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没达成目的，气哼哼的走得干脆。
但还是留下一句：“待我主觉醒之日，我会再来朝见我主的。”
“神经病！”
张子晋对着虚空骂了一句。
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演唱会现场，而是好好的躺在他和司铮的家里，那个大平层。
敖珩和黎和都守在他身边，眼神探究。
“呃……”张子晋没由来的心虚，“我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那个传说中的妖皇就是他，不会做出猰貐他们口中毁天灭地的事儿。
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而且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用烛龙的身份面对司铮，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所以他也不敢说。
“要不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下去吧？”
他这般想着，看几人的眼神就更加心虚了。
“没事。”司铮等已经看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血脉更加纯粹，只是他不愿意说，他们也不拆穿。
“你突然昏倒，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
司铮将他扶起来，“又看不出出来什么原因，才守着探查。”
“哦。”张子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
“嗯。”
他们选择相信这个拙劣的借口。
敖珩和黎和见他没事，告辞离开。
“也是时候让他进去踩缝纫机了。”张子晋猛地跳起来，火急火燎去开电脑，顺便报警。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背后所有事，越子墨也就没用了。
他一年换二十四个女朋友，骗粉睡粉偷税漏税……这些罄竹难书的事儿已经够他被封杀，再也翻不了身。
若是再加上白面一项，他缝纫机都得踩冒烟。
“祸害了那么多男男女女，身边就没缺过人，还敢装深情恶心我，看我弄不死他！”
张子晋哒哒哒敲着字，表情越发的凶狠。
司铮：“……”
知道你现在心里有点纠结，不懂该如何面对我，但也不必用这种方法逃避吧？
罢了。
司铮无奈摇摇头，给他留足了空间。
张子晋回头，看一眼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心里百感交集。
但最后，终究两个人都装着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样子。
—
夜，张子晋突然诈尸般坐起来，陷入了沉思。
司铮等了好半天，也没见有任何动静，不得已跟着坐起来，“怎么了？”
本来，他们也不需要睡觉。
“如果我真是为祸天下的大魔王，你还会爱我吗？”
张子晋一醒来，脑子里其实就蹦出了这个问题。
他不在意自己烛龙和司铮白虎的身份，他只在意暴露了以后，司铮还会不会爱他。
他可真是爱惨了这头虎。
司铮颇为无语，“爱！”安抚的给他顺毛，“但是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
这一点，他也是可以笃定的。
张子晋：“那你可不许反悔哦。”
司铮轻轻一笑，“不会。”
“嗯~”张子晋不好意思对手指，“那么我们既然是关系这么好爱人，我可不可以提一点过分的要求？”
司铮挑眉。
花好月圆，寡男寡男同处一张床上，又是情浓之时，他会提什么样的要求呢？很期待。
张子晋吞吞吐吐，“嗯~那个~就是，我以前，很早以前啊，在你的山洞里，看到过一个匣子，是当初武罗威胁你的那个，你可以把里面的东西送给我吗？”
白虎战矛司铮已经融合了，还挨了好多天雷劈，剩下的便是一块鳞片。
烛龙的鳞片！
“这件事可能有点过分……”张子晋越说，底气越不足。
在他的世界里，司铮还不知道他就是烛龙，他就和人家要长辈留给他唯一的念想，真是不知好歹。
“但是……”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真是愁人。
“好。”
“啊？”
得到回答，张子晋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么干脆？
司铮就是很干脆的把匣子拿出来，交到了他手上。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张子晋感动得一塌糊涂，“司铮铮，你真好。”抱了抱他，“我明天想回天师府住几天，想我家老头子了。”
之前他和司铮谈论过要带他回去见家长的事儿，所以还要特意说明，“这次我想先自己回去，探一探老头子他们的口风。”
司铮明白他恐怕是要背着自己去做什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点头应下。
张子晋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他的虎崽子还是那么单纯好骗。
第二天一早，他跟陆云深说了一声，自己恐怕又要消失一段时间后，就收拾行囊踏上了去……天地四极的行程。
没错，他并没有回天师府。
当初烛龙盘于不周山之前，曾拔下自己致命之处的四块鳞片，分别埋于四极之地，以定天下。
浮游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完全觉醒，张子晋自己知道。
找回鳞片，融合回身上，再加上司铮手里的这一片护心鳞，他便能回到鼎盛时期。
其实回不回的，对他来说也差不离，就是他不想再一次次的落入浮游等的手中，任他们施为了。
他既不想伤害无辜之人，必得有能力保护受他牵连的他们。
浮游那样的疯批，能放了他们一次，却不会放第二次。
天之极，地之角。
所幸，当年没有人知道他拔鳞的事，所以拿回来还是很轻松的。
半个月后，张子晋来到了到不周山脚下。
他拿着鳞片看来看去，“司铮融合战矛时被天雷劈了几天几夜，有极地所有大妖护着都那么惨，我融合鳞片，不能直接被劈死吧？”
鬼知道天道在想些什么，又会有什么举措。
张子晋内心有些害怕。
“……”
但是，鳞片都拿回来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管他呢，就赌一把！”
赌他身为万众期待的妖皇，不会这么轻易死了。
将五块鳞片摆好，张子晋闭上眼睛，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随着一点点的融合，他头顶雷云聚龙，看着立即便要落下，威势惊人，比司铮那次更加恐怖。
“是天道问心。”
鲲鹏、九凤、司铮、黎和、敖珩瞬间出现在不周山。
鲲鹏拉住想要冲过去的司铮，“你想和他一起死？”
天道问心按人间的说法便是心劫，是他们这些妖魔和修道者最不容易过去的一关。
一旦稍有差错，天雷便会落下，无论多强大的东西，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
“可……”司铮挣扎上前，“和他一起死又如何？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
看着他死在他面前吗？
“你对他这么没信心？”鲲鹏眉毛一竖，反正说什么都不放司铮过去，“他可是烛龙烛九阴诶。”
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的烛龙。
“他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不必过去。”
如果有事，过去就是送死。
他们同样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犯傻。
鲲鹏和九凤联手，暂时镇压了司铮。
“你要恨就恨吧，反正今天你只能在这里看着。”
而雷云里的张子晋，其实是很轻松的。
他进入到了一座宫殿，里面只有一条路，通往一间一间的房子。
第一道门后面，是一间堆满金玉珠翠奇珍异宝的的屋子，旁边还有一间什么都没有的。
张子晋都未多看一眼，直接走了过去。
从小老师就告诉他，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
况且这些俗物他家司铮铮有的是，能把他百层的科技大楼堆满，这才一间屋子，他不稀罕。
啥都没有的……更没什么好看的了。
等他做选择的天道：“……”
第二道门后是珍馐美馔和清粥咸菜。
吃惯了天师府和极地特殊培育的菜蔬米面，张子晋现在对凡间的吃食没啥兴趣，甚至感觉味同嚼蜡，再次略过去。
第三道门后就有意思了。
一屋子穿着清凉，各有风情的美男美女对他招手，仿佛在说：“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另一间屋子是学校里那个光风霁月的越子墨。
张子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飞快的跑了过去。
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看这些男男女女的，他家司铮知道了要吃醋的，他哄不好他可怎么办哦。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张子晋都一一略过，好像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外面的雷云则越聚越厉害。
到第九道门。
“可以结束了吗？”
自古九为极数，张子晋觉得怎么着都该走完了这条道。
推开门。
一念地狱，一念上界。
是传说中阴森恐怖的地狱，跟他前段时间才去过的那个地府完全不一样。
“这复刻的也不行啊。”
张子晋嫌弃往前走。
“所以你要选上界是吗？”
沉默的天道终于开口。
张子晋并不奇怪，他已然恢复了烛龙的记忆，自然知道天道问心这个劫数，他就是觉得这个天道有点幼稚。
很幼稚，相当的幼稚。
“我哪个都不选。”
张子晋一步跨出，“我选择现实的世界。”
天道：“……”
下一刻，张子晋睁眼，浑身灵力充沛，他身长千丈，正是烛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