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杰森似乎并不觉得可耻, 也不觉得这种行为算偷,最起码,他的表情仍然毫无波澜。
他慢条斯理地把那些都收起来,一板正经地回答:“是没收。我那时候是你的代课老师, 不能让他们耽误你学习。”
温逾问:“那你对别的学生也这样?全班的情书都让你没收了呗。”
维杰森唇角勾起得不太明显:“没有。”
温逾眯眼:“那你凭什么不没收他们的, 只没收我的?”
维杰森:“不巧,没见过别人的。”
“骗鬼呢?别人的一封没见过, 我的你就一封不落?”温逾揪过他的脖领子, 佯装质问,“说白了你就是居心不良呗?我就说我长得这么帅,高中怎么一封情书都没见过, 原来桃花都特么让你给挡了!”
维杰森握住他的手腕, 把他的手按下去:“但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看来, 我做的都没错。”
“在遇见我之前, 你遇到的都是烂桃花。”
“…………”
妈的。
温逾竟哑口无言。
看来姜鹿他们说的果然一点错都没有, 维杰森还真是从那时候起就在暗恋他了。
温逾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也不影响他心情变得奇妙起来。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温逾虽然表面上生气,实际上内心反而有点暗爽……
温逾表面嫌弃地哔哔了几句, 继续翻看箱子里的东西。
除了这些信封,箱子里还有一叠用过的草稿纸,从笔迹来看, 应该都是维杰森从前给他讲题时用过的。
草稿纸的下面还放着一本笔记,上面只有维杰森一个人的字迹,记录着温逾每学期各种大考小考的成绩, 甚至还有平时小测时做错过的题。
有些特殊的地方,维杰森还用红笔圈了起来, 做过标注,提前写下了讲解思路。还有的地方,就连温逾这周哪节是体育课,哪节课间适合叫去办公室讲题,都提前计划好了,还详细地写在本子上……
温逾大为震撼。
他继续翻了翻,发现笔记上除了讲题,还是讲题。
没有学习之外的东西了。
温逾恍恍惚惚:“我问个问题……你确定你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我了,对吧?”
维杰森这次没否认:“嗯。”
“你真的不是只想过当老师的瘾,满脑子只有监督我学习,对吧?”
维杰森:“……”
维杰森看着他:“怎么,喜欢你和想要监督你学习之间,有什么冲突?”
温逾把笔记本合上,回答:“没什么冲突,就是一点也看不出你喜欢我而已。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谁雇来盯着我的,不好好学习就要蘸盐水抽我皮鞭呢。”
维杰森:“……”
维杰森:“那你觉得,喜欢你应该是什么样的?”
温逾刚才还觉得嫌弃,现在又拿起那些情书来举例子,在他眼前晃晃:“起码应该是这样的吧?”
维杰森挑了下眉,看了眼那叠信纸,并不赞同:“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变得更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像这样,满足我的一己私欲。”
温逾表情有点戏谑,懒洋洋地:“哟,好哥哥,你是在含沙射影吗?你是想说你跟那些写情书、表白的人不一样呗?你是为了我好,而别人只是自私地想跟我谈恋爱。”
维杰森似乎笑了下,表情仍旧正经,淡淡说:“我没这么说过,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温逾咂了下舌:“真闷骚。”
维杰森只当没听见。
温逾接着又想起姜鹿之前说的那些事,按捺不住好奇,继续追问:“所以,你那时候除了拿走我情书以外,是不是还做过别的?比如……给我送牛奶?”
维杰森顿了下:“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温逾莫名有点得意,毫不谦虚:“那除了牛奶,我桌子里出现过的水果零食之类的,也都是你放的吧?”
温逾继续说:“可惜都浪费了,你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当面送我呢,这样我就会早点告诉你我不爱喝牛奶。何况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更不敢乱吃了。”
温逾似乎是怕他伤心,说完又体贴地补充一句:“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也不算晚。你那时候还挺贴心的,知道帮我补充营养。”
维杰森似乎没有领情,看了看他,直白地说:“嗯,你那时候跟同龄人比起来太矮了,我怕你长不高。”
温逾:“…………”
少当一天狗能死?
温逾难得忍了,很快又在箱子里摸到一枚很小的全息储存器,顿了下:“这是什么?”
维杰森眼底划过一丝迟疑。
温逾当机立断把储存器打开了,里面的影像跃然出现在眼前。
看见那些画面,温逾眼睛略微睁大:“卧槽,你偷拍我照片??”
温逾看了一会,持续震惊:“还拍得这么丑?!”
维杰森:“……”
“不是,这张照片你哪来的?”温逾一边翻看质问,“这是校园墙上贴的二寸照片吧?这你都拍?还有这个,这不是我们班活动的大合影吗?你把别人都截掉了,就留了我一个是吧,难怪像素这么糊……”
温逾翻着翻着,不等维杰森说话,突然灵光一闪,无端联想:“等等!”
温逾扭头说:“我又想起来了,之前时柠跟我说过,我们学校有个神经病喜欢我,准备把家里的飞行器开过来,搞一场轰轰烈烈的表白,让我社死。但后来这事不了了之了,你听说过吗?”
维杰森点头:“嗯。”
温逾:“所以他最后为什么没跟我表白?”
维杰森看他一眼,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我阻止的。”
温逾觉得自己机灵坏了:“靠,我就知道,果然又是因为你。”
维杰森淡淡解释:“只是为了学校秩序。”
温逾拽过他脖领子:“你再嘴硬?”
维杰森笑了下:“……为了你。”
温逾爽了,得意地都快冒泡了,松开手:“这还差不多。”
箱子里的东西很琐碎,温逾继续翻了翻,甚至翻出一些他写过的试卷,和用过的碳素笔,以及手工课上用黏土捏过的小玩意……
这些东西大概都是原本就被他舍弃不要的,他本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箱子里还有个笔记本,里面居然藏着学校图书馆的阅读记录卡。
以前温逾偶尔会去图书馆借书,每本书上都有学生们的借阅记录。他看过的书从来没有借过第二次,因此也就从没注意过,有一个人和自己的借阅轨迹高度重合。
时隔好几年,看见这张卡片上记录的一本本书名,温逾挺诧异的。
他早就忘了自己曾在图书馆借过那么多书了,但却有个人替他记得。
温逾随手翻了翻,笔记本上还有一些维杰森随手摘抄的句子。
翻着翻着,一张小纸片从夹层里掉出来,落到地上。
温逾弯腰捡起来,愣了下:“……怎么还有个收据单?”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温逾下意识数了数上面的数字。
这么贵?
再定睛一看收据上的内容,是个熟悉的奢侈品品牌,物品是一块腕表,购买时间恰好是五六年前……
或者更具体的说……是维杰森临行去战场的前一个礼拜。
“……”
电光火石之间,温逾突然顿悟了什么。
他抬起头,诧异地看向维杰森。
“那块手表……”
温逾有点无语乱次。
“那天晚上,我被尾随,然、然后……他们捅伤了一个人……”
转念之间,温逾已经全都明白了,但却因为大脑过于震惊恍惚,语言系统短暂紊乱,无法表达出来。
维杰森接过他捡起的那张收据单,收起来,放回笔记本的夹层里。
他声音低沉而平淡,说道:“嗯,是我。”
温逾双眼直直看着他,但又有点恍惚,注意力被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分走了一些,大脑一片空白。
“我当时看出你被下药,所以心急了,再加上那里光线太暗,才会被他们捅伤……”
“那……”温逾无意识地舔着嘴唇,“那你当时为什么在场?你跟着我?”
维杰森指尖轻轻点了点笔记本,意指里面那张收据:“很巧,我是去给你送这个的。因为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开口,所以跟了你一路。”
“……”
温逾喉咙发紧,忽然懂了。
怪不得那个装着贵重腕表的盒子,最后会出现在他的口袋里。
怪不得维杰森那天问他,为什么没想过,这个东西之所以会出现在他的口袋里,也许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送给他的……
温逾情绪复杂,声音都低了不少:“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花几百万给我买了礼物,还被人捅了一刀,流那么多血,你就这么默默无闻地走了?逞英雄呢?”
维杰森挑唇,很淡地低声说:“不是我想逞英雄,而是我当时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了。”
维杰森抬手,替温逾捋了捋遮挡在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已经有点泛红,但还使劲憋着的眼睛。
继续说:“就快去战场了,作为总指挥,受伤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何况当时又来了那么多警察,我只能像个犯罪份子一样躲着他们,把你放在墙根底下,然后就走了。”
“后来我也经常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让你看清我。甚至经常在想……要是那些人少给你下点药就好了。”
维杰森垂眼看着他,好像已经不在意了,又好像真的有那么后悔,声音低得有些沙哑。
“如果你当时没有神志不清,知道那个人就是我……那这几年,你会不会一样也很想我。”
“…………”
温逾感觉心脏重重弹跳了一下。
感觉脑子里的热流涌到五脏六腑,手脚都在发麻,眼睛一下红透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哽住,发不出声音。
维杰森抬手摩挲了下他眼角微红的皮肤。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温逾才哽着声音,把脸别开,低声吐出一句:“草……真肉麻。”
维杰森一如既往地平静,笑腔短促,满是不经意,指尖很慢地蹭着他的脸:“我也没想这么肉麻,不过我的确一直都很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现在总算找到机会了。”
温逾:“……”
温逾舔唇,又含糊地问:“所以……你胸口上那个特别严重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缝了几针啊?是不是特别疼?后来你是怎么跟军队里解释的?”
接着他又拽拽维杰森的衣服:“你那天是去哪处理伤口的?愈合得好吗?再给我看看呗?”
维杰森挑眉看着他,握住他那只乱拽的手:“不是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之前都太黑了,没看清,再看看不行?”
“行,但不能是今天。”维杰森把他的手腕按下去,但没松手,将他拉近了一些,低头很轻地亲了一下,低声说,“你需要休息,再过几天吧。”
温逾脑子停机了几秒,耳朵泛红,反应过来:“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特么就是看看伤口,不是想那个!”
维杰森淡淡回应:“我知道。”
“知道你还……”
维杰森:“你没想,但我想。”
“…………”温逾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难以言喻,“所以脱个上衣都不行?”
维杰森笑了声,但语气又像真的似的,垂眼看着他:“嗯,脱了上衣不干别的,就不行。”
温逾:“?”
“所以先别看了。”维杰森拉着他,转身向外走,“好好休息。”
……
转眼过了四五天,别墅里一天比一天清静。
温逾的腹痛没再发作过,但偶尔会感觉腹部发热,后颈刺痛,伴随而来的,是信息素气味一天比一天浓郁。
虽说Beta没有感知信息素的腺体,但顶级基因却仍可能对Beta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特别是第一次发热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维杰森逐渐撤掉了别墅里的清洁员和佣人,厨师也只留了一个。
又过了两天,别墅内的信息素味越来越浓,仅剩的厨师也临时离开了。
又过几天,管家福伦也暂时收拾东西搬了出去。
整栋别墅意想不到的清静。
只剩下维杰森和温逾两个人了。
温逾最近每天醒来都晕晕乎乎的,像发烧时头脑昏沉的感觉一样。除此以外,倒也没别的症状。
为了后续能给维杰森提供治疗,他刻意没有打抑制剂,也没用抑制贴,任由信息素扩散。
维杰森说他最近的信息素味越来越浓了,满屋子的玫瑰味,像打翻了香水似的。
但温逾自己闻不出自己的信息素有多浓,反倒是屋里的龙舌兰味让他发热上头,每天睁开眼就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甚至不想起床。
他这几天不能出门,只能待在别墅里。
没什么精神打游戏,也懒得鼓捣机甲,很符合发热期来临的前兆之一——精神萎靡不振。
因为家里没了厨师,温逾已经连着吃了几顿外卖,有点腻了,瘫在床上,懒得动弹。
这时他智脑响了一下,收到一条消息。
【乔阿姨:小逾,今天感觉还好吗?我做了些甜点,让人送到门口了,记得叫维杰森去拿。】
温逾立刻回复了一条。
【WWW:好咧,谢谢阿姨!我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乔淑回了他一个“摸头安慰”的表情。
温逾窝在床上,懒懒地点开拨号页面,给维杰森打电话。
“歪?阿姨又做甜点了,在门口,记得拿。”
“……”
电话对面的人没说话。
几秒钟后,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维杰森拿着正在通话中的智脑,走过来。
“在家还打电话?是不是哪不舒服?”
温逾乐了下,想说他也太提心吊胆了,自己纯粹就是懒而已。
他按了挂断键,实话实说:“没有,就是懒得动。”
维杰森揉了下他的脑袋:“等着,我去拿。”
温逾点点头。
等维杰森出去了,温逾又赖了会儿床,然后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揉揉有点发酸的脖子和隐隐发烫的后脖颈,下楼准备享受甜点。
维杰森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站在客厅,将甜点放在茶几上,问:“怎么下来了?”
“也不能一直躺着吧,怪无聊的。”
温逾伸了伸懒腰,坐下准备把甜点盒拆开。
维杰森忽然说:“要不要喝点粥?”
温逾顿了下:“……点外卖?”
维杰森:“我给你做。”
温逾意想不到地看着他:“哥哥,你还有这个技能呢?”
维杰森“嗯”了声,让他等着,转身进了厨房。
温逾坐在沙发上等着。
等待期间,他左思右想,总觉得维杰森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信息素也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于是温逾索性站起来,跟进厨房,靠在料理台边,看着维杰森准备食材。
维杰森看上去并不熟练,显然很少下厨,但准备的东西倒还算有模有样的。想来应该是在军校的生存课上学过一些。
温逾感觉他今天比平时要沉闷,在旁边站了一会,看他一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哥哥,用不用我给你帮忙?”
维杰森:“不用。”
维杰森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无异。
但温逾还是觉得有点端倪。
温逾张了张嘴,打算问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维杰森忽然揽过他的腰,低头在他唇上短暂地亲吻了一下,低声说:“别站着了,去外面等。”
“……”温逾感到措手不及。
他有点懵逼地点点头,下意识挪了挪脚步,打算出去,又被维杰森握住手腕,拉回来了。
维杰森沉默几秒。
温逾疑惑:“怎么了?”
维杰森反悔了,看看他:“不然还是留下陪我?”
温逾:“……”
什么毛病?
温逾一头雾水,但也没拒绝,继续留在厨房里。
他看着维杰森不太熟练的切了些青菜和鸡丝,洗了米,放进锅里,开火熬煮。
火才刚点着,维杰森又过来揽住他,低头亲吻。
……亲着亲着,温逾忽然琢磨过来了。
这人不仅比平时闷了点,而且还比平时粘人了。
煮个粥的功夫都要人陪着,在厨房里亲个没完。
放完青菜,过来亲他,加了点盐,过来亲他,去旁边洗了个手,然后继续搂着他亲。
一有空隙就亲亲亲,甚至还在他脖子上吸出点痕迹,粥都差点煮糊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这碗青菜鸡丝粥出锅都没有结束。
温逾被他亲得喘不上气,腺体似乎比之前烫了一倍,差点缺氧。
又过了半天,温逾才勉强把他推开,嘴唇又红又润,湿漉漉的,唇角还有点齿痕。
温逾按着他肩膀,防止他再贴过来:“那什么……哥哥,先吃东西行吗?”
维杰森应了,却没松手。
他手臂揽着温逾的后腰,隔着衣料接触到的地方,莫名有些烫,半个胸膛都贴在温逾肩上。似乎是打算就着这个姿势,让温逾吃饭。
温逾后知后觉想起来了……
维杰森这段时间没再服药,所以易感期……
一想到有可能事到临头了。
温逾突然紧张起来了。
他在餐桌边坐下,拿着勺子,故作镇定地舀起一勺粥,食不知味地说:“维杰森……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维杰森抱着他贴得很近,气息比平时更热,声音在他耳后很近的地方响起来:“没有,不用担心。”
维杰森这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因为温逾感觉到他脑袋偏了偏,鼻尖似乎挪到了自己后颈腺体的位置,呼吸轻微不稳地在嗅着什么。
温逾有种成了猎物的错觉,后颈又痒又热,浑身都泛激灵。
感觉到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缓慢收紧摩挲,温逾赶忙按住他:“你……真没有?”
维杰森皱了皱眉:“……怎么了?害怕?”
温逾愣了下,觉得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没有啊,就是你今天太奇怪了,所以我……”
话音刚落,温逾忽然觉得脖子一疼,维杰森在他颈侧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温逾吸了口气,一脸懵逼,接着又被维杰森勒进怀里,抱得很紧。
温逾:“……”
温逾的耳廓和脖子迅速泛红,心跳都变快了。
万万没想到……
维杰森的易感期居然是这样的。
敏感和黏人,是大部分Alpha在易感期时候的通病。没想到顶级基因的帝国上将也逃不过这一点。
温逾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维杰森的信息素到底哪里奇怪。
他舔了舔唇,感觉有点短暂地呼吸不上来,头一次接触到这种信息素,全身的细胞因子仿佛都受到感染,躁动不安起来,头晕脑胀的感觉更厉害了。
他这几天本来就临近发热期……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现在,他身边有个因为他的信息素,而提早进入易感期的Alpha,而他又因为这个Alpha的信息素,提早进入了发热期……
温逾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才知道,原来Omega和Alpha的特殊时期,也许不需要太多的前兆和预备期……
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很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后颈烫得像被阳光暴晒过的鹅卵石,没头没脑地正式跨入了从未体验过的阶段。
温逾呼吸不畅,晕沉发热的感觉更明显了,手一软,勺子从手里滑落,掉回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壁声。
感应到温逾的变化,维杰森显然不像平时那样体贴克制。他手指掰过温逾的脸,低头亲吻,动作甚至有些粗暴,呼吸比平时更急切。
温逾喉咙干涩,喘不上气,吞咽的频率高了许多。
他头昏脑胀,无意识地偏开头,想从龙舌兰浓度过高的空气中挣脱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却因为这个躲避动作惹得对方不快,被立刻掰了回来。
受易感期影响,维杰森此刻也有些没轻没重的。
维杰森呼吸潮热紧促,手劲很重,手臂上的青筋比平时更加显眼,对温逾的后颈也格外执着。
餐厅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很乱的拖拽声。
满屋混杂的信息素味浓得呛人。
温逾模模糊糊地皱起眉,感觉餐厅的椅子硌得难受,凉得他发颤。
这时他忽然被搂着腰抱起来,身体悬空。
维杰森低声对他说:“……走,去楼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