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这人下手忒狠。
宁弈瘫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他看起来特别的纯良无害,训练的时候却是下了狠手,而自己的‘狱友’们早就习惯了这种频率,唯独宁弈被揍得体无完肤。
私底下有多贴心,训练的时候就有多冷酷无情。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原来这么大。
宁弈突然多出来一点莫名其妙的释然:他们那么强都出不去了,自己这种菜鸟就别想了。
原来叶霖是认真的想扔了他这个拖油瓶,好尽快奔赴事业第二春。
宁弈愤愤的翻了个身,摇的床板嘎吱作响。
自己早上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半点回应都没有,连消息都是未读状态。
就在他纠结郁闷的时候,终端的侧边亮起了一阵红光。
他抬起手打开虚拟的电子屏,点进了新的消息。
自己发的十几条咆哮信息显示已读,而叶霖只回了他一个问号。
问号?问号!
宁弈愤怒的坐起身来,床板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躺在一边的室友突然出了声。
“想死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宁弈一阵碎碎念,连忙几步走了出去,蹲在走廊内打算和叶霖大战三百回合。
宁弈噼里啪啦的输入了一串长长的字符,一眼看过去看的人眼花缭乱。
在宁弈情绪激动的控诉之下,叶霖的回复显得格外的简短。
“想多了。”
宁弈正准备继续辩论下去,叶霖的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没说不要你。”
“这还差不多。”
宁弈得意的笑了一声,嘚瑟着将消息发了过去。
叶霖大概是正好没事干,居然破天荒的回了宁弈例行问候里的一大堆废话。
宁弈兴致勃勃的跟叶霖说起了今天一天的经历,恨不得用最夸张的语言将平平无奇的小事说成冒险小说。
即将熄灯的提示响彻全楼,宁弈匆匆站起身来,在屏幕上敲下了最后一句话。
“喂,你什么时候有空啊?你会过来看我吗?”
叶霖那边没了消息,宁弈带着难得好起来的心情沉沉入睡,笑得无比的欠打。
直到第二天宁弈才看到叶霖最后回复的消息。
凌晨四点,这人作息什么时候这么阴间了。
训练的日常的确枯燥,但是架不住这群人各个都是卧龙凤雏,每天总有人孜孜不倦地捣鼓出令人相当恼火的惊喜。
以诺这个教官只有训练的时候才会下手特别狠,平日里简直把好说话几个字刻在了脸上。
宁弈起初还会尝试犯贱,但是以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逗人的乐趣在以诺身上消失的彻彻底底,宁弈大感无聊,决心放弃,再次寻找下一个目标。
日子就在鸡飞狗跳和平静无波中交错着度过了。
月末的考核已经过去,宁弈再一次敲开了叶霖的通讯。
叶霖最近回消息回的时间越发离奇,跟宁弈生活的好像不是一个伊甸园。
这段时间,两人断断续续的有些联系,倒是打破了之前两人私下从不交流的境况。
研究院和管委会不知道在筹备什么行动,最近的调动格外的频繁。
宁弈的通讯频道被昔日好友们的怨气塞满,都恨不得自己能变异出三头六臂。
“你们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折腾的大家都不安宁?”
宁弈在屏幕上敲出这句话,眼巴巴的等着对面的人给他回消息。
“我真是受不了了。”林闻从书桌前抬起头来,眼里带着相当深重的怨气:“你可以不要对着屏幕傻笑了吗!”
宁弈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好,一个标准的微笑。
“你少来。”宁弈强撑着气势,对上他室友那双冷得能结冰的眼睛,顿时矮下去一截。
“我就是,就是——”
“春天来了,花开了,你又行了是吗?”
林闻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将嫌弃表现得淋漓尽致。
宁弈对此嗤之以鼻:“你根本就不懂。”
“对,我不懂。”林闻冷笑了一声,当即呛了回去:“我没有等一个人的消息等成你这个鬼样子。”
正好通讯又来了消息,宁弈也放弃跟这个室友互怼,专心低头看消息去了。
“他们在筹备新的行动计划。”
“新的计划?”宁弈心里突然一紧,一时有些口不择言:“你不会也要去吧?”
对面许久没有消息,宁弈坐立不安,开始满桌乱抓。
林闻被他烦的不堪其扰,差点冲过去提溜着宁弈的衣领把人扔出去。
好在理智告诉他没必要和一个小傻子计较。
宁弈正沉迷和屏幕对面的人嘴炮,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这个室友的死活。
屏幕那头反反复复显示了几次正在输入,宁弈等了半天,最后只等到叶霖一句:“你在说什么?”
宁弈心里松了一口气,将话题扯到了一边:“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不知道。”
一个月前答应的事情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贝列特不会真的把他的助理秘书什么的全都炒了鱿鱼吧?
宁弈怀揣着对贝列特莫名其妙的怨气,并对他的本就不高大的形象进行了反复鞭尸。
叶霖大概知道了宁弈在想什么:“他没有。”
“真的吗?”
宁弈满腹狐疑的敲下了一行字:“我觉得他肯定就是针对我们。”
“这又怎么说?”
“证据很多啊!”宁弈提起种种恩怨就开始来劲,上到任务结束被贝列特公开阴阳,下到贝列特因为报告写的不符合他的美学而被挑剔,大大小小列出来几十条。
最后宁弈还愤愤不平地补上了一句:“他就是对我们有意见!”
叶霖被他这诡异的脑回路震惊到无言以对,过了许久也只说了“是吗”。
“反正从我进研究院他就不对劲。”宁弈继续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更过分的他居然说我是失败的下等品,还嘲笑是老师是糊涂蛋。”
“他说话确实很——”叶霖尽量委婉地选择了一个词语形容:“直接吧。”
“分明就是故意的。”
宁弈想起贝列特以前的种种行径,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我敢肯定,老师离开伊甸园,没准就是这家伙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