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势待发,想要大干一场的张子晋:“我们见过吗?”
“当然。”豹纹狗狗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张子晋看着他脸上的怀念,久久无言。
他以前认识的物种还挺杂,什么都有,可惜就是他本人对这些没什么印象。
“我的王。”
豹纹狗狗怀着无限的眷念,从宝座上下来,“要坐上来试试吗?”
张子晋疑惑:“王?”
“是。”豹纹狗敬畏低头,“我最尊贵的王,您本该坐于王位。”
张子晋:“……”
为什么这些大妖要么就是中二病患者,要么就是神神叨叨的,精神状态十分美丽的样子。
他有什么时候能做它的王了。
“记载中,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张子晋站在原地没动,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有兽焉,其状如犬而豹纹,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见则其国大穰。”
好好的主丰收的瑞兽,怎么变成了煞气滔滔,利用自己狡角控制人心,害人性命的的妖怪了呢?
“我主认出我了,是我的荣幸。”
狡得体微笑,看不出真实的喜怒。
“呼~”张子晋深吸一口气,它既不愿意实话相告,他也不想继续和它在这些事上扯皮,“打一架吧。”
大概率是打不过的,但他也算是为自己和这里的人做出过努力了不是。
狡态度依然恭敬,“我主要和我动手?”但其实已经摆好了架势,只是做最后的劝说,“这些人是自己愿意为我献祭生命的,或者说我们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罢了,有何不可呢?”
他们带上由它的角制成的饰品,便是自愿与它签订了契约。
它给他们想要的财富,让他们不再受病痛的折磨,使他们可以姻缘美满,或是脱离身处的苦海……他们用自己的灵魂,生命供奉它,信仰它。
天经地义,合情合理,何错之有?又何必到动手的地步?
“在以欺骗为前提的情况下,你给人家几百块钱,帮人家治好个小感冒,然后要他们的命,这叫公平交易?”
张子晋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
狡理直气壮:“我也可以给他们无尽的财富,治好不治之症,但是他们就只有这点追求。”
这能怪他吗?
不能。
“我主的朋友,那位小姑娘,我就替她挡了数次灾劫,若不然,她早已在黄泉路上排队。”
“可是她并没有向你求助,若知道实情也不会愿意接受的交易。”
“那我不管。”
狡主打一个强制爱。
“那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张子晋按动水枪,水珠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将狡困在里面。
“我主果然聪慧,能研究出这种东西。”
狡在最开始被伤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做出了防御,“对付现在那些小妖怪已经足够。”
可惜对付他们这些大妖还是差了些。
张子晋扼腕惋惜,在狡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他手中的水枪变成光剑,直抵狡的喉咙。
狡反应过来,迅速避开,“我主,每个大妖都有自己的命门。”
它的致命点不在喉咙呢。
便是任由张子晋砍下他的脑袋,它依旧能活。
“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杀了你。”
张子晋步步紧逼,手上的招式都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
不过他实战经验不足,狡又不是人,所以不能占得半点上风。
这还是狡只防御,不还手的情况。
“我主知道我的命门在哪儿,只是现在忘了罢了。”狡如同逗小孩子一般,陪张子晋玩耍,“以后会想起来的。”
“我只看今朝。”
张子晋放弃了光剑,开始在荷包里面寻摸好东西。
狡静静看着他,并不动手。
“狡。”
这时候在黑洞中走了许久的司铮,终于走到了人群的范围。
隔着千百米的距离,他一眼就认出了它。
“又是个老朋友。”狡微笑着,骤然出手,捏住了张子晋的脖颈,“司铮,许久不见了。”
张子晋:“……”不是,你刚还叫我主人,现在就要杀我了?
知道你们做妖的没什么道德,但也不能这么没道德吧?
亏他还那么信任他,认为他不会伤害他,所以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在他面前找能杀了他的东西。
“司,司铮~”张子晋声音颤抖,“救我啊。”
但很大程度上,他的害怕都是装出来的。
“抱歉了。”狡还是有一小点妖品的,“我知道自己不是司铮的对手,所以只能如此。”
司铮面无表情,一步步向他走来。
“没想到你现在已经堕落到了这般地步。”
他每动一下,都似乎是在狡的心头悬了一把利剑,压迫感十足。
狡带着张子晋连连后退,笑容越来越勉强,“没办法,如今这个世道实在是太难了。”
他们也不容易呀。
“我……”狡想和司铮谈谈,但是只冒出一个念头,话还没出口,被他掐着脖子的人突然就不受控制的软倒了下去。
张子晋双目紧闭,没了呼吸。
“……”狡:碰瓷,这是红果果的碰瓷!
它看着司铮:“我说刚才我都没用力,你相信吗?”
“你找死!”
司铮不知何时,已经与他面对面了。
一拳挥出,狡七窍流血,眼珠子大门牙都飞了出去,场面血腥又难看。
司铮一手托起张子晋,一脚踩在狡的胸口,让它翻不了身。
他自然能看出来狡刚才没有用力,但是这不重要。
张子晋是在他手中出了事,就得由他来承担后果。
“你不讲道理!”狡垂死挣扎,“我怎么可能伤害他。”
“为什么不可能?”
司铮脚下用力,捏碎了他全身的骨头,“难不成你还真将他奉若王上?”
狡以前在西山称王称霸,可没听他对谁俯过首,称过臣。
即便有,那个人也不可能是张子晋,只会是他身体里的东西。
“以后谁若再敢打我家宝宝的主意,便是他一样的下场!”
狡在司铮脚下成了渣渣,神魂被拘役,困在烈焰当中受烤炙,发出绝望悲惨的呼鸣。
永世不得超生。
“或者,我可以到地府学习一下他们对付那些恶鬼的刑罚。”
司铮环顾已经空空荡荡的四周,他的话是说给谁听的,那些人自己知道。
冷冷一笑,威慑意味十足,随后他带着张子晋消失了。
那些被狡带到这边的人类,自然有管这些事的来处理。
而这个狡用来囚禁人类的黑洞,现在变成了它自己的监牢。
“救我,救我……”
狡痛苦哀鸣。
“没用的东西。”
可是黑暗之中,他的“同事”只会责怪它连司铮都困不住,并告诉它落到如此下场是它活该。
将张子晋带过来的时候它是怎么说的来着?
它说,这里便是天帝来了也要被困住三天三夜,司铮能找到就算它无能。
“果真是无能。”
它的同仁毫不犹豫离开,“你便好好享受烈焰焚烧的快感吧。”
“不!”
狡尖锐爆鸣,它现在宁愿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这样细细碎碎的折磨,比死更加痛苦。
司铮那个不做人的,还在囚禁他的阵法之外加了疗愈阵,他被灼伤濒死的时候,就会被治愈。
如此反反复复,它永生永世都要受折磨。
—
“又昏迷了?”
极地。
敖珩看张子晋是被抱回来的,惊讶了一下。
“这都第几次了?”
“而且他才刚醒没多久吧?”
一字一句,他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但于司铮而言,那就是在割他血肉的刀子。
张子晋昏迷得越频繁,昭示着他体内的灵气在急速复苏壮大成长,也昭示着张子晋的死期越来越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是让你保护好他?”
将张子晋放进药浴池,司铮召出了自己的战矛。
敖珩:“……”
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但是也不是不能解释的,没必要动手的吧?
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司铮惹不起,所以他选择讲道理:“我是看他身边已经有很多东西在保护他了,所以才……”
“所以你就可以弃他于不顾?”
司铮只看结果,不听这些有的没的狡辩,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这次他若不是及时赶到,张子晋会怎么样?
他昏迷在狡的面前,那些玩意就会将他带走,无所不用其极,刺激他体内灵气飞速成长,夺了他的身体。
或是正好给了武罗机会,她直接出手,一击必中。
张天师可拦不住发了疯的武罗。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敖珩被天上地下的追着打,欲哭无泪。
关键是有顾虑的他,还真打不过已经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恢复全盛了的司铮,被压着揍很憋屈的。
奈何司铮不听他的任何话。
两人上天入海的折腾,从极地打到南极,又从南极打到地府……
被他们牵连的人敢怒不敢言。
司农抬头望天:“你真的不管一下他们吗?”
“让他们打吧。”黎和守在张子晋身边,替他温养身体,“司铮有郁气,总让他发泄出来了才好。”
至于敖珩。
他就是纯纯的欠揍,被打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