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司铮也想起来了。
因为他突然昏迷，醒来之后又满极地上上下下的折腾，他们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脑壳可以麻辣，身上的肉做香辣兔丁，骨头可以熬汤，大腿……”
两人当即旁若无人地研究起讹兽的吃法。
鵸鵌：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宁死不从！
“你们这么残忍的吗？”他只是忍不住稍微问一声，“好歹都是旧相识。”
就不能给个痛快？
不能！
张子晋也挺想听这些上古大妖的恩怨情仇的。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大袋瓜子，在场的挨个发过去，然后和司铮凑到一起：“展开说说。”
被敖珩死死按住的鵸鵌：你们还是当我死了算了。
它两颗脑袋都埋到翅膀里去了。
“它们。”司铮指了指装鹌鹑的鸟，“雌雄同体，又是三鸟连体，所以自己跟自己就可以谈恋爱，永远不用担心背叛，即便是吵翻天，也无法拍屁股走人，反正死活都要在一起。”
可时间长了总会出现变数。
上古结束的时候，鵸鵌鸟其中的一颗脑袋有了自己的想法，天上地下水中秘境，满世界找分离的方法。
便是宁愿死，也要和主体分离出去。
然后它就真的死了。
剩下的两颗脑袋认为它背叛了它们的爱情，从那时候开始，它们心理就有了点扭曲，见不得成双成对的物种，特别爱干拆散别人的事儿。
“……”这很难评。
只能说三颗脑袋，三个脑子，有不同的想法是正常的。
作为外人，他们看鵸鵌觉得倒也不必这么极端，但是鵸鵌本身……被千千万万年都在一起的爱人甩了，确实意难平。
“可你们不是还有两颗脑袋吗？”
张子晋想了半天，想出这么句安慰的话：“你们两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何必记着不值得的鸟，折磨自己呢？”
以人类的思想来看，他觉得两只鸟在一起比三只鸟一起要显得正常、忠贞。
鵸鵌冷冷看他：“你懂什么？！”
张子晋闭嘴了，他确实不懂他们的感情，也不欲多插嘴人家的感情。
鵸鵌怎样也不归他管。
张子晋继续咔嚓咔嚓嗑瓜子。
妖管局的小妖们闯进来准备抢鵸鵌，这儿也没东西把他们放在眼里。
“司先生……”他们倒是先忍不住了，大着胆子蹭过来：“武局让我们……”把鵸鵌带回去。
“滚！”
可惜，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铮丢了出去。
黎和怜惜看了他们一眼：“武罗越来越有出息，自己不出现，倒是会使唤人。”
“他才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司铮傲然。
鵸鵌弱弱的：“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去妖管局比较好。”
“呵。”司铮带着洞悉一切的语气质问：“说吧，为什么做这些不入流的事儿？”
它若真的想闹，合该做些惊天动地的事儿。
“弄出点小动静，转移一下妖管局的注意力咯。”鵸鵌倒是实诚。
不等司铮再问，它自己就和盘突出了，并且变得严肃又认真：“妖皇快要醒来了。”
又是妖皇。
“咳咳咳……”张子晋被呛到，真诚发问：“你们这个妖皇是不是传销头子？”
妖皇的洗脑能力可谓是天下无双了。
连面都不露，居然已经招揽到了这么多大妖为他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点想拜师呢。
“不许侮辱妖皇！”鵸鵌却怒了，“妖皇终将带领我们重回巅峰！”
“我就说他的洗脑能力很强吧。”
张子晋真心觉得这些大妖都很中二，同时他又有点怀疑：“你们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不然现在是谁在阻止他们到处发疯？
传说中的妖皇不是还没有醒嘛。
“谁在背后筹谋这些事？”
司铮问出了他行踪的问题。
鵸鵌摆出贞洁烈女的架势：“都是熟人，以后总有机会能见到的。”
说了，又好像没说。
一整个拿捏住了废话文学的精髓。
“哦。”司铮知道确实问不出什么了，把鵸鵌塞进了袖里乾坤当中。
什么妖皇，什么主谋，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司铮不想每次都收拾这些烂摊子，对外面的小妖道：“武罗若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趁早解散了妖管局吧。”
小妖完全不敢回话。
这时沉默许久的张子晋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戳戳敖珩：“你知道内情？”
鵸鵌一开始出现时他激动得上蹿下跳，等问到正事儿就安静了下来，恨不得隐身，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
“说说，妖皇是谁？”
“我怎么知道？”
敖珩一蹦三尺高，做贼心虚地往外走，“还去不去玩了？在这儿耽误时间！”
“他有问题！”张子晋确定了。
没想到啊，他和兄弟心连心，兄弟却和他玩脑筋。
真是世态炎凉，妖心不古。
“走吧。”司铮捏住他的后脖颈，让他少戏精一点。
敖珩消失万年，又突然出现本来就是个问题，可他和黎和都不愿意说实话，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反正不管什么阴暗的事儿，最后总会浮出水面的，急个什么劲。
拒绝精神内耗，过好当下最重要。
“想得真开。”张子晋由衷感慨。
见赵景与他匆忙告别后带人匆匆离开，他眸光一暗。他家师兄也有问题。
不然他嫉恶如仇，又第一次听到“妖皇”这个厉害角色的师兄怎么会一句话不问，也不管后续就走了呢。
张子晋太了解自家师兄们了，所以哪怕有一小点不正常，他都能立即发现。
他们瞒着他许多事儿。
“果然，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弱者就会被歧视。”
他因为不能修炼，所以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司铮铮。”张子晋赖在司铮身上：“我好可怜呀。”
司铮任他作妖：“你有我呢。”
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他家崽崽。
“嗯。”张子晋使劲装可怜：“我只有你了。”
说完，他先把自己恶心得够呛，但是为了……别管为了什么，总之就是忍住！
影院外面，敖珩、黎和已经对他们这副连体婴的样子见怪不怪了，但这会儿看到张子晋，两人，特别是敖珩还是有点激动。
“你们终于出来了。”
再不出来，事情就有点难以收场了。
他连忙将张子晋往前面推，一边在心里暗怪他找的都是什么人，一点都不靠谱。
不是说找些修道者假扮堕落的街头混混调戏黎和，好让他英雄救美，展示自己的男友力吗？
怎么面前这些都是普通人，而且脑子可能还有点问题，怎么暗示都接收不到信号，更是真的想对黎和动手动脚。
“你哪儿找的棒槌？”
敖珩咬牙切齿，小声叨叨。
刚才他还看见这群黄毛小伙围着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这是真败类吧。
他差点忍不住真的动手。
“岔劈了。”张子晋迅速搞清楚了状况：“肯定是哪里整岔劈了。”
这些不是他叫的人，就是真的街头混混，自然也是真的见色起意，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黎和的。
“怪只怪黎美人真的太美了。”不管性取向如何都抵抗不了的那种美。
也幸好这些玩意只是混混，欺软怕硬，见敖珩强势，他们就是人多也不敢轻易做什么，不然他们现在估计已经成尸体了。
张子晋拨开挡在自己前面，独自面对小混混污言秽语的司铮：“放着我来！”
这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出手，都会弄出人命案子。
“哈哈哈……”没想到小混混们没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还开始大肆嘲笑他，“就你？”
“一会儿哭了可别怪哥哥们不疼你哦。”
他们可能单看外表，觉得张子晋是很好欺负的那种人。
“哎！”张子晋叹气：“看来我退隐太久，江湖上的兄弟都已经忘记我了。”
他触不及防出手，动作快准狠。
几个小混混嘲讽的笑都还挂在嘴边呢，就全部鼻青脸肿地躺地上了。
混混们：完了，踢倒铁板了。
张子晋一人给贴上一张符：“都干过什么坏事，自己自首去吧。”
今天又是功德无量的一天。
小混混们就去提线木偶一般，感受不到身上的痛，他话音刚落，他们就站成纵队迈着正步往警局走了。
全程眼神呆滞，直到进入那个神圣光辉的地方才大梦初醒，却已经来不及。
“我怎么办？”
敖珩对于张子晋怎么处置混混都没意见，但他还惦记着自己英雄就没得事儿了。
这形象必须立住了啊。
张子晋看了一眼手机，他找的那群玩意迷路，去了另一个影院。
这事儿怎么说呢，就是……意外总是在所难免的嘛。
他只能劝敖珩放弃这一趴，“再来就显得有点刻意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啊。”
敖珩迫不及待：“什么办法？”
张子晋无语：“总得让我先想想吧？”
他脖子上顶着的是脑袋，不是十六核高速运转器，思考是需要时间的。
在旁边听了他们全部对话的黎和：“子晋宝宝，你两有时间还是都去看看脑子吧。”
有当着当事人的面密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