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放假前最后一天,学生们的心早就飞了,根本无心上课。
裴知闲坐在座位上,整理自己的东西,想把一些小杂物带回家。
这个举动,显然让其他同学误会了,大家都以为他要收拾铺盖到A班去。
而秦风眠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散发着诡异的低气压。
直到现在,裴知闲都没懂这个人为什么不高兴。
可能偏执男主都是这么喜怒无常吧。
裴知闲专心地弄自己的事,冷不防隔壁桌的人站起来,走到他身侧,在他的桌面上投下阴影。
他茫然地抬起头,发现秦风眠低着头瞅着他。
“有、有什么事么?”先声明,他绝对不是怕,只是很惊讶,所以结结巴巴地问。
秦风眠把一个东西放在他面前的课桌上,然后转回去,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看着桌上的白色信封,裴知闲摸不清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秦风眠给了他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什么?为什么他们只隔了一条过道还需要写信?
裴知闲扭头去看秦风眠,发现他跟平常一样,靠在椅子上发呆,没什么不同。
裴知闲狐疑地拿起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拿出信纸,只见信纸上写着:“放学后,葡萄架下。”
字还不错,可是……啥意思?挑战书?
他再次去看秦风眠,秦风眠依旧很淡定,仿佛刚才放信封的人不是他。
裴知闲彻底懵了,把信纸捏在手里,没有说话,暗中思考应对的方法。
这意思是约架吧?裴知闲努力回忆,想不起最近哪里惹到了他,不过也没差,该来的总是要来。
原书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秦风眠现在对他一定还有敌意。
最后一堂课老肖过来,给大家交代放假的事宜,最后把实践内容重新布置一遍,才正式宣布放暑假了。
秦风眠站了起来,背起书包率先走出教室。
正准备跟上去时,宋承霖扑过来,抱住裴知闲的腿:“皇上!放假了要带我打游戏啊!”
裴知闲黑着脸推开他:“到时候再说。”然后拎起书包往外面跑,去追秦风眠。
“这么急干嘛去啊,皇上?”
“单刀赴会!”
懵懂的宋承霖抓抓头:“不愧是皇上,说的话都听不懂。”
裴知闲不是没想过带上宋承霖给自己当保镖,但这样秦风眠见了,恐怕会加深误会。
不管秦风眠要做什么,他都要说清楚,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老地方葡萄架下,秦风眠背对着他站着。
此时的葡萄藤已经到了最茂盛的时期,绿色的叶子垂下来,像青翠的玉帘,秦风眠站在绿叶青藤间,瘦瘦高高,背影有些孤寂。
其实打扮一下,这个人应该挺帅的,总是低着头有点可惜,裴知闲甩甩头,抛开莫名其妙的想法,从后面慢慢靠近秦风眠。
秦风眠转过身,神色平静,漆黑的眼睛凝视着裴知闲,看不出喜怒。
最起码不像要打架的样子。
裴知闲在他面前站定,试探着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说话总是很讲礼貌,哪怕是教育白芊芊,也用词规矩。
这样的人有一种温和安宁的气质,仿佛天然的温泉,汩汩地冒着热气,让人忍不住亲近。
秦风眠沉默片刻,才开口:“恭喜你。”
“恭喜什么?”
“考第一。”
裴知闲恍然大悟,可秦风眠不是不希望自己考好么,他抬起手,摸摸鼻尖,说:“谢谢。”
这个动作他经常做,秦风眠的目光落在少年挺翘可爱的鼻尖上,眼神暗沉。
“但还是很烦人。”
裴知闲又愣住了:“什么烦人?”
“你考第一。”
这对话也太蠢了吧,果然是先礼后兵,先恭喜再找茬。
裴知闲懒得询问考第一和秦风眠有什么关系,直接问:“说吧,我烦到你了,你要怎样?”
秦风眠顿了顿,放下背后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东西。
裴知闲下意识后退一步。
书包好像很重的样子,裴知闲怀疑里面藏着板砖之类的凶器。
“虽然很烦,还是恭喜你。”秦风眠难得说这么多话,“反正最后一次了,下学期不一定能碰见你。”
难道秦风眠以为他要去A班,抓紧最后的机会来报复他吗,裴知闲连忙说:“下学期我还在这个班。”
秦风眠停下动作,抬眼看他。
“我不去A班,已经跟肖老师说了。”裴知闲向秦风眠解释,他紧张地盯着秦风眠的书包,说道,“所以,一切可以从长计议。”
不要急于一时的打击报复,日子还长着呢。
秦风眠怔忡过后,垂下眼眸,掩去眼睛里的神采,抿抿嘴唇压住唇角,突然一把拉住裴知闲的手。
原主很会打架,但裴知闲不太行,这一举动吓得他一激灵。
好在秦风眠没有动手的意思,一手拉着他,另一手从书包里拿出一份用牛皮纸包装的包裹,塞进他怀里:“送你。”
裴知闲的手臂被那包东西压得往下沉,这又是什么,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大堆恐怖的物件,顿时警觉起来。
他接过那个沉重的牛皮纸包,往秦风眠拉着他的胳臂上一砸,秦风眠下意识松手,他脱离控制,转身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久,等毕业那天你再考虑考虑!”
秦风眠:“?”考虑什么?
裴知闲拼命狂奔,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秦风眠站在葡萄架下,绿叶还是那么清新,只不过他的表情冷如寒霜。
不出意外的话,待会他要打死他的调酒师同事。
裴知闲抱着那包厚重的东西一路横冲直撞跑出校门,见到自家的车,单手拉开车门直接上车。
“叔叔快开车。”
司机不明白少爷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按照他的吩咐发动汽车。
车辆行驶在路上,裴知闲抱着牛皮纸袋,心跳加速,等稍微缓和点,才低头看向怀里的东西。
刚才太混乱,一不小心把东西抢过来了。
自己这干的是什么事,他就不敢接这个包。
裴知闲为难地看着包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包东西方方正正,牛皮纸包得很很整齐妥帖,折角做了花式,仔细看看居然有些精致。裴知闲怔住。
跟他脑补的不一样,其实他甚至想过是炸弹……