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 过来。”
直到另一道声音插|进来,两人才停下拉扯,盛听眠反应过来双手正被人提着,而她离季司宜的距离有些近。
她忍不住提醒道:“司宜姐姐……你握着我手了。”
季司宜一惊, 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占人家便宜, 听眠妹妹的柔荑就在她掌心握着, 柔美纤细, 怪不得唱戏时, 那手势捏得老好看了。
她神色窘迫松手,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盛听眠朝她腼腆一笑,化解尴尬,“没关系。”
季司宜嘴角不自觉勾起,眼神一直紧盯着她, 心道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居然还有磁场这么干净又好看的妹妹。
自从上次被拒绝后, 她其实没有完全屏蔽有关她的消息。
传得沸沸扬扬的端午节目,她演绎得很好,就连她也喊来爸妈看, 再后来了解到贺检雪投资梨晴剧团的项目, 是她小姨年轻时组起来的剧团, 面临解散时是她不放弃,亲自找到贺检雪拉投资。
在小有名气之后, 她没有被名气、虚荣、钱财等外物裹挟, 她始终如一地保持那份纯真和对戏曲的热爱, 仍然会兢兢业业地训练和唱戏。
季司宜在想,她怪不得会第一眼就被盛听眠身上干净赤城的磁场吸引。
这样美好的妹妹谁不爱。
“要不你也喊我姐姐吧, 我认你当干妹。”
盛听眠惊愕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贺检雪,“司宜姐姐……我已经是姐姐的干妹妹了。”
季司宜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做不成恋人可以做姐妹,“多一个干姐姐不好吗?阿雪肯定也高兴,阿雪对吧?”
季司宜看向床上的女人,然而贺检雪只给她四个字,“我不乐意。”
“……”季司宜刚想说点什么,贺检雪又说:“我的妹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盛听眠脸上一热,弯唇浅笑,不经意间和姐姐冷静的目光对视上,片刻后她反倒率先移开,不敢看姐姐。
季司宜碰了壁,不禁吐槽:“实在没想到你对听眠妹妹的占有欲那么强。”
占有欲……贺检雪不动声色看她一眼。
“不乐意就不乐意呗。”季司宜过去给她看病,开了药叮嘱两句就走了。
盛听眠给贺检雪端来一杯温水,“姐姐吃药吧。”
贺检雪接过水杯,盛听眠把药片倒在掌心上,捧到她面前,贺检雪实在不习惯她像照顾小孩一样细致到这个地步,但又说不了什么话拒绝,最后只能示意她把药片倒到自己掌心上。
“把药给我。”
“好。”
盛听眠垂下眼帘,左手扶着她手,右手再慢慢往她掌心倒药片。
最后一颗倒下来,贺检雪便一口全吞了,再用水送服。
盛听眠目光柔和看着她吃药,似乎在她眼里,姐姐此刻就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子,无论年纪多大。
贺检雪把杯子放到一边,察觉她视线过于热切关怀,但她也知道这是眠眠只是作为妹妹对姐姐的关心。
“今天你要不回去吧。”
“为什么?”盛听眠不理解,“姐姐现在不正是需要人照顾么,我难道会把姐姐抛下一个人回家?”
贺检雪语气冷淡:“我等下去上班,你跟着过来做什么?”
“怎么周末还得上班?”盛听眠疑惑,紧接着有些幽怨,“能不能不去上班?你身体都没好。”
“吃过药就好了。”贺检雪对她的请求不予理会,掀开被子下床,从衣柜里挑了一套衣服换上。
拿起包时,盛听眠挡在她面前,“姐姐,你真的好了?”
她不相信,哪有药那么快起效。
贺检雪定定看她这个妹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对她产生了扭曲的感情,过多的接触只会让她更加深陷。
“真的好了,不用担心我,等下让人过来接你回去。”
说完,贺检雪从她身边冷然经过,径直往外走。
盛听眠追出去,在金碧辉煌的酒店过道上停下,满怀担忧望着她姐姐高挑的背影离去,直至消失。
业务真有这么繁忙吗,周末都要上班。
盛听眠垂头丧气回到酒店,坐在沙发上发呆了许久,直到她的教练打电话给她,盛听眠这才想起她昨晚报了个一对一游泳班,今天得去上课了。
她果断出门去上课。
好在她水性不错,教练一教,她基本上就学会了,剩下的只需要加强练习和肌肉记忆。
傍晚再回到酒店,发现酒店被人打扫过,但是姐姐的东西都还在,盛听眠猜测姐姐今晚应该还会住在这里,于是把她游泳的装备暂时放在屋里。
在顺便熬点姜汤,装进保温杯里,一转头发现剩下的药全都在酒店,并没有带去集团,盛听眠看了下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到时间吃药了。
“姐姐这个人居然忘了拿药,真是的。”
盛听眠毫不犹豫把药捎上,下楼,离开酒店,前往姐姐的集团。
贺检雪再一次看到她妹妹出现在面前,眉心一皱,“怎么又过来了?”
“姐姐,到时间吃药了,你把药落在酒店里。”盛听眠从包里掏出药片,“不过我给你拿了过来,顺便给你煮了杯姜汤,你有空的话,可以喝一下。”
贺检雪薄唇抿出一条直线,沉默接过,三两下吃了药,喝光了姜汤,下逐客令:“可以了,回去吧。”
盛听眠看到她这么配合,心情愉悦,“那我回酒店等你。”
“……”贺检雪本想叫她回贺家,在酒店算什么回事,她们岂不是每天都见面?都睡在一起?
贺检雪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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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整个周末她都避免不了和盛听眠同吃同睡。
直到周一开始的工作日,盛听眠才不得已回到贺家,毕竟离剧院较近。
第二个周末来临,贺检雪要去季司宜那接受第三次的疗程,盛听眠听到后也赶了过来陪同。
做了手术后,贺检雪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开始住院。
盛听眠过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事无巨细安排她的饮食起居。
“你不用这么照顾我。”贺检雪出声制止,但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的妹妹愣在原地,瞬间委屈。
盛听眠敛眸,掩下难过,“姐姐不喜欢我照顾你么?”
她只是想尽点作为妹妹的职责而已,没想到在姐姐眼里这是不必要的付出。
眼眶有了热意,她咬唇忍着。
“眠眠……”贺检雪刚一出声,盛听眠出声打断:“既然姐姐不喜欢我照顾你……那我回去吧,不好意思,打扰到姐姐了。”
说完,盛听眠转身,眼泪汹涌地无声滑落,她抹了抹,迈步出去。
“眠眠……”贺检雪察觉她抬手抹泪的动作,试图把人喊回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倔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季司宜被叫了过来,发现贺检雪又坐到轮椅上了,“什么事啊?”
“给我办理出院。”贺检雪示意助理推她出去。
“你都没恢复,出什么院?”季司宜不解,“集团有事要回去?”
贺检雪扫她一眼,“办不办?”
季司宜只当她是为了工作,给她办了出院,叮嘱道:“这几天双腿不要碰水。”
贺检雪拖着病体回到贺家,发现盛听眠根本不在家里,想到她可能回小姨那,心情复杂,眠眠怕是被自己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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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盛听眠受了委屈,从医院离开后,径直回小姨那里。
盛晓筠看到她脸色不对劲,在她回房前把人逮住,“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小姨说说。”
盛听眠眼眶发红看着面前的小姨,越想越难过,“小姨,是不是在大人眼里,我的照顾就是幼稚,就是一种累赘?”
盛晓筠看着和她一样高高瘦瘦的闺女,“谁说你幼稚了?贺小姐说你幼稚?”
“她没说我幼稚,只是不让我照顾她。”盛听眠把贺检雪做第三次疗程的事告诉她,“这时候我作为妹妹关心她照顾她,不是应该的么,为什么她恨不得赶我走?”
上周她其实也有那种感觉,姐姐一直把她往外推开,不让自己照顾她。
她没说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况且姐姐还生着病工作,她当然要多考虑多体谅病人的心情,才一直忍着没说,以为是自己多虑了。
直到今天,她只是按照往常一样照顾她,吩咐人安排她的饮食起居,姐姐也不用像上周那样忙于工作了,为什么还是把她赶走?
“小姨,我难道做错了么?”盛听眠眼泪盈眶。
盛晓筠给她抹掉眼角的泪水,思考一番,“这事我觉得你没错啊,是不是贺小姐那边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知道。”盛听眠就是觉得委屈。
盛晓筠继续安慰:“不过这事你不用太难过,这事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照顾人这么体贴的事怎么会有错,你我生病,不都是互相照顾么?问题肯定在贺小姐那边,兴许她心情不好。”
盛听眠吸了吸鼻子,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掩面转身:“小姨,你让我回房静静吧。”
盛晓筠叹口气:“行。”
回到房里盛听眠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脑海里回想着那个女人冷漠的嘴脸,还有那一句不近人情的“你不用这么照顾我”,反反复复回荡在脑海,越想眼泪涌出来越多。
她难过到快要心碎。
没多久,她突然听到客厅外传来小姨和人说话的动静,仔细听,好像还有某个女人熟悉的嗓音。
意识到谁上门后,盛听眠扯住被子,翻过身直接连脑袋都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