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女鬼，也早从外面进入这里，并且在大家都还没回过神的情况下，再次掳走了一位新娘，也就是鱼儿。
杨灼的胃里翻涌，他捂着嘴冲出这间屋子，然后在外面大吐特吐起来。
沈覆水都还没能脱下他一身，那鲜红的嫁衣，就急急忙忙跑到哥哥身边，抬手在他背上拍打，为他顺气。
“呕——”
杨灼的不适感，已经到达了顶峰，他一边吐，一边拍开沈覆水搭上来的手。
沈覆水瞪大双眼，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让哥哥忽然就要避开他。
沈覆水握紧那只，被杨灼拍开的手，然后放下垂在腰侧。
杨灼一个人吐了半天，过了半刻钟才缓过来，不过胃里还是隐隐有一股，想要翻涌而上的吐意。
他强行压下来，站直身体使用了个洁净术，把呕吐物跟自己身上，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消耗了些体力弄出的汗，都给消除掉。
杨灼吐完之后，没理沈覆水，直直走出这个宅子，来到采莲镇的大街，现在已经是天黑深夜，街上并没有多少人。
这里没有宵禁，不过夜晚活动的人本来就不多。
杨灼带着沈覆水，随便在一处地方，找到了一家可以用灵石交换，下榻住店的客栈。
他们一路都未曾对话，杨灼买了两间房付完账，就跟着小二一起上楼，看也没看小反派，他径直走进其中一间房。
沈覆水站在原地，看着已经紧紧闭合上的房门，眼里都是控制不住的委屈。
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不喜欢这样，哥哥完全不理他，就像是把他当空气了似的。
以前自己被人欺负，他还可以忍耐，因为他早就习惯了那些。
不仅仅是那些人，就连他的出生，都是不被喜欢的。
他的本体，那位冥界之主冥鹄，因为厌恶自己蛟龙的身份，在经历雷劫的时候，把自己身上属于鲛的部分割离出来，变成了现在的他。
冥鹄得以拥有更纯粹的龙之力，而他也被彻底抛弃，还被刘家的夫人盯上鲛珠，他本来就该清楚的，他就是不被人所爱的存在，又怎么能奢求别人的喜爱？
“哥哥，不要抛弃我，不然我真的，会发疯的。”
沈覆水静静地，看着杨灼的房门口，如此呢喃着说道。
然后他就转过身，进入了杨灼旁边的房间。
沈覆水什么也没做，进入房间之后就躺到了榻上，只是沉默着，盯着天花板观察。
“扣扣扣。”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沈覆水的房门忽然被敲响，通过神识的探查，沈覆水第一时间就知道，门外面的是哥哥。
他激动地从榻上下来，一个没注意还摔到了地上，但他并不在意地站起身，继续朝门口跑去，给哥哥开了门。
门外，杨灼勉强对沈覆水一笑，然后自顾自走进了沈覆水的房间。
杨灼随便选了一张椅子坐下，严肃地看着沈覆水。
沈覆水知道自己可能，做了让哥哥不喜的事，所以自觉地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站在了哥哥面前，等待着他的训斥。
“阿水，是谁教你杀人的？”
杨灼从之前，那个赵公子家出来之后，第一次跟沈覆水说话，便是这一声质问。
沈覆水不明所以。
“他虐待死了很多女人，还都是他的妻子。”
沈覆水是在解释。
之前他们找到洞房，想要询问鱼儿，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鱼儿当时哭了起来，说出了赵家那位公子的真面目，以及他跟王志成的关系。
之前杨灼跟沈覆水的所有猜测，都被鱼儿之后的话印证。
他们的猜测没有错，鱼儿确实不是王志成的女儿，不仅是鱼儿，连沈覆水之前，发现的那一座大房子里面，住着的那一群少女，都是和鱼儿一样的存在。
他们都是被养在王家宅子，准备用聘礼卖出去的‘货物’。
那些少女各个姿容秀丽，只要多出一些聘礼，就能轻易买到手，而且还合法。
并且王志成卖的还不是一般人，是那种有特殊癖好，或者那方面需求旺盛的人。
赵家的公子就是其中的典型，他在房事上的残暴，早就已经流传了整个采莲镇。
甚至还有弄死过人的一次，但因为他家世显赫，这里的衙门也不管事，所以当初也不了了之。
王志成家简直，就是一个豢养的笼子，拿来买卖的还是人。
当得知这些的时候，杨灼一脸愤然，然后女鬼便出现了。
这是之前发生过的事。
也是现在沈覆水，对杨灼的一个解释，因为赵公子杀了人，死不足惜，所以他也便杀了他。
沈覆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完全没有哪点有问题，但是哥哥就是生气了。
“阿水！谁教你以杀止杀的？！是哥哥教你的吗？”
杨灼更气了，小反派果然还是小反派，无论何时何地，他会有灭世的想法，都不是说着玩的。
他是真的随随便便，就能轻易杀死一个人，杀了之后还能平静地说，因为那个人是恶棍，所以我杀了他这样的话。
杨灼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反派，开始陌生起来，他觉得这样的小反派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不是。”
沈覆水知道辩解会招来哥哥的厌恶，所以他低下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态度说。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杀了赵公子，要是当时被他的爹娘看见，要来杀你怎么办？！”
“把他们也杀了。”
“你不能永远都做到万无一失，你要是失手了呢？！”
沈覆水思考一瞬，抬头又认真回答。
“逃跑，储存精力，然后把他们杀............”
沈覆水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就被杨灼气极地打断。
“沈覆水！”
沈覆水闭上了嘴，这还是哥哥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全名。
即让他感觉甜蜜，又让他心里都是苦涩。
“生命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要是他们以后，报复到我身上呢？要是你死了，你让哥哥怎么办？”
“我不会死的哥哥。”
沈覆水很想告诉哥哥，他的本体拥有大乘的实力，在这个修真界，几乎没有可以杀掉他的存在。
但是他不能说。
“不，阿水你不懂，如果你造的杀孽太多，有很多人要杀你，你又当如何？哥哥不希望你受伤，也不希望你整天，都活在被别人追杀的日子，阿水，你听话。”
杨灼真的是，已经竭尽全力的，在把小反派给拉回正途，在告诉他明事理，告诉他不能以杀止杀。
其实这也是，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杨灼，他所能接受的生活。
因为现代的世界没有杀戮，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死人，只要一想到小反派，要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最终死在正派人士手里，他也会受不了。
一想到他会就那样一动不动，杨灼的心就揪疼。
“好。”
沈覆水淡淡答应了哥哥，他环抱住哥哥的腰，头搭在哥哥肩膀上露出浅笑。
哥哥这么担心他，他很欢喜，所以他不会让哥哥失望，不杀人就不杀人，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不知道沈覆水早就已经，把他的话给想歪到外太空的杨灼，内心非常雀跃。
只要小反派以后不杀人就好，这样就不会给他招来仇家。
也就不会有那种，仇家找上门的情况了。
教育完之后，杨灼带着小反派去洗了个澡，然后又回到了房间内，准备睡一觉明天再继续。
他们今天得到那个，王志成在豢养新娘的线索之后，其实还问了鱼儿一件事，那就是那些女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毕竟王夫人不可能，一个人生出这么多女儿来，而且鱼儿都是买来的，所以杨灼就知道，那些女人也都是被买来的。
当时的鱼儿告诉他们，是在这个镇子上买的。
因为采莲镇的大家，都喜欢男人，所以很多农家都会生很多女娃，一直生一直生，直到生出男娃为止。
所以也就导致了，这个镇子上女人完全都要满溢的数量。
于是首富王志成，就挑了些姿容尚好的女子，购买来养在家中，然后以更高价的聘礼卖出。
这买家也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有特殊癖好，或者严重需求的人，于是王家的这个产业，也就成了一条线。
供给给各种上流人士玩乐，并且还都有正当理由。
真真是比一个人渣还不如了。
想到这里，杨灼又想起来之前，被小反派给杀死的那个赵公子。
虽说他确实是咎由自取，但这个恶报也不该，是小反派去做这种事，他得好好教育一下小反派，不能让他再动不动杀人了。
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等小反派黑化了，第一个就得宰了他。
这么想着，杨灼的眼皮开始打架，很快便睡了过去。
屋外凉风吹过，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忽然一抹黑影，从窗外窜进杨灼的房间，盯着床上的杨灼看了一瞬，就从腰间抽出一把佩刀，抬起手就朝着杨灼刺去。
杨灼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