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到哪儿去了？”
不止司铮，这段时间陆云深找张子晋也快找疯了。
虽然安希滢平安回来了，但是张子晋在那次于他面前消失之后就音信全无，作为朋友难免担心。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游戏马上上线了，他这个CTO不在，这像话吗？
“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不然我就要骂人了。”陆云深咬牙切齿。
“……”张子晋沉默了三秒，弱弱道：“我昏迷了。”
他时常昏迷晕厥，一次几个月甚至半年，都是有过的。
这还是众所周知的事儿。
陆云深的气瞬间泄了，试探问：“是因为上次？”
安希滢被送回来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们消失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
“嗯！”既然人家都把台阶递到他脚下了，张子晋顺着重重点头，“你是不知道啊，那个狡有多凶残。”
在他的描述当中，他是那个为了安希滢，为了无辜的人，与怪兽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拼着同归于尽，才险胜怪兽，但是自己也因此昏迷良久的超级英雄。
“我就这么一个人，凄凄惨惨在黑洞当中睡了一个多月，刚醒过来身边什么都没有。”张子晋装得孱弱不堪，疲累过甚的样子，“但是算着时间，还是一步一步靠双腿走到了公司楼下。”
说完，他晃了两下身子，好像随时能倒下去一般。
陆云深愧疚感瞬间爆棚，晚上醒过来都得抽自己两巴掌，暗骂自己不是人那种。
他小心翼翼提意见：“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
张子晋义正言辞拒绝。
去了他不就穿帮了嘛。
毕竟这次他前所未有的舒服。
“还是工作要紧。”他作出要为他们的游戏献出生命的壮烈模样，“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消失了这么久，他的工作应该都是陆云深帮着做的。
“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快，狠狠蹂躏我吧。”
陆云深很是感动于他的态度，眼含热泪，从办公桌上拿了张……演唱会的门票给他。
顺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为了咱们挚爱的事业献出自己的时候了。”
张子晋：“？？？”
“越子墨主动联系我们，说愿意免费为我们做代言。”陆云深紧紧握着张子晋的手，“但他要你去跟他谈。”
张子晋：“……？”
他一个CTO为什么要去抢广告部的活。
陆云深目光诚挚：“不要钱代言人的都是上帝！”
上帝提点不合常规的要求，很正常。
“好吧。”张子晋想想这段时间确实是自己理亏，只能接受，“越子墨是谁？”
“当红炸子鸡，明明可以靠才华，却非要去靠脸演戏的，唱作俱佳的，娱乐圈新生代顶流，风靡了万千少男少女的爱豆。”
陆云深恨铁不成钢，“你居然不知道。”
张子晋撇嘴。
他又不追星，也不关注这些，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在他的印象里，人家要免费代言，也是看在陆公子的面子上，若不是牵扯到他了，他问都懒得问一句。
“好吧。”陆云深其实也是这样的，只是牵扯到张子晋了，他才去查了一下越子墨，“咱学校高两届的师兄，你应该认识。”
张子晋并没有这个印象。
陆云深：“入学时是他接待的你，之后你们经常能好巧不巧的遇上。”
比如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比如去图书馆时总是选背对背的位置，比如张子晋难得去运动，越子墨总会落后他半个身位，外人看着就是保护的姿态……
张子晋：“……”
有钱就是好，什么微末小事都能查出来。
“行，我明白了。”
他拿过演唱会门票，“我会准时过去的。”
现在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张子晋准备回自己那个没待过几天的办公室。
以后他们公司步入正轨，正式运营，免不了要过来坐班，提前适应适应也好。
“你实在对越子墨没好感，在签合同之前，好歹也装一装啊。”陆云深在后面不放心提醒：“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做过分的事儿。”
“安啦。”
张子晋随意应付着。
其实经陆云深这么一提醒，他就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他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对他清俊儒雅，一身少年书生气的外貌有印象的。
不过他不算顶级社牛，人家没有尝试与他来往，他便也没放在心上。
之后越子墨应该是大四实习，很少在学校，更不可能再与他每天“巧合偶遇”，他才把这么个人抛诸脑后。
如今……不知道他点名要见他，是为了什么。
张子晋蓦的有点忐忑、紧张。
起因是越子墨，但主要是因为司铮。
张子晋：【公司有事，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去了哦。】
张子晋：【一切安好，勿念。】
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删删减减，最终他给司铮发了这样两条消息。
其实夔牛就在他的荷包里，他回去一趟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只是近乡情更怯。
他自从明白了自己对司铮的心意之后，总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表露出什么，更怕司铮给他回应，或是不回应。
原来不管多洒脱，多自信的人，在感情之事上，也会变得卑微不自信。
“就这样吧。”
盯着手机许久，也没有等到司铮的回复，张子晋苦笑着被动摆烂。
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所以生命中一旦出现点特别的东西，都会被珍而重之。
可是他们妖族，动不动就几千上万年的计数，他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骤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玩宠。
几天不见，他们就会将他忘了。
“渣男！”
张子晋越想越愤恨，越伤春悲秋，给司铮改了个备注。
打开电脑，他完全提不起工作的兴趣，怒而做了一款一司铮为原型的，小程序游戏，磨着牙玩了半天，心里才好受一点。
—
五天后越子墨的演唱会，张子晋掐着时间，坐到特意为他准备好的VIP专座上。
“他来了。”
此时越子墨还没有上台，只是他躲在幕布后面看到张子晋，依旧忍不住扬起笑容。
一改之前的萎靡，他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明明妆容已经很完美了，还是让化妆师过来又给他精细修理了一遍。
说是从头发丝精致到了脚后跟都不为过。
“你收敛一点。”他的经纪人都看不下去了，“别让粉丝看出来。”
年轻的爱豆，就是吃这碗饭的。一旦传出恋情，演艺生涯就算是毁了。
越子墨信誓旦旦点头，“我明白！”
但是一上台，他的理智好像就完全出走了。
先是明目张胆与张子晋对视，对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然后还把压轴的一首，他自己作词作曲，表达少年偷偷爱慕的歌提到了开场，打了所有工作人员和粉丝一个措手不及。
之后他也不知掩藏，全程就盯着张子晋，生怕别人看不出什么。
“……”
张子晋全程保持微笑，表面不动如山，内心MMP。
骂了无数次：“这人什么毛病？”
他看现在的越子墨，已经没了一点当初的影子。
他原本温润的五官应该是动过刀子，变得尖锐刻薄，身上的书生气全部消失，转而被市侩虚伪所取代，眼神浑浊又充满了算计。
即便是带了美瞳，即便是刻意伪装纯澈，也遮不住里面的功利。
当然，张子晋也不是说人求上进，求功利，努力让自己过得好有什么不对，只要不违法，一切都是合理的存在。
但人不该既要又要，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一心要走上顶峰，却装出人淡如菊，万事随缘的模样。
这样只会让观众恶心。
所以张子晋心中来之前的那点期待已经完全没有了，保持微笑只是出于对客户的尊重，对自己工作的尊重。
“哎！”没有多少艺术细胞的他听着一首首热歌，到后面他直接在心里叹气。
“有宝宝的气息了！”
极地，一直未放弃找他的司铮，一直在搜索捕捉他的气息。
这会儿终于有了成果，他直接化作一道流光。
因为这段时间缺少了张子晋这个狗头军师，所以追夫之路毫无进展的敖珩懵懵的，“他说什么？”
黎和白他一眼：“子晋宝宝出现了。”也跟了上去。
万一是不好的消息，他还能拦着点司铮。
“哦。”
敖珩反应过来，一蹦三尺高，跟着冲出去。
找到张子晋，他们终于可以不用再日日夜夜受司铮的折磨了。
新成员鲲鹏：“妖族怪不得没落至此，这些小辈就没有一个稳重的。”
然后热爱看热闹的他，晃晃悠悠，跟在了最后面。
这一天，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道道流光从空中划过，分外好看，最后又落到越子墨的演唱会现场。
很快热搜上就出现了：#越子墨演唱会惊现神迹#这样的词条。
越到后面，谣言越离谱。
直接把越子墨传成了凤凰转世，他一曲引来百鸟朝凤。
“你怎么不过去？”
神迹本迹们站在人群最后面，疑惑不解：“子晋宝宝就在那里啊。”
同时，他们也松了口气，人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