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已经进去洗澡了, 盛听眠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忽然觉得有点儿紧张,不,是非常紧张,这种感觉, 就好像今晚得交代到姐姐手里似的。
紧张之余, 她无法否认还是比较期待的。
相比较亲吻, 更亲密的接触, 意味着她和姐姐的关系会比现在更加深入一步。
她好奇又羞涩, 不敢多想。
轮到她洗澡时,忽然想起来上次在马场俱乐部摔倒的画面,盛听眠抹着沐浴露,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她看走眼啊。
姐姐当时真的有看她。
洗完了澡,盛听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打开门出去。
看到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的女人,盛听眠目光装作不经意扫过她锁骨, 姐姐穿的是一件浴袍呢。
她是不是里面也什么都没有穿?
盛听眠一想到这, 脸上一热, 一边走出来,一边关上浴室门。
“姐姐, 我洗好了。”她走到姐姐面前。
“紧张?”贺检雪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盛听眠刚坐下, 就被贺检雪递过来一杯红酒。
“喝一点点, 度数很低。”
盛听眠点点头,接过, 碰到姐姐的手,她忽然感觉好暧|昧,尤其姐姐的眼神不经意间看过来时。
贺检雪看她低头嗅了嗅,试探地喝了一小口,“好喝吗?”
盛听眠感觉到口腔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不是呛人的烈酒,是很醇厚,又带有清新自然的风味。
“好喝。”盛听眠弯弯眼,朝她一笑。
“眠眠。”
“嗯?”
贺检雪撑着下颌,红唇勾起:“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姐姐很好看吗?”
盛听眠被她这一歪头的动作击中心脏,心脏前所未有地加快跳动,她避开她的眼神对视,却又忍不住看回来。
“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有气质的人。”
“是么?”嗓音拖得慵懒而御姐。
盛听眠才发现姐姐的音色也很醉人,和她的吻技有的一比,“姐姐,你声音也好听。”
当然,这只是姐姐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贺检雪闷笑两声,“可是姐姐觉得你的声音更好听,戏腔小嗓,很有味道,你唱这行真是唱对了。”
盛听眠又听到她夸奖自己,心情愉悦,“那姐姐要我现在给你唱两句吗?”
贺检雪被她逗笑,“眠眠,你有没有发现,一直以来都是你唱歌唱戏曲给姐姐听?”
盛听眠有些懵懂:“……因为这是我擅长的啊。”
更何况,姐姐比其他人更会欣赏她的戏曲,就连普通的翻唱,姐姐都会认真听。
“今晚想听姐姐给你唱歌吗?”
盛听眠微微睁眼,“真的吗?”接着又道,“好像还没听姐姐唱过歌。”
“给你唱首红豆,可以吗?”
“好啊。”
盛听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姐姐居然会唱歌,甚至还是指明唱给她听。
女人搭在膝盖上的手腕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轻轻跟着晃。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
温柔的嗓音传来,盛听眠静静看着眼前的姐姐,看她慵懒松弛地吟唱,心间如同浸在温水里,慢腾腾热起来,这才注意到歌词内容,是姐姐在跟她表白。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
盛听眠凝眸对上姐姐情深的目光,如果山茶花有藤蔓,这一声接一声的吟唱在这一刻于她心间抽出被爱的藤蔓细芽,蜿蜒,蔓延,向上疯狂生长,直至——长满整个心房。
何德何能,高贵的山茶花只为她一人绽放,爱之春山只为她一人燃烧。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眼眶酸涩,又幸福又幸运,盛听眠搁下酒杯,细白如玉的手捧上那张脸,在姐姐错愕的那瞬间,她闭眼吻上去。
贺检雪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她唱歌本想缓解一下她的紧张,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小心思。动物界求偶前都会展示才艺,她不过也想哄哄这只小鹦鹉。
让她觉得姐姐不止会赚钱养家,还会给她唱唱歌愉悦愉悦心情。
小姑娘的吻来得热烈又笨拙,贺检雪搂着她腰,放下酒杯,和她共赴这场爱河。
盛听眠感觉腰间的浴袍系带松开了,jian端被抚上,她眼睫颤了颤。
双手搂着姐姐脖子,微微挺起月匈,让她感受更多的bao满,同时她也情不自禁悄悄摸上姐姐的锁骨,往肩头探去,将姐姐的浴袍从肩头往外拱出去。
眼角余光,姐姐的浴袍披露半边。
盛听眠有些得意,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快光了。
酒香在两人鼻息间弥漫,混合着淡淡的唾沫香味。
两人倒在沙发上,贺检雪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容貌,顶着一双紧张又期待的眼眸,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娇娇柔柔喊了一声姐姐。
“害怕吗?”贺检雪问。
盛听眠感觉她一直在揉,她浑身都要软了,眼里雾气横生,摇头。
“那姐姐要开始了?”
盛听眠咬唇,缓缓点头,下一秒,她闭上眼,巍巍颤颤的紧绷感在姐姐的温柔下慢慢松下来。
烟花在脑海绽放那一刹那,她眼尾落下眼泪,喊了一声姐姐,呜呜哭出声。
贺检雪以为吓到她了,赶忙停下,“怎么了?不舒服?”
盛听眠只摇头,还未说话,贺检雪想到贺绣的死因,她眼神一下子自责冷静下来。
“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应该去修炼一下。”
盛听眠见她自责,怜爱地捧住她脸,“姐姐,为什么要自责,你做得很好,我没有不适啊……”
“可你为什么哭?”贺检雪不解,“难道不是因为疼到哭?”
盛听眠有些害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流眼泪,但我不是哭,其实刚刚……”她顿了顿,眼神不敢看她,咬唇,为了以后的幸福,开口解释:“姐姐做得很好,一直保持就好了。”
“刚刚很快乐?”
“……嗯。”
贺检雪懂了,哑声失笑,低下头啄了啄她小|嘴。
夜色渐浓,盛听眠脑海里放了一晚上烟花,她感受到山花烂漫,春意盎然,是大自然最美妙的乐章。
最后一次,是她坐在姐姐盘着的双.腿上,手臂紧紧抱着她脖子和脑袋。
如瀑长发垂落身后,在晚风拂过庭院外开得正烂漫的山茶花时,她如同上了天堂,化作一朵朵云,飘在天上,又遇冷热空气冲撞混合,积蓄一晚上的能量凝华成雨水落下来,落到她人的掌心和虎口上。
那把独特的小嗓发自内心喊了声姐姐。
贺检雪抬眸只能看得到她昂到天花板的雪颈和下巴。眼神满足地看着她,让她深刻铭记这一瞬间的极致。
过了一会儿,盛听眠羞赧地扑进她怀里,把头埋到姐姐的颈窝,嗅着姐姐天鹅颈、肩头和发根处散发的山茶花香。
“姐姐……”她如细雨绵绵那般绵软呢喃。
“嗯?”
“你不介意吗?”
“我只怕你缺水。”
盛听眠更加搂紧她,更加不敢抬头,“姐姐,你讨厌。”
贺检雪闷声笑,“好好好,我讨厌。”
盛听眠大胆提出要求,“姐姐,你能继续唱歌吗?”
贺检雪:“嗯?”
盛听眠蹭蹭她耳朵,撒娇:“我想听。”
从来没有人给她唱过歌呢,姐姐是第一个,给她唱的还是红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的红豆。
贺检雪背靠上沙发,拍拍怀里一直保持这个坐姿的眠眠,她们心脏挨着心脏,两颗心靠得如此亲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心跳的频率。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
盛听眠听到她的声腔在耳边响起,她想到很多很多事情,小时候父母离去的哀痛,跟着小姨走南闯北的平凡日子,被人欺负的时候,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恐惧,小姨手头拮据的时候,梨晴剧团要解散的焦虑……所有的喜怒哀乐惧都在遇见姐姐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姐姐是第一个打赏巨额头彩给自己的人,她没想到会有一天,她的每一场演出姐姐都重视,甚至投资越来越大,直到她拥有新剧本和剧院。
她永远会记得,19岁的五一假期,她曾在泰国曼谷的度假酒店私人海滩边,守着日落等待参加宴会的姐姐归来。
她也永远会记得,泰兰德能成为她们一起养的小猫,是她在异国夜市上小心翼翼问出可不可以带它回国的时候,得到姐姐一句“当然可以,姐姐无所不能”的肯定。
姐姐的无所不能还体现在她被关在演播室时,她从千里之外的出差之地赶回来,将自己从那个可怕的黑暗里拯救。
更有扭转舆论风暴的手腕……
她再也不用怕有人欺负她和小姨,是姐姐给她的底气。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
现在,姐姐还会给她唱情歌……
盛听眠感动得热泪盈眶,轻轻一眨,簌然落下。
贺检雪感觉到肩头似有温热泪液,沿着后背滴下来,滑过脊线,钻进背里。
她一怔,红唇莞尔,继续吟唱。
以前,是她在深夜拥进怀里,安慰刚失去养妹的自己。
现在,换做是她抱着历经人事的她,给唱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