的空气,在走廊中呜呜作响。

  姜珩沿路回到自己房间,折过一个转弯,蓦然发现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懒懒倚靠在自己门板上。

  见他走近,门口的人影转头看了过来,缓缓直起身,浅笑地看着他:“回来了?”

  “嗯。”姜珩颔首。

  吴曈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露出的八颗牙齿洁白整齐,笑线弧度漂亮完美。前段时间牧童娱乐还处理过吴曈的一桩侵权案件,一家牙齿美容机构拿了吴曈的笑容来当自己的案例。

  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不是错觉,姜珩觉得吴曈此时的笑意有些勉强,那双清澈见底的杏眼之中一片沉寂的默然。

  姜珩心中一紧:“发生什么了吗?偷拍的那个人死不承认?”明明分别之前吴曈还不是这样子。

  虽然这么问着,但他心中已经认定了偷拍的事情吴曈处理得不顺,一只手已经从兜里拿出了手机,作势要给袁导那边打电话,被吴曈拦了下来。

  “没有,这件事很顺利,那个人全都承认了,录了道歉视频,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吴曈说。

  姜珩稍稍松了一口气,拿出房卡刷了一下,推门进去。

  他刚想明知故问地问吴曈要不要进来,却没想到房门刚一打开,猝不及防地忽然感受到一道猛烈的推力从自己身后袭来,他被推入了房间之内。

  没有任何阻挡的房门自动关合而上,卡槽还没来得及插卡供电,房内最后一丝光亮被房门挡在了外面。

  眼睛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视野里一片漆黑,姜珩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感觉背后抵上了墙壁。

  双肩被两只柔软微凉的手按着,姜珩能感觉到二人的鼻息挨得很近,几乎交织缠绕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脸上细小的绒毛被气息扰乱,微痒。

  “怎……”

  姜珩一个字都还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

  大约是没找准位置,一个急切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侧。

  而后缓慢地滑落,近乎是摸索着,探索着,寻到了姜珩薄薄的嘴唇。

  或者说,是被姜珩引导着找到的。

  姜珩梏着吴曈脖颈的那只手松了力道。

  唇齿相依着,从他的唇缝之间挤出一声含笑的嗓音,压得很低很沉:“嘴唇在这里。”

  呼吸声几乎在一瞬之间变得粗重,又湿又热地洒在脸侧。

  可找到了位置之后,柔软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像是有些茫然,忽然走了神。

  对方身体的一切细微动作都逃不过此时将他紧拥在怀中的姜珩。

  “怎么突然愣住了?”姜珩低沉的嗓音难掩笑意。

  “……”吴曈被他笑得有些羞恼,这样的情形下僵硬在这里,他又有点无地自容。

  沉默着试图离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姜珩环在他腰间的手却猝然一紧。

  “别走啊。”姜珩哑声笑着,尾音像是带着一个钩子,撩着人的心弦,“是因为不会吗?没事的……”他会教他。

  吴曈诧然瞪大了眼,下一秒再次获得的呼吸再次被掠夺。

  斯文不复存在。

  爱意汹涌如潮,将人吞没至顶。[审核大大:求求你了,全在脖子以上啊!!!]

  时间的流逝成为了无法知觉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吴曈以为自己即将溺毙之际,姜珩终于稍稍松开了他几许,留给他喘息的空间。

  下巴抵在alpha宽阔的肩膀上,鼻尖缠绕着干净清和的松木香信息素,吴曈双眸稍稍失神。

  姜珩蓦然回忆起什么,松开了他的腰,试图透过沉寂的暗色看出吴曈是否有异常。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说的是吴曈的alpha恐惧症。[审核大大:两人没do!!这是我文里的私设,受闻到alpha的信息素容易反胃,这是攻在关心他,怕他吐!!!]

  吴曈却双手搂在他的颈间,轻声道:“别松开我。”

  被吻过后,他的嗓音乃至于身体都是柔软无比的,可喑哑的声线中透出似是有着冷冽金属质感的不容置喙。

  姜珩顺了他的意,重新抱住他,一只手在他脑后缱绻地摩挲着。

  “为什么突然想要亲我?”姜珩柔声问。

  怀里的omega沉默半晌。他靠在自己肩上,姜珩也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以为他还在缓和拥吻后的气息。

  他们贴的很近,双方说话不需要多大的音量就能清楚听见,吴曈贴在他微冷的耳畔,说出的话语近乎于气音。无论是抚在耳上的微弱气流还是这难得的耳鬓厮磨,都让姜珩心中阵阵发麻。

  姜珩靠在一面镜子上,吴曈漫不经心地凝视着镜中的字迹,不答反问:“接吻怎么这么熟练?”

  紧接着,吴曈感受到姜珩抚摸着他后脑的手稍稍一顿。

  昏暗之中,在姜珩看不到的角度,吴曈眼眸中划过一道异样的光。

  ……接吻怎么这么熟练?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能吻得这么熟练,当然是和你练出来的。

  从前的早安吻、晚安吻、离别吻,以及……那种时刻的吻。

  多年没碰到怀中的人,但所有与他一起练出的技巧刻入了骨子里,再次使用时虽然没有到达信手拈来的程度,但在不长时间的生疏过后又重新变得娴熟。

  见他沉默,吴曈自问自答道:“和别人练的吗?”比如姜清源。

  姜珩一愣:“……”

  吴曈佯装不经意地猜测:“你拍过的作品里的吻戏里练的吗?但你拍过的电影和电视剧我都看过,里面好像都没有吻戏。”

  姜珩失笑:“和你练的。”一个毫无把握的谎需要无数个谎来圆,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实话。

  “?”吴曈有无数个猜测,但独独没想过他竟然会说出这个答案。

  姜珩的指尖从吴曈的后脑下滑,有意无意地在他后颈的腺体上轻轻触碰了一下,意料之中听到了对方猝不及防之下的轻吟。

  “还记得几个月前你意外发|情吗?”姜珩点到为止。

  这个答案半掺着谎。虽然吻技不是单独在那次发|情期练出来的,但那个发|情期确实情不自禁地吻过他。

  “发……”情……?

  被掩藏在记忆中的那一夜的画面在脑中清晰地浮现,吴曈瞬间明白了姜珩的意思,感受到双颊在顷刻间就通红一片。

  姜珩拥着他轻笑。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吻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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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改了一下,剧情不变

  极尽卑微(苦笑

  文里那些[细括号]里的话除了有碍阅读流畅之外,不影响本章收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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