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清抱着池曳:“我教你亲吻好不好。”

  池曳思考:“那我们什么时候双修。”

  凝清:“不着急,一步一步来。”

  池曳想起仙门那恐怖的百年牵手,百年亲吻,再过百年双修。

  他吸气:“不会要用一百年吧。”

  凝清无奈:“怎么会这么想。”

  他最多只要一年,和池曳慢慢相处,套牢对方的心。

  池曳眨眼:“那要多久。”

  如果太久了他今天就要强硬了。

  凝清抿唇:“半年。”

  这个时间虽然和池曳想象的有差距,但是比起百年也算是勉强可以接受了。

  他道:“那我每天都要亲吻。”

  凝清:“好。”

  池曳仰头碰上凝清的嘴唇,眼睛乌溜溜的望着凝清:“凝清,怎么做。”

  凝清放开捂着池曳的手,撑着池曳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搭在对方眼睛上:“闭眼。”

  池曳睫毛从凝清的手心刷过,闭上了眼。

  凝清动了动手,有点痒。

  他低头慢慢去亲池曳,从边缘到中心,从外到里。

  池曳刚开始还试图学习,到后面只能抓着凝清的衣襟任由凝清亲吻。

  等凝清让开,他咂嘴,口内都是凝清那种冰凉的味道。

  他睁眼:“还要。”

  凝清又再次低头。

  一晚上池曳缠着人亲了好几次,最后是兴奋劲过了,趴在凝清怀里,贪恋睡觉的滋味,让凝清抱着他,然后睡着了。

  凝清灭了灯,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盯着池曳的睡颜,心里既满足又不满足。

  想要更多又担心这人小孩心性不长久。

  所以只能试图一步一步的将人圈死在怀里。

  这样的他,希望池曳见了不要害怕。

  一夜过去,池曳睡了一夜,凝清看了他一夜。

  第二日见时间不能再拖了,再拖深暖和长灼的早饭又要晚了。

  凝清轻轻叫醒池曳,哄着人。

  “起床了,深暖和长灼都醒了,今天我给你做甜点好不好。”

  池曳半睁着眼,勉强伸出两根手指:“要两碗。”

  凝清:“好,快起。”

  池曳在凝清身上蹭了好一会才起身。

  凝清略微苦笑,觉得自己的灵根天赋是变异冰灵根挺好的,这种时候还能靠着冰凉的灵力让自己冷静。

  否则照着池曳这种玩火法,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半年。

  他带着池曳去了厨房,开始做早饭,间或投喂池曳一口。

  吃完早饭,凝清带着一大两小去看戏。

  虽然还在年节,但是梨园已经开张了。

  为了迎合池曳和深暖长灼,凝清点了几出欢乐的戏。

  池曳看得津津有味,就连深暖长灼也是。

  后面池曳和两个小的点戏,看着哪个顺眼点哪个。

  台上敲锣打鼓,戏曲开始。

  这是一个讲人间的蛇妖故事的。

  深暖:“爹,爹爹,世上真的有蛇妖吗?”

  池曳:“有啊。”

  魔宫后面的欲海里就沉睡着一条上万年的蛇妖,精怪一旦化形就拥有极大的能力,那个蛇妖修到了一定境界化形了,轻信了几个人类,差点被剥皮抽筋,断了一尾逃走,后面回去将几个人类杀了却惹怒了天道,最后寻求魔宫庇护,常年住在欲海,到现在已经有一万年了。

  深暖:“蛇妖会爱上人类吗?”

  池曳点头又摇头:“看情况,一般情况,他们不会爱上人类,更不会接近普通人,他们并不需要吸取人类的精气,而且人类的寿命太短,他们的寿命动辄就是万年起步,而人类一生能修炼到这个寿命的人寥寥无几。但是能修炼成人的精怪,一般都是不理外界醉心修炼的,对人类,对这个世界都不了解,不懂规则也不懂人情,很容易信任人,比起人,他们大多数才是被骗的那一方。”

  池曳其实也算是精怪一类,他是上任魔尊捡回去养大的,只不过他的原型就是人,是天地用灵力幻化的,所以比起人,他更亲近于精怪。

  魔宫就有很多精怪,几乎修真界的九成精怪都在魔宫,这些人无需相信外界的任何人,只要听命于他就行。

  精怪的血肉皮骨都是极好宝物,拿来炼丹,炼器都是上成,精怪虽强,但数量极少,比不过人类势众。

  不过有他镇守,还没人敢来魔宫动这些精怪,在怎么垂涎也只能看着。

  池曳想到这个给深暖说:“深暖,不说精怪,你也一样,除了我们,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这是他爹教他的,说如果他拿不准那人说的真假,干脆一切随心做事,想帮就帮,想杀就杀。

  做个一个喜怒无常的魔尊就很好,这样魔门中人才会惧他。

  本来墨知该是魔尊,因为墨知擅察人心,但是墨知修炼预知,实力镇压不住魔门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所以他成了魔尊,他将墨知安排去做了自在天主人,他爹要他和墨知相互帮助,相互爱护,墨知是个好哥哥,所以他就是个好弟弟。

  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别人。

  深暖沉思:“好,我记住了。”

  池曳满意点头。

  凝清笑,池曳虽然单纯,但是很多事也是懂一些的。

  结果池曳接着道:“要是遇上无法确定好坏的人接近你,凭心选择,想帮就帮,觉得不好就杀。”

  凝清拿着杯子一顿,无奈出声:“武力不是万能的,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用武力解决。”

  看来他以后要教一教三人处事的道理。

  不要求他们三个成为道德高尚的人,但至少不要滥杀,不要被情绪掌控,最重要的是不能吃亏。

  池曳:“是吗?解决不了事就解决制造事的人不就行了。”

  凝清抬手摸着池曳的长发:“有些事,罪魁祸首解决了,事情却是不会因此解决的。”

  池曳皱眉:“我分不清。”

  凝清:“没关系,以后我慢慢教你们。”

  池曳:“要是我学不会呢?”

  凝清:“你学不会也没关系,有我呢,我帮你判断解决。”

  他说完看着两个小的:“深暖和长灼要学,我很希望我和你们爹爹一直陪着你们,但是谁也说不清楚能不能,你们也会长大,长得像你们爹爹一样高,长大了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多事需要你们自己决断。”

  长灼点头:“好。”

  他很期待长大。

  而且看着爹对爹爹的做法,他也希望自己未来能够像爹一样温柔又强大,永远庇护深暖。

  凝清带着三人看了戏又带着他们去游玩,这几天人间很热闹,杂技,吃食,小物品层出不穷。

  凝清买了一个风车给池曳,给了深暖和长灼一人一个拨浪鼓。

  时间就在几人玩乐中和凝清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中过去,半年很快就到了。

  池曳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固定要亲吻,其余时间看心情,心情好了去亲凝清,心情不好比如自己跟着凝清种的花开了,结果却被天上来的鸟给摘了,这种时候就要凝清抱回房哄好久。

  而长灼在慢慢变化,在内依然是以前那个他,有外人在时行事表情越发的像凝清了。

  深暖爱玩爱吃,和池曳很像,却和凝清一样温和。

  只有池曳表面上如以前一般,实则一些观念也被凝清影响了。

  今天恰好是人间的七夕。

  池曳拉着凝清上街玩才想起半年之期到了。

  他见凝清没有提起这事,以他的玩性忘了可以理解,但是说凝清忘了他是不信的。

  既然如此,凝清不主动,那他就来主动。

  池曳白天没说什么,跟着凝清四处玩乐,夜里深暖和长灼睡了后,他拉着凝清回房。

  池曳:“凝清,今天是七夕。”

  凝清点头,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个玲珑骰子,骰子里面是空的,装了许多冰水珠,摇一摇就会响。

  前段时间池曳迷上了人类的赌博,当然,多玩了几天就不喜欢了,但是很喜欢里面的骰子,买了许多来玩,他那滚来滚去,一天摔几遍的玩法,没多久骰子就全坏了。

  凝清的这个骰子,外面的骨架是早年他得到的珍惜异石,是当初仙魔门初开时散落的碎石,经历了百万年,这种石头早就绝迹了。

  这个石头没什么用处,就是坚硬而且好看,这种白很有质感,且只有不是池曳的那种火,火烧不化。

  沧山派有一把刀,是沧山派的宝物,能切万物,这是他抽时间陆陆续续回去找他哥借用那把刀磨的。

  里面的水是池曳亲手种的那几朵花初开时的露水。

  骰子不是法器,没有具体的作用,只是意义非凡。

  池曳结果骰子摇了几下,声音清脆,他一抛一接,听着里面冰珠碰撞的声音笑:“凝清,这个好玩。”

  凝清:“你喜欢就好。”

  他看着池曳,对方有时就像猫一样,对什么都好奇,喜欢这些小物什,注意力总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走。

  池曳玩了会骰子才想起来自己今晚的计划。

  他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条红绳,灵活的拿绳子编了个结。

  这是他与一个老奶奶学的,虽然以他的岁数,比那个老奶奶大多了。

  池曳将骰子系在了自己手腕上。

  他严肃的给凝清说:“半年时间到了,你要是不信守承诺和我双修,我要对你用强了。”

  凝清闻言有些心虚和尴尬。

  他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事,对这方面什么都不懂,后来喜欢上了池曳,一时忙着将人稳定下来,七月还没到他就惦记着这回事,想着去找书看,结果池曳喜欢上了骰子,他想给对方做个礼物,就将这事搁下了,七月一日过后,池曳黏他黏得紧,晚上他一消失池曳就醒了。

  一直找不到机会。

  他现在依旧不明白两个男人该怎么双修。

  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按捺不提。

  现在池曳主动提起,凝清脸色微红,还是决定如实告知对方。

  “我不太会。”

  池曳眼睛一亮:“那你是愿意和我双修吗?”

  凝清点头:“嗯。”

  半年了,凝清很确定池曳心里有自己了,半年里池曳的占有欲与他相比都差不了多少,池曳从不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因为自己而变化。

  池曳:“没关系,我会啊。”

  双修的书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池曳将凝清推去了床上。

  几下将凝清的外衣扒了,然后动手去掉剩下的。

  他现在亲吻可熟练了。

  凝清不动配合着池曳瞎摸索。

  最后成功被池曳撩起火气。

  池曳三两下就除去了妨碍自己的东西,不过哪怕他记得很清楚,实践之下依旧还会紧张到忘记细节,他抬手,手里拿着书本,聚精会神的看,一步一步照着上面所说的做。

  凝清眼前仿佛看见白玉一般的白色,他没怎么想就歪开了头,后面又觉得这只是开始,于是又将头正回来

  窗外的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窗内明黄的灯光摇曳。

  池曳刚开始还很有气势,后面慢慢的事情就朝着他掌控不了的方向去了。

  两人对调了位置,主动权便不在他手里了。

  后来,池曳眼角有些晶莹,手腕上的骰子叮叮作响。

  渐渐的骰子被换了个地方绑,红色的绳身,白玉的脚踝。

  在骰子的响声中,灯芯燃尽,房内一下暗了。

  凝清亲吻池曳:“感觉如何,有没有你书中写的那般快乐。”

  池曳手里拿着书,这书被凝清看了一页,然后就用到了他身上。

  不过。

  池曳摇了摇脚踝道:“感觉不赖,不输书里写的。”

  凝清笑着说:“那就好。”

  池曳:“再来。”

  等到第二日,一夜未睡的两个人总算起身,凝清还要去做早饭。

  池曳给两人用了洁净术,地上的衣服被凝清捡起仔细清理。

  两人出门。

  池曳:“凝清,我想吃糖醋鱼。”

  凝清:“早饭吃鱼吗?”

  池曳:“嗯,我就想吃糖醋鱼。”

  凝清想了想:“好。”

  他今日干脆煮粥吧,加上三道小菜。

  池曳成功吃上了糖醋鱼,他恢复能力强,就连见骨的伤口都能在几息恢复如初,昨晚的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春去秋来,一个没注意深暖和长灼都十六了。

  两人除了彼此,没有什么朋友。

  最熟悉的人除了自家爹和爹爹就是对门的许衡叔叔一家。

  池曳随着凝清出去除祟,见识了别家的十几岁少年的模样。

  回来有些担忧的问凝清:“凝清,深暖和长灼是不是朋友太少了。”

  凝清点头:“嗯。”

  池曳想了许久,他不愿意让深暖和长灼去接触人间的少年,因为这些人岁数短,深暖和长灼虽然在人间没有什么灵力,但是十年前他去翻看了天地录,和凝清去寻了一颗银霜树和月见草,同时还带回来了两只月天狼,就养在后院。

  长在银霜树旁的月见草,长势是最好的,对于没有到元婴的修者来说,和银霜树靠得近修行,能巩固灵魂,冲击元婴更轻松。

  深暖和长灼吃着月见草,喝着银霜树的汁液长大,同时每日随着凝清扎扎实实的修炼,修为就快突破金丹,两人的寿数随着修为的增长,有几百年了。

  和凡人做朋友,若对方有灵根可以带着修炼,但是修炼速度不一,天赋不一可能会引来不和睦,若对方无灵根,总不能让深暖和长灼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池曳问凝清:“凝清,要不我们送他们去修真界上学吧。”

  凝清也想了许久,深暖长灼这几年与许衡他们亲近了许多,甚至两人知道许衡和许衡爱人不会有子嗣,两人就说了要给他们养老送终,认了义父。

  两个孩子重情,许衡三人也是真的把他们当作自己孩子。

  但是他观许衡的命数,不过五年。

  是该找点事来分散长灼和深暖的精力了,免得到时候两个小家伙接受不了。

  凝清:“魔门有适合的门派吗?”

  池曳摇头:“有,但是我不想要他们去魔门,这两孩子心太软,魔门心不狠就没有立足之地。”

  凝清:“如果去仙门,那他们要分开了,仙门火灵根和水灵根顶级的门派都是单一的,最出色的只有单系灵根。”

  池曳:“分开也好,他们两太黏了,在一起的话恐怕也交不了朋友,排外。”

  凝清却还有别的想法,长灼小时候一直说着要和深暖做道侣,现在长大也提过,但是两人一起长大的,长灼分得清对深暖是什么感情吗?

  而且深暖已经习惯了长灼在身边,他偷偷问过深暖,深暖表示不知道对长灼是什么感情。

  两个孩子还小,若是因为不明白就这么绑在一起,未来有一方反悔或是遇见了心动的人,岂不是要成为一对怨偶。

  凝清:“你说得对,分开一点挺好的。”

  两人说完回家,凝清单独和长灼聊了半天,又和深暖聊了许久,他将分开的利弊全部刨析给了两人,全凭两人做决定。

  而且,他和池曳都没什么朋友,两人在相遇前最亲密的人就是各自的哥哥了,他也希望深暖和长灼能够出去见识见识,总不能一直在人间,见多了生死别离,他担忧两个孩子会不适。

  最后深暖和长灼都同意去仙门修行。

  仙门仙采大会刚过两年,凝清只好找上自己哥哥,将深暖送去沧山派,沧山派在水灵根这一系上是顶尖的,然后又联系了炽阁的从一,他年少时与这人一起去魔门历练,勉强算有交情,对方还送了他一把剑,不过自从前年池曳知道他的剑是别人送的后,池曳就找了材料将剑重铸了。

  也不知道最后一个材料是什么,当时池曳让他出去,自己神神秘秘加的,居然让剑从无属性变成了火属性。

  不过不影响他用,反而比起原来,更加顺手。

  深暖和长灼在桃花开满的日子里去给许衡辞别,二人以后要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了。

  两人是凝清送去仙门的,池曳不踏入仙门,凝清问池曳为何。

  池曳:“我答应了我哥,三十年内不踏入仙门一步,现在才过去了十多年,总不能食言。”

  凝清笑:“那我送他们两去,你在家等我,用不了一日便回来。”

  池曳点头。

  凝清送长灼和深暖去仙门。

  池曳在屋内躺着,想起了墨知的语言。

  他自问,如果让他为凝清殒命的话他会愿意吗?

  池曳不知道。

  但是这个不知道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代表着他有极大的可能会这样做。

  不过这都是虚言,他和凝清已经神修许久了,两人在这方面无比契合,现在凝清远在万里都能调动他的火和灵力,这修真界哪里能有人让凝清有危险。

  池曳随意伸着懒腰,没有凝清在身边,觉都不好睡了。

  他想了想,拿起那颗往生花的种子。

  闲着无聊,池曳闭眼神魂来到虚无,去看天地录。

  这颗往生花真的有用,和许衡说的一模一样。

  池曳再翻,看见了一行字。

  “不入轮回者,可入往生花,花开结魂,花败凝人,重入轮回。”

  池曳仔细看了该如何做后神魂回体,拿着这颗往生花去找许衡。

  虽然他和凝清用不到这个东西,但这好歹是一个机会。

  在三人要消亡的瞬间将魂魄吸入往生花,若能等到有缘人种了花,花败之时,三人能在黄泉相聚。

  重新投胎也好,选择成为鬼修也行,总之是个机会。

  这三人他都看了,有灵根可以修仙。

  到时让深暖和长灼给二人送天才地宝,将修为提上去,在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池曳带着花种,找到了许衡,许衡很感谢池曳一家。

  现在听闻这件事更加感谢池曳了,知道凝清送深暖长灼去上学了,许衡的爱人月生和雪生留池曳下来吃饭。

  池曳将三人气息收进了往生花,这样往生花就能自动在三人消失前那一瞬间将三人收进去。

  池曳做完了拒绝了月生和雪生的留饭。

  这要是让凝清知道,自己去别家吃饭,回来估计能醋死自己。

  一切做完池曳回了屋子,拿出自己的骰子来玩。

  有些苦恼又享受的想:凝清怎么这么爱吃醋啊。

  想完他摸着自己肋骨的位置。

  凝清拔剑打人了!

  不过池曳不担心,凝清自己就很强,在仙门算是数一数二的,别人和他动手,只会是别人吃亏。

  他在凝清的神魂里烙了印,无论以后他和凝清相隔多远,凝清都能借用他的灵力,无需一直双修。

  不过这不能告诉凝清,他喜欢双修。

  现在他腹部很冰,因为凝清的灵力注入了剑里。

  很舒服。

  池曳眯着眼在床上滚了一圈。

  与此同时,墨知在仙门雪山上等了一个人十年了。

  十年前那人去往凡间经过于此,惊鸿一瞥,他前段时间强行预知的副作用就发作了。

  醒来时耳朵聋了,发现是那女子救了他,可惜女子说了什么他大半不知。

  因为不能时时刻刻都看见对方嘴唇动作。

  等他耳朵好了后,女子因为有急事去了人间,他答应了阿曳,不去人间。

  他想起女子说在雪山等她。

  他便在这里等,等了十年,五感轮流丧失,现在彻底稳定,他看不见了。

  墨知坐在雪山上,蒙了层白色的眼眸让他显得遗世独立。

  但是他只能等,也心甘情愿等。

  只是有时想起阿曳,他心里就发慌。

  他因为强烈的预感强行去预知了未来,他以为自己打乱了阿曳的结局,可是现在他在仙门遇见了自己命运中的女子,那阿曳呢,会不会在人间也会遇上那个他预知中的那个男子。

  这让他束手束脚,担忧会是自己推动了一切,又担忧现在阻止反而会让阿曳遇上那个人,而且他还不能离开雪山。

  墨知在雪山上一夜白头,一半为了女子一半为了池曳。

  池曳在人间睡得正香,周身都是凝清的冰灵力。

  因为凝清回来了,见他困倦便哄着他睡了。

  池曳睡着,凝清却在不断翻书。

  人间要变天了,仙门的灵力出现了状况,应该说是修真界的灵力出现了变化,人间的灵力渐渐变得浓郁。

  目前还不知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会出现什么后果,甚至查不到源头。

  最好的结果就是从此仙魔人间皆为修真。

  最坏的结果,凝清闭眼,那人间将会覆灭。

  凝清抱着池曳沉思,同门的师姐净渺为此在人间十年了,没到找到一丝办法阻止灵力四溢人间。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他的能力在此了,既然享受了仙门灵力的滋养和人间温情就该回馈些什么。

  第二日池曳醒来,凝清给池曳说自己的想法。

  池曳没什么意见,凝清想做的他都支持。

  两人给许衡一家说了后,池曳就和凝清开始游历人间,四处寻找灵力倾向于人间的原因,一年回来一次,带着深暖和长灼过年。

  时间又过了五年,许衡和月生、雪生去世了,池曳将三人收到了往生花内,给了深暖和长灼一个安慰。

  又过了两年,长灼越发内敛了,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

  凝清和池曳试图与长灼谈谈,但是长灼说他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其余的一概不与凝清与池曳说。

  愁得池曳在院子里拔草。

  与此同时,深暖倒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过她在等长灼主动,一直以来都是长灼在主动,她习惯了。

  又是一年,今年过年迎来了一件大事,深暖到元婴了。

  池曳有些惊奇,毕竟明显长灼的修为要比深暖的快,这几年他和凝清忙着寻找灵力原因以及自身出了变故,放在长灼和深暖身上的精力少了。

  不知为何,池曳最近越来越困,他原本可以百年都不睡,现在却随时都能睡着。

  身体随时都被灵力撑着,似乎要突破却又不是突破的感觉。

  最严重的时候他一天能睡八个时辰,只能清醒两个时辰。

  池曳找了许多原因,但是又没有什么问题。

  凝清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很焦急。

  放在长灼和深暖身上的精力更少了。

  长灼回来也什么都不说,这一次甚至没有等到十五,长灼说自己的老师找自己有事,匆匆离开了。

  深暖因此难得来到了池曳和凝清的屋子。

  深暖敲门。

  凝清沉声:“进来。”

  深暖进去,就看见池曳睡在凝清的腿上,睡得正熟。

  以池曳的警觉性,平日里她才走到院子门口池曳就会收拾好自己等着自己。

  深暖压下自己的心思:“爹,爹爹到底怎么了,以前他可不会睡这么久。”

  凝清用手梳着池曳的长发,摇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原因。”

  这还是深暖第一次在凝清脸上看见无助和迷茫。

  凝清低头在池曳额头上亲了亲,他很怕,很怕对方有一日会一睡不起。

  凝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于长灼是吗?”

  深暖:“嗯。”

  凝清:“你爹常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十五前一日无我意探到了长灼的脉象,他的修为才堪堪稳在金丹。”

  “深暖,爹最近无法帮到你什么,你自己去问长灼,你们一起长大,没什么是不能说开的。”

  深暖点头,很担忧的望着依旧在熟睡的池曳。

  他看着爹身上那股淡淡的悲伤,识趣的关上门出去。

  爹爹目前有爹,而长灼的事,她要尽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