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盯着许枫看,像是要看透他这个人,想知道要怎样的回答才能获得眼前人的满意,因为他的迟迟没有回答,许枫不得不再一次提醒。

  “你在发什么呆呢?”说着许枫凑近余泽。

  两人靠得极近,彼此间都能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水气味,那气味氤氲缠绕,正如他们此时的状态一样。

  “你……”

  沉默很久的余泽终于开口,然而一出声声音却有些暗哑,他侧过头避开许枫炽热地仿佛要燃尽一切的眼神,却被许枫误以为又想逃,不满地把手伸向余泽的脸庞,让他好好地看着自己。

  “不许跑,老实回答问题。”

  余泽呆愣地看着此时气鼓鼓的许枫,看着看着好像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出声,结果又被瞪了一眼。

  看到许枫一副你再笑我就生气的模样,余泽努力克制笑意,之前的担忧全然消散,他与之对视,说道:“好……我不跑。”

  “你想要什么说法?我们好好谈。”说着,余泽忍不住将眼前人看了又看,他现在已经从许枫的一些表现看出,对于自己的喜欢,许枫并不排斥,这对于他而言,是最好的回答,也是最足的底气。

  说着,余泽用那只还自由的手,轻轻点了点余泽扣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当然,如果能不维持这样的姿势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许枫就松开了手,这让余泽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惋惜。

  休息室里有床,也有打牌下棋看电影放松的区域,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互相看着彼此,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许枫决定先打破僵局。

  “那天你喝醉后说的话,是对我说的吗?还是只是醉话,又或者是对着别人说的。”许枫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对面的人。

  余泽看着许枫的神情难得严肃,轻轻摇头,“没有别人,只有你。”

  “那天你喝醉了,我想着等你酒醒再问,结果你就跑了,还把我拉黑了,到底几个意思?”

  余泽听着许枫话里的控诉,心里对当时不加调查的自己表示唾弃,嘴上也老实承认,“当时我以为你和你二哥是一对。”

  “那你现在知道是误会了?”

  听到这个问题余泽立即点头,紧接着望向许枫,“那天,我说的那个请求,你愿意答应吗?”

  “什么请求?哪有什么请求,那么久我都忘了。”

  这话一出,余泽当即来到许枫面前,半蹲着与之平视地问:“你耍赖?”

  许枫挑了挑眉,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行吗?就许你逃跑中断游戏,不许我忘记吗?”

  余泽看着许枫一副你拿我没有办法的模样,忍不住失笑,轻声询问:“你不是要个说法吗?这个说法你不要了?就到这里了?”

  许枫歪头看着眼前的余泽,“我已经亲口得到了你的承认,说法已经要到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可以再贪心一点的。”余泽声音低沉,他轻轻抓住了许枫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小声引诱,“你可以要更多更多……”

  “我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吗?”虽然许枫觉得自己是,但他可不会承认,再者说,他也分得清楚到底什么时候该得寸进尺,这个时间可不是什么好的时候。

  余泽无奈,抓着许枫的手蹭了蹭,“你不是可我是,要我现在放弃,我不愿意。”

  “那就没办法了。”说着许枫将手从余泽手里抽出,露出灿烂的笑,“余总经常谈判,应该知道,过早地暴露出自己的底线,就会失去制定规则的权利,在你给我说法的时候,就注定这场游戏由我说了算。”

  “可你,没想过结束游戏对吧。”余泽神情笃定,好像落入下风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人一样。

  余泽带着笑意,望着眼前的许枫,“这场游戏只要不结束,就只有双赢,没有输家,我说的对吗?”

  “你现在倒是很懂。”许枫没有反驳,靠在沙发上,抬起面前人的下巴,细细摩挲着,“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余泽无奈,回握住许枫不太安分的手,“再不懂一点,就要被踢出游戏了。”

  “说起来,你说此行的目的有二,一为讨要说法,二为说清彼此的事,免得再继续不明不白下去。现在说法已经讨到,事情也已说开,该给我个身份了。”

  许枫眨了眨眼,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只是盯着余泽,眼神深邃地问道:“你要身份我可以给,但你有想清楚吗?我可不是什么单纯无底线心善的人,况且我的缺点可比优点要多太多,你有勇气跟我在一起,并一直走下去吗?”

  “你应该一直很介意沉迷爱情吧,跟一个人在一起,可比喜欢一个人要复杂很多,这个不必我给你解释,你也应该清楚,而现在,你还有机会回头。”

  余泽垂眸听着许枫的话,丝毫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过了许久,才听他开口:“我看你的第二个目的,分明是冲着劝退我去的。”

  “我想的很清楚。”余泽说着,低头轻吻了一下许枫的手背,“你这人感性又理性,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既喜欢宅家又喜欢到处乱跑,整个一个大的矛盾体,也是个运气不太好的大麻烦,但跟你在一起,哪怕身边总有命案、危险的事发生,但我仍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你对我而言是特殊,是从未遇到过的奇迹。”

  “所以,我想和你进入一段全新的关系,去触碰我曾经避之不及的爱情,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许枫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余泽很久,久到余泽开始有一些心慌,爱情就是这样,哪怕你胜券在握,另一方总能让你感觉到心惊胆战。

  “蹲着不累吗?”

  说着话,许枫平静的面容上突然露出笑容,在余泽猝不及防的时候低头亲上他的唇,一触即离,然后伸手推了推靠得太过于近的眼前人,“起来,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男朋友。”

  余泽在听到最后那个称呼时,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随后心头涌起如潮水一般汹涌的喜悦。

  在这之前,哪怕是达成了一场对华泽至关重要的交易,都没有让他能像现在这样,不可控制地由衷喜悦着。

  “快点,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死了,晚上我就吃了一块蛋糕,那块蛋糕还是没吃完的那种……”

  许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拍余泽的肩膀,“悠着点。”

  可余泽却依旧沉浸在喜悦中,不过在听到许枫说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后,站起身拉着许枫就想往外走,边走边问:“你想吃什么?不知道晚宴上还有没有吃的,出去吃也可以……”

  此时的晚宴依旧热闹,觥筹交错,而两人的出现在人群中依然很显眼,尤其是余泽明显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位……好像是许家的三少爷,难道许家和余家达成了什么大生意?”

  人群里窸窸窣窣地议论着,而余泽拉着人来到餐桌上,让他选择吃什么。

  “宴会上好像没有你喜欢的辣菜,你先随便吃点,然后我们出去吃。”

  余泽在许枫耳边低声地说着话,但他的提议却并没有被采纳。

  “算了,已经很晚了,就在这吃点就好。”许枫说话间已经选好了食物。

  那是一盘摆盘极为精致的菜肴,许枫会选择他,完全是因为它在一众糕点水果里,是与众不同的肉类。

  但就当他想要去拿的时候,只看到餐桌上的桌布一动,紧接着那盘菜离自己越来越远,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从桌上到地下的迁徙。

  “谁啊?”

  许枫抬起头,在人群里寻找着造成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就见一个肥硕,双眼发红的男人在人群里疯狂嘶喊,嘴上一直嚎着,“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你快滚!滚!”

  一边喊着一边不停地破坏着周围的设施,有些没来得及远离他的人,都被抓住一顿扔,扔到那些碎渣玻璃茬上,皮肤被割破瞬间流出鲜红的血液来,而发疯的男人看到血,就像是突然被打了一支兴奋剂,更加激动了,挥舞着双手朝着人群冲撞。

  余泽将许枫拉到自己背后,然后动作极为迅速利落地,冲上去将人按住,但却没有完全控制住,男人依旧挣扎着,随时有挣脱的可能。

  见状,余泽朝着人群喊了声,“来几个人一起按住他,再找找宴会上有没有绳子,先把他绑住!”

  而许枫则是同样利落地报了警,以及叫了救护车。

  “我已经报了警,并叫了救护车,请各位稍安勿躁,他们很快就来。在此期间,希望各位不要随意走动,毕竟不排除这个男人是因为中毒,才会突然失控的可能,而离开意愿最强烈的人,很有可能成为警方首要嫌疑人。”

  在这一番话软硬兼施的劝说下,场内喧闹吵着要离开的人安静下来,但他们都选择远离发疯的男人。

  而此后没多久,在几位客人的合力帮助下,成功将男人绑在了宴会现场的一根柱子上,而再也挣脱不能的男人,突然仰起头,哐哐地用脑袋朝后撞着柱子。

  余泽见状立即按住男人的脑袋,不让他继续这种自残的行为,许枫则是找到场内的服务生,让他们找找有没有头盔,或者是枕头这类的柔软物品。

  很快东西找到,许枫将这些柔软物品垫在了男人脑后,成功将余泽的手替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