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环绕的松木香逐渐被记忆中的劣质香精味搜取代。
那年盛夏, 在闷热、潮湿、阴暗、处处散发着靡糜气息的窄小房子内,年幼的omega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之中,竭尽全力向退无可退的狭缝之中缩挤而去, 妄图给自己找到一个安全的庇身之所。
而不远处的老化木门,粗俗鄙陋的alpha令人作呕的信息素顺着门缝、墙角裂出的缝隙无孔不入地涌入。
鼻尖充斥着的alpha信息素,低劣、肮脏, 宛如臭水沟里浸泡着的品质最低下的利用香精勾兑成的果糖,与炽夏阴暗潮湿的出租屋一起,交织成omega自年幼至青春,再到青年时期的梦魇。
胃里最后一丝酸水彻底倒空,吴曈吐无可吐, 双手支撑着大理石台面,鼻尖的泪水与冷汗交融, 最终汇于双手掬起的一捧冷水之中。
吴曈给自己洗了一把脸,眼前正在上演的多年前的噩梦终于被冰凉的清水所击垮, 映入双眸的画面逐渐被熟悉的物品所取代。
面前是一座欧式风格的白色洗浴台,椭圆形的镜子被奢华的雕饰固定于墙壁上, 映着他苍白的脸和无神空洞的双眸。
镜中的一切都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常见的装饰。
吴曈像是一个初到一个陌生环境的小动物一般,怯生生地转头张望, 漆黑无助的眼眸仔细地搜寻过每一个角落。
确认自己并不身处多年前那个老旧木门无法挡住洪水猛兽的筒子楼里, 自己也并不是孤身伶仃瑟缩在狭窄却是唯一一个能带给他安全感的狭窄缝隙之中, 他似炸毛一般浑身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下来。
紧接着,便意识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吴曈猛地转头看向仍然站在浴室门口,听到他的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后,不敢有丝毫逾越的姜珩。
姜珩脑中纷杂一片, 过多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像是团成一个球的线绳一样越理越乱。
除了前世的那次发|情|期清醒后, 意识到自己彻底标记了吴曈,姜珩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六神无主过。
见吴曈平复下来,姜珩暂时先将杂乱无章的猜测和思路放到一旁,勾起一个苍白却不改温柔的笑。
“昨晚你参加校友会,酒喝多了,你的同学把电话打给我,我来把你接走。”
“回到家后,你突然爆|发发|情热,我当时也没办法问出你的抑制剂在哪里,只好先标记了你,等你睡着之后,再出门买抑制剂。”
“放心,除了咬了你一口之外……其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姜珩三言两语就说清道明了吴曈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实际上不用他刻意的阐释,吴曈自己也能凭借断断续续的记忆,拼凑出昨晚的大致情况。
在睡梦之中,他落入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虽然带着些许寒气,但没多久就被捂热了。
后来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上逐渐发烫。
再然后,他失去了意识,彻底落入了本能的支配之中。
吴曈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这些天作息不规律,大概导致了体内激素的紊乱,从而使发|情|期提前到来。
可实际上身体已经提前给出了警告的,莫名的食欲不振、精神不济,断断续续发低烧……却一一被他无视,指使发生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姜老师,我……”吴曈想为刚才十分失礼的厉喝向姜珩道歉,明明是对方帮助了自己,到头来自己却不识好歹地骂了对方。
虽然这是无心之失。
然而他刚向姜珩迈近一步,他敏锐的感知系统立刻捕捉到临近姜珩的空气之中,相较于他之前所待的地方只高了百分之十都不到的信息素浓度。
本就苍白的脸色近乎白成了一张纸。
姜珩连忙后退一步。
“如果感觉靠近我不舒服,你就站在那里就好……或者我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门口倒退。
“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标记了你,是我的错,实在抱歉。”
“你在家里独自静一静,或者出去吹吹风,把身上的气味散一散,可能会好受很多。我咬的标记……大概要半个月才能代谢完毕,需要你再忍受一段时间……对不起!”
说完最后一句道歉,姜珩已经走到门口。
他最后凝视着吴曈在暖黄色的光线下如同镀了一层釉质的漂亮却苍白的脸,然后拧下门把手推门而出,还绅士地帮吴曈把门带上。
门合拢时悄无声息。
没有关严的窗户在不知何时再次被寒风推开,清冽的雪风卷席室内残余的气味,徒留满室清冷和寂静。
吴曈伫立在镜子前良久,汩汩冷风似是多年前门外的劣质alpha信息素一般,无孔不入地涌入,让他的四肢百骸发冰,发冷。
但也并不算特别寒凉,这身浴袍柔软、绵实,带着晒过太阳后干燥温暖的气息。
尺寸有些大了,袖子比吴曈的指尖还要长出一截,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也像是昨晚喝到醉意熏染之时,那个甘冽的怀抱将他毫无缝隙地包裹。
驱散了寒气与那道劣质alpha信息素气味,安全感蜂拥而至。
浴袍是姜珩的。
怀抱是姜珩的。
安全感也是来自于姜珩。
吴曈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omega发|情热期间,外泄的甜腻信息素足以让任何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或是没有足够的意志力的alpha当场发狂,做出一切不计后果的行为。
但……
吴曈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解下了浴袍腰间的系带,寒风掠夺之处,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点。
吴曈却似毫无所查一样,面不改色,目光一瞬不转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情|事后留下的痕迹或者伤口。
腰部往下的地方没有任何不适。
除了小臂上微不可查的针口,以及后颈的齿痕,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阐明他是一个刚经历过发|情热,而且身旁恰有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的omega。
脑海中再次闪过幼年时期,油头油脑的alpha贪婪猥|琐的目光,与方才姜珩小心翼翼地退出,似乎生怕碰碎珍宝一般的眸光相重合。
吴曈骤然脱力地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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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没有任何动静。
姜珩仔细听了一会儿,确认自己今天格外迟钝的感官并没有出现误认,心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中。
有点心急地想知道吴曈现在怎么样了,在做什么,又怕自己冒然出现,会再次刺激到吴曈。
今天所发生的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的预想之中,吴曈可能会对他的到来和标记十分意外,但他会顺理成章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向吴曈询问到一个追求他的机会。
但一切与他想象的背道而驰。
姜珩站在一楼楼梯口,抬头望向主卧的方向,正想要继续思寻什么,忽然手机传来一道消息提示铃。
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短信,没把它放在心上,但铃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姜珩不得不拿出手机看了看。
紧接着意外地拧眉。
怎么是姜清源给自己发消息?
姜珩环视四周,才发现了从昨晚开始,由于满心都是醉倒后突发发|情|热的吴曈,而被他忽视的一点。
——姜清源去哪了?
他立刻打开微信。
【跪下喊我少爷就行:父亲,我最敬爱的父亲,救命,呜呜呜呜……】
【跪下喊我少爷就行:求求你快来接我TAT】
【跪下喊我少爷就行:我爸把我丢在宠物托管所了TAT】
姜珩:“?”
姜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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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姜清源躲在角落中,抬头看一眼从昨晚下班前一个小时开始就给他爸打电话,第二天来上班继续打,结果到现在还没打通的宠物托管所工作人员,低头哭唧唧地继续找他亲爹求助。
姜清源差一点泪流满面。
他爸来商场只是想去超市买一些吃的,补充空荡的冰箱里的存货。姜少爷本以为自己在宠物托管所待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被他爸接回家。
哪想到一待就待到了现在。
昨晚睡在托管所的拼接泡沫垫上,姜清源整只狗都要躺麻了,身下硬邦邦,身上冷飕飕,无比想念自己在家的软沙发和小毛毯。
一夜无眠,心中不停揣摩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完了,我爸为什么不来接我TAT。
难倒出什么意外了吗?
呸呸呸,乌鸦嘴,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难倒我爸嫌我吃得多,不要我了?
也不能啊,我来爸爸身边之后节省多了,连最爱的佛跳墙都没让我爸给我做。
而且我这么可爱这么听话,我爸怎么舍得把我扔了TAT。
爸爸快来接我呜呜呜呜……
姜清源在心中祈祷了一晚上加大半个早上,都没成功召唤来他爸。
在就差跳大神祈愿的时候,姜清源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亲爹。
幸好吴曈出门时怕他着凉,额外给他穿了一件小衣服,手机片刻不离身的股票瘾少年姜清源趁他爸没注意,连忙把手机藏在了小衣服自带的口袋里。
然后跑到隐蔽的小角落,火急火燎找姜珩求助。
姜珩问来他所在的宠物托管所的具体方位,便简洁回复:【来了。】
姜清源偷偷把手机藏回小衣服的口袋,懒得理会那些对他嗷嗷直叫狂甩尾巴的小母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趴着。
眼巴巴地望向门口方向,每看到门口的自动玻璃门滑开,立刻企盼地直起上半身,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姜珩,又失望地趴了回去。
在这个动作重复不知几次后,姜清源忽然感觉这个场景莫名熟悉。
似乎还在上小学时,每当放学,他都这么期盼地坐在位置上,即使手底下正在写作业,他的目光也是时不时往教室门口的方向一瞥,期待那里会出现他的父亲。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珩再也不会出现在教室门口,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家的育儿保姆。
再大一些,姜清源走熟了回家的路,学会独自回家。
后来姜珩再次出现在他的学校之内,便是专程来收拾姜清源闹出的烂摊子,无一例外。
姜珩回忆,十多岁之后,姜珩每次来他的学校,他的心境起初是惴惴不安,后来变成了麻木无感。
这么期许地望着门口,好像很久很久未再有过了。
恍惚之间,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定在门外,玻璃门缓慢滑开,托管所里所有的狗再次放声喊叫,姜清源抬起头,看到了姜珩逆着光的修长身形缓缓朝入口处的工作人员靠近。
姜珩戴了一张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姜清源莫名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等待了一晚上的心神不宁在看到姜珩的那一刻终于散去,姜清源自己都没意识到身后的尾巴在疯狂地摇摆。
姜珩和工作人员简单说明了情况,很快,姜清源便被工作人员领到姜珩面前。
姜珩俯身,和摇着尾巴的哈士奇对视了一眼,通过比哈士奇还要睿智几分的眼神确认这就是自己儿子,便跟着工作人员去办理手续。
跟在姜珩身边的姜清源湿润的鼻尖耸了耸。
……好像哪里不对劲。
姜珩身上有股气味。
……不确定,再闻闻。
姜清源的狗鼻子使劲吸一口气,蓦然震惊地瞪大眼睛。
卧槽,姜珩身上有股很浓的omega味!
而且是我爸的信息素味!!
卧槽,我爸昨晚不来接我,难倒是在跟姜珩鬼混???
不对不对,我爸怎么可能会跟姜珩鬼混?我爸明明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omega,肯定是姜珩这个臭不要脸的霸王硬上弓,把我爸强了!!!!
alpha和omega结合后,双方身上都会染上对方的气息。
姜清源年仅十六岁,虽然是个小处A,但身边富二代狐朋狗友形形色色,其中不乏临时标记,甚至于彻底标记过omega的富二代A。
如果是日常的普通距离接触,乃至情侣间的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儿,alpha身上都不可能沾染上这么浓重的信息素气味。
alpha身上的omega信息素味这么浓重,几乎到了呛鼻的地步,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便是alpha刚标记过一个omega。
姜清源最后确认了一遍姜珩身上的气味。
妈的,确定就是他爸的桔柚味。
姜清源愤而暴起。
“汪汪汪汪!!!”你他妈是不是把我爸办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汪汪汪汪汪!!!”狗alpha,你他妈比我这只狗还狗,你是纯狗啊你!!!
“汪汪汪汪汪汪!!!”你他妈别想抵赖,这么浓的信息素味,除了你把我爸强了,找不到别的解释,我是年纪小,但我不傻!!!!
姜珩被姜清源突如其来的叫骂声吓得手一抖,纸上的签名最后一笔划出了十公分:“……?”
今天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他戴了一张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别人只能看到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看到这个alpha怪异的装束,加上狗突然格外激烈的反应,工作人员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太友善,戒备地看着他,问:“先生,请再确认一次,这只狗真的是您朋友的吗?”
而不是您冒名认领的?
最近安海市盗狗团伙格外猖狂,据说这几天附近的住户又丢了好多只狗,工作人员不得不格外谨慎。
姜珩:“……”
耳边充斥着姜清源的叫喊,一张嘴就露出尖锐森白的牙齿,姜珩垂眸看了他半晌,姜清源龇牙咧嘴地与他对视。
他俯身轻轻拍了拍姜清源的脑袋,低哑着声音说:“别闹了,有事等会儿再说。”
工作人员惊奇地发现这只哈士奇经过这个疑似偷狗团伙的安抚之后,除了目光仍然很凶,但奇异地安静了下来,再无疑义。
大概是哈士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主人遗忘在这里,于是开始发疯。
毕竟哈士奇这种狗,从来都不能用寻常狗的脑回路来衡量。
而且,姜珩怎么可能会偷狗呢?
……?
工作人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猛然看向接狗协议上,那个龙飞凤舞但最后被狗吓得打滑的签名。
卧槽,姜珩的狗???
但昨天来寄养这只狗的不是一个omega吗?好像是最近凭借颜值大火了一把的网红,叫什么……吴曈?
吴曈和姜珩是什么关系???
工作人员傻愣着看姜珩牵着狗的背影消失在玻璃窗外,再无踪迹,竟然被震惊到忘了去追。
姜珩的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
今天他出门没有开平时爱开的迈巴赫。
感觉头脑昏沉,脚步漂浮,他在靠近别墅电梯门口的位置随便找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越野就上了车,赶往宠物托管所。
刚一上车,姜清源也不管车里有没有衣服,就迫不及待地变成人形,于是被姜珩上车时带进的冷风冻得狠狠一哆嗦。
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一把扑到姜珩身上,揪着他的大衣衣领。
咬牙切齿地问:“你、对、我、爸、干、了、什、么???!!!”
姜珩被他扑得措手不及,怕他没有跪稳,还虚虚扶了他一把。
而自己的头顺着姜清源的力度磕在了座椅的头枕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已经被偷家的愤怒冲昏大脑的姜清源可不管这么多,不依不饶地揪着姜珩的衣领摇来晃去,似催命又似崩溃地喊:“你快说啊,你对我爸干了什么,你个禽|兽!”
“……”姜清源缓过这阵头晕,握住姜清源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虽然身上无力,但二十五岁年轻力壮的自己制服十几岁抽条期单薄瘦弱的儿子还是轻而易举。
一双手将姜清源桎梏得无法动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姜珩淡淡说:“他突然出现发|情|热,我把他临时标记了。”
“禽|兽!”姜清源怒不可遏道,“只是临时标记?!”
“如果不止是临时标记,你可能要七天之后才能被发现不在家里,然后被我接回家。”姜珩冷静地向他分析。
“……”姜清源感觉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但还是愤怒地评价:“禽|兽!”
顿了顿,又问:“我爸发|情|热,你怎么忍得住啊?”
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姜珩身下,眉宇之间带上了显而易见的鄙夷。
“你该不会……”不行吧?
姜珩扶额,不知道这小子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我要是像你脑子里想的那样,你是怎么来的?”
姜清源:“……”这句话好像说得也不无道理。
姜珩感觉自己大概是病傻了,脑子不灵光,否则怎么在这里跟儿子开黄色玩笑。
他拍了拍姜清源肩膀,示意他从自己腿上做回到副驾。
“你变成狗之后,能说人话吗?”
姜清源以为他在阴阳怪气自己刚才在宠物托管所里对他的谩骂,刚想怼回去,一抬眼就对上姜珩认真不似开玩笑的双眼。
他的火气又消了下去,嗫嚅道:“不能。”
变成狗之后,生理构造都完全是狗,只能汪汪汪,不能说话。
行吧。
姜珩把车内的空调温度向上调了调,保证姜清源不会感冒。
他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感受着冰冷的水划过由于感冒而刺痛的咽喉时灼热的痛感。
心想吴曈趴在浴池旁边干呕时,是否比这还疼。
润了喉,他重新拧回瓶盖,向后靠在椅背上,把在开着暖风的车内瓶身上逐渐凝出水汽的冰水放到额头降温,好让自己的脑袋更清醒一些。
酸涩的眼睛里映着停车场内冷白色的昏暗灯光,他喑哑着声音问姜清源。
“小曈他……愿意和你接近吗?”
姜清源杵着脑袋看窗外,瓮声瓮气地说:“怎么不愿意?”
姜珩苦笑。
那么他……为什么被我咬了一口,就恶心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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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虐的哦,真的是小甜文v+
感谢在2022-10-31 20:59:45~2022-11-01 21:0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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