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哪有不疯的?
站在坐落于苍松翠竹、溪水潺潺之间古朴雅致的宅院面前茫然四顾,张子晋深深觉得一定是自己生太多此病,脑子坏掉,都出现幻觉了。
哪家学校长这个样子?
上面匾额倒是题了龙飞凤舞的“学堂”两个字。
但现在4202年了,又不是古代!
“哈哈哈……!”
张子晋正犹豫要不要敲门看看,还是转身就走,突然耳边响起一阵猖狂大笑。
周围紧接着雷电轰鸣,雨雪张狂肆虐,妖风呼啸吹得林中树木簌簌,人几乎站立不稳。
“#&*%#*#&*……”
火花带闪电,一头单足的苍青色巨兽破突而出,与他咫尺相对。
张子晋确定,这头苍青兽说的不是人话,但他又确实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
“本王回来了!”
“颤抖吧,跪拜吧!”
“来,臣服在本王脚下!”
苍青兽还挺中二。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张子晋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笑。
“两脚兽,准备好献祭本王了吗?”
发泄够了,瞪着比张子晋头还大的眼睛,缓缓低头,张大嘴巴。
好了,张子晋笑不出来了,似乎还看见黑白无常抬着他太奶来接他了。
生死极限之间,他思考了一下。
打,肯定打不过;跑,好像也跑不了。
啪叽——!
张子晋自觉躺下,瘫成一张咸鱼饼饼,“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
苍青兽:“……”
给它都整无语了。
“两脚兽,你很有意思。”
苍青兽龇牙,就要享用美食,“嗷呜!”又一声兽吼响起。
张子晋又听懂了。
空中出现一道巨大无比的白虎虚影,不耐烦怒吼:“闭嘴!”
它挥一挥爪,苍青兽被拍出去百十米远,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白虎大战小怪兽?”张子晋躺在地上激动得忘乎所以:“我就说世界上真的有超级英雄吧。”
白虎虚影意味不明瞟了他一眼,他心底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头白虎我曾见过的~”
喃喃出声,他被自己给弄迷糊了。
真的很熟悉,可他明明没见过白虎才对。
想仔细探究一下,只是一眨眼,四周就恢复了正常。
雷电风雨停歇了,深坑被填平,巨兽、白虎好像都只是他临死前的有一场幻觉。
张子晋:“……”
不带这么玩的吧?
他快真的疯了,开始怀疑他自己是不是真的。
忽然,一双比他命都长的大长腿闲庭信步般向他走来。
张子晋悬着的信慢慢落下。
那人如拖死尸一般将缩小了数倍的苍青兽拖在身后,证明了这个世界还是真的。
张子晋放心把目光往上移。
来人一身白衣,肩绣松枝,惊艳独绝的五官世无其二,配上一头银发,堪称女娲最得意的毕设。
这一刻,书中如切如蹉,如琢如磨的如玉公子具像化了起来。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惑人心魂。
哪管他是妖是魅,哪管他是怎么出现的,张子晋刻在骨子里的血脉觉醒,迅速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撑在脑后,双腿交缠,假装自己正靠在墙上,“嗨,帅哥。”心里放肆地叫人家老婆。
条件允许的话,他指定还要在嘴里叼朵玫瑰。
“……”
司铮默然不言,如星辰璀璨般的眸底一片深沉,冰山般的面容微微龟裂,嘴角抽搐。
之前说送个小崽子来这里让他们养着玩,还以为派来监视他们的,谁都没放在心上。
可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明显没有任何灵气法力,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昭示着他完全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或许是误入的旅人呢?
不确定,再问问:“你是来读书的?”
张子晋欢快回答:“嗯呐。”
他记得今天上午,他大病初愈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时,是有人找到了他,让他转学。
那人自称是上头的,把一切批文都给他准备好了。
然后……
然后!张子晋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上头到底是哪个上头。
大学转校很麻烦,手续很难办,对方轻易把各种准备齐全的文书摆在他面前是看中了他什么,有什么目的?
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对于这一点,他没有任何记忆。
只是感觉眼睛一闭一睁,就到这儿了。
而且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个上头的人长什么样了,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张子晋蒙了。
抬头,对上眼前人的建模脸。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在哪儿读书不是读呢。
想通了,他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孔雀求偶都没他会开屏。
“……”司铮又沉默了。
这样单纯傻气又弱小的小崽子,遇到危险只会躺下来等死,很难养的吧?
“哎!”捉住马上就要摸上他胸口的小手,司铮叹气。
罢了,他来都来了。
况且那玩意把人送来,肯定是有目的的,不会让他们把人轻易送走。
“嘿嘿。”张子晋假笑,语气遗憾:“你那里有灰,我就是想帮你掸掸。”
那胸肌,一看就手感很好。
不敢想象,他要是真摸到了,会是多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大男孩。
好可惜,就差那么一点了。
司铮感觉自己在他的眼神中就没有穿衣服,拉着他转身,“走吧,我带你进去。”
“好哇。”张子晋笑得荡漾。
毫无防备地推开门~
他傻了。
一座古风学堂没有现代化教学楼、行政楼、图书馆、体育馆……他可以理解。
里面那些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的像远古原始人居住的山洞他也可以装作看不见。
但是凡尔赛、克里姆林、绮园等中外城堡、宫殿;属于传说中的琼楼玉宇天上宫阙漂浮在半空,日月星辰围绕在它周边,按轨迹运行……是怎么回事?
小小一座学堂,内里那叫一个浩瀚无垠,完全看不到边际。
司铮理所当然,习以为常:“怎么了?”
张子晋机械摇头,“没事。”
这一天他经历了太多,对世界的认知不断崩塌又不断重塑,被反复锤炼的心脏已坚不可摧了。
他一点都没有想尖叫、蠕动、嘶吼、扭曲、阴暗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