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龙傲天和他妈妈(双性)>第81章 鹊桥仙·相思成疾

  苗灵身上的那点倔强,搞不好就是从他妈身上来的。既然青年淡淡的,那林苗也淡淡的。但是他淡了两天,又忍不住了。苗灵身上的狗性子,说不定也是一起从他身上得来的。

  苗灵是狗日的,他就是狗日的他妈,两个都落不到好。两个人奸夫淫妇,痴儿艳母,本来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现在两颗心从一处分到两处去,比林苗之前一个人的时候还不称意。

  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第三点,那就是稍不注意,就要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虽然之前没发觉,但现在看来,青年也完美地继承了林苗这点。虽然说哪对情人不起争执,但在林苗这里,这句话不怎么存在。他走到哪里,都只顾自己快活;现在他终于走进了自己的悖论里。

  儿子让他这么不开心,是不是自己没有教好儿子?林苗思索。还是说苗灵跟他太像了?想到最后,林苗忍不住都开始怀疑,苗灵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他。

  做母亲的,跟自己儿子在情情爱爱上扯来扯去,未免也太掉价了。要怪就怪他自己,也怪苗灵当初不懂事。林苗受得了情人变心,可受不了儿子跟自己离意。他怪到苗灵头上去,要是儿子吞了子蛊虫,一辈子离不开他就好了。

  那点占有欲一涌上来,就被林苗自己发现了。他对谁都没有这样的占有欲过,他是真的想把苗灵给吃了哩。

  母蜘蛛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就要杀子了。但是做母亲的,有时候也自愿让小蜘蛛顺着自己的腿爬上去,吃空他的心。

  现在他的心是真的被一点一点吃空了。

  难过着难过着,林苗就生病了。

  他给自己定义的是装病。但是没想到装到一半,真的在床上头疼,真病了。

  最开始他低声软气的,哼哼唧唧,在床上枕着自己的一头长发。苗灵检查了一下,没发现病因,也没发现任何症状,于是站起身来,简单直接道:

  “不要装了。”

  林苗一包眼泪,掉也掉不出来,收也收不回去,就在眼眶里打转。他也不说话,就在床上转了个身过去,给青年留了个背面。青年盯着看他的乌黑头发,等了一会儿,他却发现林苗这次没有再说话了。

  林苗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背对着他,一滴一滴地流到枕头里。苗灵站在他身后,听到他偶尔吸一两声鼻子,肩膀缩起来,黑发打散了辫子,倾泻在蜷起来的肩背上。

  他哭的时候,青年在他身后说话了。

  “别哭了,”苗灵说,“你没病,哭什么。”

  他换了一个姿势,把剑抱在怀里。之前林苗叫唤说头疼,过了一会儿又说肚子疼,然后又说腿抽筋。他抓着青年的手腕,膝盖曲起来,让他摸自己的小腿,再摸摸小腹,然后又让林苗用手掌摸摸他的脸颊。

  青年手大,使惯了剑,有些粗粝。林苗的脸颊倒有点清减,这几天瘦了。他的侧脸在儿子手心里,显得特别年轻。苗灵抽了手,林苗就顺着这个姿势看他。

  他一仰头,侧面的脖子就露了出来,乌发黑得发腻。苗灵刚刚短暂地掌过他的颈子,那段脆弱的喉管骨柔软极了,好无辜,好天真,好易受伤,能轻而易举激起任何人的保护欲。

  然而这种保护欲,往往也与施虐欲相伴相随。青年默默不语,眼睛低着。那截颈上,要缀一个深刻的咬痕,咬出血,咬出受伤的新鲜印子来才好。那下颌上指不定也会有一处淤青,是被人强力捂住了口鼻,才会留下的手指印子。

  林苗用过这招很多次,心里很自信,不怕儿子不中招。受害者总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他此时简直像是在诱惑别人来逼迫他一样。蝎子的外表也不一定总是鲜艳的,他有低垂的颈,抬起的睫,欲语还休开合的唇,还有一双清澈又忧愁的眼睛。

  要是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此时都会想为他付出一切。林苗若在这种蹙眉时节中,因为自己而重展笑颜,那些人不知道心中会有多少自得和满足了。然而,他的儿子竟然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林苗:“... ... ... ...”

  听了青年毫无感情的这话,林苗快死过去了。本来他还想卖娇,青年若是稍稍问话,他便能立马说自己得了相思病。此招百试百灵,无论是谁,只要是看了他泪眼含情的一瞥,就没有人还能心神自持住。

  没想到,青年根本没有接他的话。

  林苗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什么害得不是一般的什么病啦,什么日日思夜夜想啦,什么夜里孤枕难眠啦,辗转反侧啦————现在可好。林苗被人直接一截断,这口气吸进去,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苦在心头,简直有苦说不出,快把他憋死。

  林苗把眼睛一闭,决心再也再也不理苗灵了。

  林苗这边不知道怎么样,苗灵那边,这几夜里却是不安生起来。

  青年紧皱眉头。他在床上躺着,发髻没解开,鸦黑的发像极了母亲。哪怕睡着了,也仍然是一副不安稳的样子,面孔轮廓锋利,眉目冷淡,没入发鬓。

  在他的梦中,苗灵见到了他一直都没有看见过的东西。他的手心里有一滴血。

  滴答,滴答,滴答。

  青年半跪在地上,半拢着手。他的手心里滴了一滴温热的血,自上往下。那血打在他的指节上,把青年凸出的骨节都打得透湿。他抬起头来,那滴血便迎面滴在他的眼睫毛上,打在脸上,顺着男人的脸颊往下流。

  苗灵被血打得闭眼,一时间睁不开眼睛。那血温热地贴着他的脖颈儿往下,流过男人的喉结,将他半张脸都浸泡在温暖的血里。他半张脸通红,结实有力的手臂也被染红,像是从母鹿的腹中剖出来的小公鹿。他刚出生的时候一定蜷缩成一团,现在也如当初一般,被有如羊水的血液包裹着。

  母亲的血温暖地包围着他。他的血流成一条红色的小河,红布的襁褓裹住他。一只竹篮顺着河的上游,温柔地顺流而下。

  有一只腿在他的上方晃悠。那截小腿肚劲瘦,白皙,足背弓起来。那血从两腿之间流出,打湿了那只小小的足背。半张脸通红的苗灵抬头,就看见了那只蜷缩起来的足趾。

  男人怔怔。一个少年坐在他的上方,那血就是从那上面往下流下来的。那少年看上去不到十八岁,面孔看不太真切,只能看见细细的发辫垂在肩旁,其余的乌发披在背后。他坐在什么东西上面,晃着脚,光着足。

  血把他的足趾打湿了。脚背弓着,小巧的趾骨弯曲,偶尔动一下。少年的足背形状优美,足踝雪白,过了一会儿,男人才看清楚,原来他坐在一口石棺上。

  那口沉沉的棺材不宽,正好能放下一个人。但对于少年来说,还是太大了些。若是他再年长个十几岁,那就正好合适。石棺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阴沉沉的,漆黑沉重。它的棺盖一旦关上,再钉入十二颗黑铁钉,就是神仙到场,都难以将它重新打开。

  少年好奇地看着他。男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晃着腿。他那足踝上好像被人系上了一根细细的红线,雪白皮肉映衬着一段红;只不过现在血越漫越多,打湿了少年的脚背,把那纤细的红绳也打湿。

  苗灵眉间微微动。他的手举在自己胸前,半合拢着,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接着他猛然一抬头,少年已经不见了。

  从石馆中,传来了一些模糊遥远的响声。

  虽然棺材纹丝不动,但它好像里面关着什么东西一样,闷闷的声音从中传来,好像一头被火烤热的铜牛。若是把人放进铜打造的牛中,再在牛肚下放生一把火,牛腹部中人的惨叫就会从狭小的铜牛口鼻中传出来,变成沉闷的牛鸣。这石馆虽然不是牛的形状,但此时传来的模糊声音也差不太多。

  那声音太小了。它像是谁隔着水,或者是被人蒙住了口鼻,才会发出的含糊不清声音。青年的手本来只是贴在石棺上,此时却突然疯狂地摸索起来。

  有人在石棺里用手拍着。青年的手与他隔着一层冰凉的石头相贴。那距离如此之近,但又难以贴近。

  对方很快被自己的血呛到了。他在里面咳嗽起来,但那咳嗽声传出来之后,也变成一样的模糊闷声。有什么东西在石棺里吞吃他的身体。蛊虫钻入皮肉的声音传来,对方痉挛着,活活在被吞吃。

  对方的头重重撞上了棺材,传来一声震响。苗灵的手心贴在石壁上,接下来的每一下撞击都直接传到他的心里。那一阵的疯狂持续了短短一段时间,在男人无能为力的抓摸下,渐渐消弱下去。

  苗灵的手已经被抓得流血了。他指节上都是血,

  漆黑的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吞没了趴着石棺上的青年和棺材。他原本就在潮水一样的蛊虫中诞生,那些虫现在在吃他,啃噬男人的背部。他紧紧地抱住棺材,将自己的整个身躯都毫无间隙地贴了上去。

  他像个孩子一样地痛哭了。但接着他好像又发了疯。他只剩半面的身体,连半张面孔都被吃空,露出狰狞的白骨和牙齿,但还是迟迟没有死去。

  他又哭又笑,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虫钻入男人的身体,在他空荡荡的眼眶中穿梭。他抱着母亲的棺,脸贴在棺面上,听里面的动静。

  母亲的棺沉静静的。他哼哧哼哧地说了些什么,又回归到了儿时含糊不清的时候似的,陷入了一阵漫长的嘟囔中。血河几乎将男人融化,他蜷缩在棺脚的一边,在爬行在血河里的蛊虫中空洞地睁着眼睛。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在石棺前疯狂地撞着。‘砰砰砰’的声音传来,男人砸得自己满头是血,像是想要冲进去,回到母亲的怀里。他砸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好像又看见了那个不爱笑的少年。过大的棺材像条小船似的,他坐在上面摇摇晃晃,挺快活地被抬起来。

  他对着自己笑,好像这些都只是一场玩闹。少年向他伸出一只手来。来吧,来吧。年轻的小母亲将他拉到自己的棺材中,小小的少年抱住了他。男人枕在母亲的胸前,两人都被血覆盖着,他露出那半张被侵蚀的英俊侧脸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一点微妙的感情拉扯!!

  母子之间还是保持着比较奇怪的平衡的关系

  开始进入了一些微妙的暗黑地带,没想到吧,大家!!!竟然剧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两个人还会你酸我酸地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