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曳:“看不出来啊,白脸兄,深藏不露啊。”

  小白脸一脸羞涩。

  “我死的时候,村民们给我准备给我打粉,后来发现我用不着就没用,我就在黄泉引路人来抓我的时候顺手拿了过来。还有,我叫白侯,大家叫我白侯吧。”

  “白侯。”池曳轻轻念出这个名字,不明所以的笑笑。

  白侯,漫诗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了,估计实在哪个奇葩美男图册上看到过。

  漫诗抓住了重点:“所以这是给死人上妆的脂粉?”

  白侯:“没事的,我还没用过。”

  源意:“这不是用过不用过的问题。”

  漫诗看着池曳和源意,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池曳接过脂粉:“有就不错了,别挑。”

  源意倒不是抗拒死人用的脂粉,他只是抗拒用脂粉。

  池曳开导他:“黄泉都来了,用一下脂粉怎么了。”

  漫诗也道:“就是,雪瀛他也用,你就别挑剔了,又不是让你一个人用。”

  源意被说服了,闭着眼:“来吧。”

  池曳看他像是去赴死似的,忍笑给源意上脂粉。

  忍笑是有代价的,池曳手一抖,一些地方多了,为了均匀,只能都多了。

  好在脂粉质量好,源意一动居然没掉粉。

  待源意在睁眼,漫诗笑得弯下了腰。

  “源意,你比思过崖的墙都白。”

  思过崖是沧山派后山的一处秘洞,为了防止其它东西干扰思过,秘洞四周的墙壁全是雪白色。只有脚下的地是正常颜色。

  源意没有镜子,只能绝望的听着漫诗的笑声,他麻木的去看池曳。

  池曳也不含糊,不照镜子,也不需别人帮忙,自己就给自己脸上了层粉。

  为了逼真,他甚至连露出来的脖子都照顾到了。

  成功成为全场最黑的漫诗,笑得可开心了。

  池曳安慰源意:“真男人,就要豁得出去。”

  “是吧,白侯兄弟。”

  白侯认真的点头:“对。”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

  “啊——”

  周围四起的声音把四人吓一跳,主要是吓到了漫诗。

  旁边刚刚还在敲锣打鼓的鬼全都想着鬼门奔去了。

  白侯道:“鬼门,要开了。”

  池曳侧身让一个没有腿的鬼从他旁边过去。

  “挺厉害啊这鬼门,让这没腿的都能这么快。”

  “我们也过去。”

  其他三人没什么意见。

  这一路上,池曳算是大开眼界了。

  魔门是有鬼修的,但是能到池曳面前的鬼修都是个囫囵的人样,这些鬼以及修为极低的鬼修却是千奇百怪。

  什么死法都有。

  池曳一边走一边说:“这个死得太惨了,哇哦,那个的头都是抱着跑的,快看那边那个,更厉害,单腿跳还比其他鬼快。”

  漫诗和源意总是随着池曳的描述去看,每次看到都会被吓一跳。

  白侯道:“你们是刚死的吗?第一次见这些样子的鬼?”

  池曳接话:“可惜,早知道死早点。”

  白侯笑:“珍惜生命,活着很难的。”

  池曳:“哎,确实,太难了,哎,你知道凝清吗?”

  白侯疑惑:“凝清?”

  漫诗一听这个可就来劲了,刚要说话就被池曳打断了。

  “对,凝清,就是魔门那个魔尊的媳妇。”

  白侯谨慎了一下:“你们是魔门人?”

  池曳:“哪能啊,我们是仙门人,不过,我们现在都一家鬼了,生前是哪门人也不重要了,我们接着说凝清,据说啊,据说魔门有传言,说凝清和那个魔尊是一对。”

  漫诗在后面给源意传音:“雪瀛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源意:“可能见到了黄泉,兴奋吧。”

  池曳听着后面两个小崽子的传音回头道:“我听得见。”

  漫诗:“啊?”

  池曳嗤笑:“就你们俩,一成鬼就埋头修炼,修炼多年还这点修为,我真是替你们羞愧。”

  漫诗一下反应了过来,他们三人的修为如果是刚刚死的人,全然说不过去。

  她和源意面面相觑,俩人多年的默契,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警惕。

  池曳不会无缘无故喊话,这就证明,他们俩的传言不仅他听得见,这位白侯也听得见。

  这白侯是什么人?漫诗在他身上看不见一点灵力,也不像有修为的样子。

  池曳假装没看见那俩小崽子眼里的慎重。

  他传音给俩人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同理,当一天鬼就要做好鬼份。”

  不敢在传音的漫诗:“。。。”

  池曳接着和白侯唠嗑:“魔门和仙门不是断开了吗,关于魔尊和凝清百年前的传闻也无处得知,我看兄弟你根骨奇佳,你知道这段吗?魔尊和凝清百年前是什么样的?”

  白侯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这位魔尊和仙尊的事。”

  池曳叹气:“真相总是少有人知。”

  白侯沉默:“确实,真相总是少有人知。”

  池曳可惜,想从对方嘴里套点百年前的事,真难,不过其他的他倒是知道了。

  几人来到林子前。

  这林子像是会吞鬼一样,大批大批的鬼往里跑,结果一进去就看不见了。

  池曳等人没犹豫也进去了。

  一进去面对的就是几十个穿着嫁衣的新娘拦着一排,小鬼和女鬼成功的穿了过去,一些男鬼也可以。

  而例外的也有,有个别个男鬼直接被撞了回来。

  这些男鬼都是面部无损,五官锋利的。

  他们身边走过了一些清秀的男子,顺利的就过去了。

  池曳诧异:“白侯兄弟,你的消息是对的。”

  白侯笑,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道:“走吧。”

  几人顺利穿过了。

  地方一晃,众人来到了一片花轿旁,而这里聚齐了一群鬼修,修为最低的有筑基,最高的有元婴。

  漫诗去拉源意的手:“这些鬼修不太对劲。”

  全部都面白如纸。

  源意直接将漫诗护在了自己和池曳的身后道:“你没发现,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子吗?”

  漫诗细细看去,果然是。

  池曳看着俩人道:“那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

  漫诗一看:“白侯呢?”

  池曳指着最前方一个穿着新郎服饰的男子:“在那里。”

  源意盯着花轿远处一扇高耸入云的门道:“那个是不是鬼门。”

  池曳望着周围像是被鬼打墙一样的众白脸,其中不乏有元婴修者:“应该是,不过我们现在过不去,这周围有一股力量限制了。”

  漫诗:“那怎么办。”

  池曳抬头示意前边淡定整理自己仪容仪表的白侯:“看他怎么办。”

  那边白侯整理好了,远处飞来一个花轿,花轿两旁站着两个纸童。

  纸童开口道:“诸位新郎准备好了吗?”

  源意:“新郎?”

  这片地方的男子也都一个个看过去,唯有最前方的白侯道:“好了。”

  纸童喊道:“花轿里的新娘已经等不及了,你们可以牵起花轿旁的红绸,和新娘一起出发了。”

  池曳闻言好兴致的数了数在场的人数。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漫诗,源意:“什么消息。”

  池曳:“好消息是在场加上我们有十三个鬼修,前方放着的花轿加上那个飘着的有九个,我们有四个人要单出来。”

  漫诗突然漫上一股不安:“那坏消息呢?”

  池曳指着最后那顶轿子,是九顶轿子中最华丽的。

  “那顶轿子的轿子的轿门是开的,里面没有新娘。”

  漫诗指着自己:“不会吧。”

  这时前边的白侯动身了,却不是朝着放花轿的这边来,而是直接朝着纸童所在的那一顶悬在半空的花轿过去。

  白侯笑得灿烂:“小七,我来娶你了。”

  白侯一掌击退了花轿旁的纸童,在花轿要后退时追了上去,执起花轿一边抬杆上的红绸。

  周围男子见状,有人试图去接近那顶花轿,却被花轿里飞出来的一根细丝绞杀,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漫诗问了个蠢问题:“人死了是鬼,鬼死了呢?”

  池曳:“是死鬼。”

  漫诗:“...这要你说?”

  皮了一下后池曳认真道:“很明显,灰飞烟灭了,成为这片黄泉域的一部分。”

  源意看池曳不慌不忙的样子,安心了些:“那顶轿子里的人就是白侯之前说的大鬼了吧。”

  池曳点头:“他叫人家小七,这一听就是个小名,肯定是情人。”

  漫诗:“情人?”

  也对,俩人这副要成亲的样子,也只能是情人了。

  池曳补了一句:“情鬼?”

  源意:“不必强调。”

  这时前边白侯和轿子里的鬼牵着同一红绸,走了。

  “我们能过去。”

  鬼群中有鬼爆出这么一句,众鬼发现确实能动了。

  池曳几人跟着过去,走到鬼门前。

  鬼门前有一颗极高极大的槐树,树上只有几缕红绸挂着。

  源意这次学乖了,先观察了周围。

  “这槐树上怎么才挂着六条红绸。”

  源意说完又道:“那个槐树下的石碑写着什么?”

  漫诗手起甩了张符纸凝了一个水镜,将水镜对准石碑,放大。

  “喜结良缘,一心一意,无杂无欲,方可成缘。”

  源意听完:“什么意思?这是道侣祝词?”

  池曳这次是真不知道了:“我没结过道侣,我怎么知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这方面,谁也别嘲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